一路的执着都不复存在,所有的美好都烟消云散,林稚森坐在沙发上,蜷缩起双脚,把自己窝进沙发角。
她只是僵硬地坐着,很久没有动作,眼神没有聚焦,呆滞地目视着前方。整个人被抽离了灵魂,像一具沉默的雕像,肃穆又疏离。
又沉默了一会后,林稚森隐隐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很模糊,却急促又尖锐,让人听了就感觉焦躁不适。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响动了十几秒后停止,接着又开始循环,它缓缓靠近,从远方的朦胧,到咫尺的吵闹。
林稚森静坐着,任由声波穿透鼓膜,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铃声在不停响动。
她终于听清了,却不打算拿起手机接起,继续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做漠视的局外人,仿佛抽离情绪就可以不再痛苦。
.....
意识在慢慢回转到身上,躯体深陷进海绵,她感受着身后沙发软绵的支持,长期以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
林稚森浑身卸了力,倏地歪倒在沙发上,与沙发的碰撞震起她的碎发,露出一副雅致的脸。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沙发上,洇出几块深色的痕迹,鬓角的碎发被打湿,草草粘在脸侧,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斜斜的泪痕。
大平层视野开阔,月色透过落地窗照在客厅,几缕映在林稚森身上,月光将她的身子分割成两半,一明一暗,从远处看,她的脸模糊不清,唯有泪痕在反光,是犀利又泣血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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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夏天。
林稚森照常推着自行车回家,她平衡力不太好,实在担心自己骑起来歪歪斜斜的车技会摔倒,所以每次买菜回家都是把车子推回去。
车筐里堆着这周新买的蔬菜,把手上还挂着新鲜的水果,是林稚森精挑细选买给住在自己家的小朋友的。
今年年初,她临危受命,被托付照顾战友的妹妹。尽管她已经退伍转而政府的文职工作,但与之前战友的联络一直没断,关系都很不错。
战友同林稚森一样都是兵二代,双亲都因公牺牲。战友要进封闭部队当技术指导,短则半年,长达一年,她担心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未成年的妹妹无人照顾,深思熟虑后将16岁的戚情托付给了林稚森。
拔出钥匙推开门,林稚森边在玄关换鞋边笑着招呼戚情:“妹妹,我回来啦,最近新上的水果我买了些,快来吃。”
林稚森将水果递给出来迎接自己的戚情,伸手比了比自己跟戚情的身高,打趣道:“青春期的小朋友发育就是快,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比我矮一点,现在都比姐姐高好多了。”
林稚森身高166cm,在她家乡已经算很高的,但戚情站起来还是比她高半头,粗略估计有173cm。
青春期的少年就像抽条的小树,虽然青涩,但生机勃勃、活力满满,戚情现在站起来已经有玉树临风的气质。
她整个人偏瘦,身材比例很好,是行走的衣架子,一举一动都很养眼。
戚情提起布袋子,看见里面装的都是自己吃得多的水果,嘴角扬了扬:“谢谢姐姐,买了好多我喜欢的水果。”说罢,凑到林稚森身前亲了她一口。
林稚森感受到突然靠近的人影,热烈的鼻息扑洒在她脸上,微热,有些痒,一个轻轻的吻贴近她脸颊。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她还能闻到戚情身上海盐沐浴露的香气,浅浅的,带着未成人的羞涩与清爽。
她实在搞不清戚情一家到底哪里学的社交礼仪,她的姐姐热衷于吻手礼,到了戚情这里就是贴面礼,还是真正亲上的那种。
两人同居以来,戚情已经亲了她无数次,林稚森从一开始的诧异和不习惯,到后面的无奈,一直在纵容戚情。
尊重人家小朋友的个人意愿吧,反正这种亲密举动也能反映出她很喜欢我,证明我这个姐姐当得还不错嘛。
林稚森无奈地笑了笑,进厨房准备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