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兰顿再次美滋滋地开启了自己为期半月的蜜月生活。
虽然是在家中度过,但对爱人和狗在怀中且不用打卡上班的兰顿先生来说,简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生活了。
但小黎同学对此不敢苟同,首先是他发现兰顿的禁欲气质全是装的,而且还有越来越不屑于伪装的趋势。
导致兰顿每日的行为都类似于孔雀开屏和小狗撒尿。
梨子在黎蒙鞋子里撒尿,兰顿就在黎蒙身上嘬来嘬去,企图原地将两人分别穿成ABO文学里的A和O。
黎蒙表示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姑且不说自己的精神状态越发萎靡,就说安娜也难以接受老板再次当甩手掌柜。
“我决定了,明天开始跟常枫出门去选址!”黎蒙合上屏幕宣布道。
兰顿蹙眉不满:“你的实验报告写完了?”
黎蒙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确实没有,但在家工作效率奇低,往往是一天的工作要分三天干,其余两天都在□□。
黎蒙痛定思痛,坚决要和兰顿保持距离。
兰顿不死心,提议道:“现在哪有线下亲自去选址的?这样,明天让市场部和数据分析部的同事开个会……”
“不”,黎蒙断然拒绝:“这是我和常枫共同的心血,必须要亲自去办。”
兰顿倏地蹿上来将人拦腰抱住,在梨子习以为常的目光中将人打横抱上楼,咬牙道:
“你和常枫需要有什么共同的?梨子才是咱们俩共同的心血。”
黎蒙不语,在兰顿手上不老实的动作中逐渐红了脸,心里却是更加坚定,明天开始必须要离开家门!
只消几分钟,黎蒙便窝在被子里,喘息急促,鼻尖朱砂痣鲜红如血,几点汗珠沁在其上,又被兰顿轻柔地吻掉。
——两小时后——
嘀嘀——
嘀嘀嘀——
“谁这么会挑时间?”兰顿赤|裸着上半身从床上起来,黎蒙双眼放空瞪着天花板。
“说。”兰顿按下通讯打开扩音,那头费舍的声音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明天带小黎出来吃饭,我请客。”
兰顿不太想去:“你不是要走了吗?”
费舍理所当然道:“下午的星舰,十一点XX大酒店顶层西餐厅,别忘了哈。”
“我不——”,兰顿还没说完,就被黎蒙夺过光屏打断:“好的叔叔,我和兰顿一定准时到。”
费舍满意地含笑道:“明天见小黎,那边消费环境挺好,正好拿着他的卡来逛逛。”
黎蒙:“……”
当然费舍也不是傻子,知道儿子听得见,继续热情洋溢地说:“明天见儿子!”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兰顿这才找到空隙:“我不要去!”
黎蒙淡淡道:“我下午要跟常枫出去,你不去的话中午就自己吃。”说完就把脸埋在枕头里,昏昏欲睡。
“……”
兰顿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努力,不然怎么黎蒙怎么会还有心思安排室外活动?
于是金发男人再次蠢蠢欲动,被黎蒙怒然喝止:“滚!”
兰顿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不过是基因觉醒了,怪谁呢?都怪费舍,于是哼哼道:
“你的老公我现在是这样,都拜费舍所赐,你居然还要跟他出去吃饭?别去了。”
黎蒙翻了个身,充耳不闻,重复道:“你不困就出去,让我睡会儿。”
兰顿撇撇嘴,掀起被子将黎蒙抱在怀中,哄小孩似的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睡吧睡吧。”
翌日。
黎蒙带着兰顿如约而至,虽然兰顿万般不情愿,但放费舍单独和黎蒙呆在一起,指不定他会说出什么来。
“这里!”
费舍斜斜倚靠在二楼围栏边,正在一片花团锦簇中附身,向刚刚迈入的两人打招呼。
兰顿嘴角抽搐着报上姓名,在侍应生的带领下举步上楼。
黎蒙抬眸,在费舍的wink冲击中冲对方展颜一笑,轻声说:“你和费舍先生确实很像。”
兰顿冷哼:“哪里?”
“唔”,虎狼之词他说不出来,毕竟这只是一种感觉,黎蒙随口道:“头发。”
费舍也是浅色金发,只是剃成了板寸,更显得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略微上挑的眼尾和总是含着笑意的唇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眼下身材悍利的中年男人,穿着很符合他气质的海绵宝宝印花衬衫,笑容可掬地向楼梯口迈了两步。
侍应生拉开包间木门,内里空间很大,椭圆形高脚桌中间留有一片空地,桌外周遭摆放着颜色搭配的高脚凳。
遮光帘被贴心地放下,纱幔垂落在地,随着门被拉开而轻缓摇曳。
几人落座,侍应生递上精致厚重的菜单,轻声道:“酒水单在最后一页。”
费舍示意黎蒙不要客气,黎蒙便随意点了两道。
“今日隐藏菜单里再挑两道,开一瓶90年的帕图斯,谢谢。”兰顿合上菜单,递还给侍应生。
既然费舍请客,有什么理由客气呢?
侍应生应声,随后步履轻盈地飞快离开包间。
不多时,侍应生推着推车进来,公事公办地正欲展开讲解,兰顿立刻比划了个手势制止:“不用介绍。”
身着黑白制服的年轻员工点点头,无声地将深红液体倒进天鹅颈醒酒器内,液体和水晶容器碰撞,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
桌上高脚杯和餐盘刀叉错落有致地摆放,鲜花被移动到一侧,无阳光直射的纱帘也被拉开半边,回眸便能将辉煌的都市尽收眼底。
直到侍应生忙活完出去,兰顿才不无嘲讽地道:“怎么是你自己来?”
费舍轻笑不语,递给黎蒙一个盒子,附身悄声想说什么。
黎蒙登时浑身一僵,心说这不会是传说中的什么传家之宝吧?从太爷爷的太爷爷传到太爷爷。
再传到爷爷传到父亲最后来到了他手里?
黎蒙无心在这里打开它,好在费舍接下来的话与见面礼无关:“带别人了他又不高兴。”
“……”黎蒙赞同地点点头。
兰顿:“?”
“你们在说什么?”
费舍示意黎蒙打开盒子,黎蒙点头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块机械表,还有一张图纸复印件,看不出究竟出自哪个品牌或哪个设计师。
费舍解释道:“他小时候设计的,那时候还很可爱的呢,唉,改天我发点他小时候的3D建模图给你,投影出来跟真的一样。”
兰顿嘴角抽搐:“好了就说到这吧。”
黎蒙不许,他对小时候的兰顿很有兴趣,好奇道:“后来呢?”
“两张款式近似,说以后做两只和我一人一只,结果制表的手艺没来得及精进,我就移民走了。”
侍应生轻轻敲门,将冷食前菜道道摆好,又分别给酒杯中斟上酒。
等人出去,费舍才继续说:“现在他估计也不想做出来送我了,我这几年在外星系也没什么事儿,就按他那个图纸做了出来,正好,送你们当……相爱的礼物。”
可怜的老父亲着实找了半天的形容词,毕竟两人既没有结婚也没有订婚。
黎蒙的惊叹丝毫不似作假,看着复杂的图纸和精巧的方形腕表,内里结构错综复杂,用来抵消地心引力的陀飞轮有规律地旋转着。
“谢谢叔叔。”黎蒙合上盖子,将盒子妥帖地搁置在一旁的沙发上,费舍笑道:“不客气”。
兰顿沉默不语,黎蒙在桌子底下捏捏对方的手,兰顿深吸一口气,举杯主动跟费舍碰了碰。
费舍好像很感动,张嘴叭叭叭又说了一堆,这下兰顿为数不多的那点儿感动眼瞅着就要销声匿迹。
黎蒙赶忙转移话题,从天气聊到园艺,从海港税收说到街口早餐铺涨价,生怕兰顿连表带费舍一起扫地出门。
饭后,费舍独自前往星港,黎蒙犹豫着:“我们送您吧。”费舍摆摆手:“别送,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会回来,到时来接我。”
说完不等黎蒙再说,启动机甲火速撤退。
“……他一直是这么,来去匆匆吗?”黎蒙目瞪口呆地看着费舍的机甲消失在远处。
兰顿收回目光,嗤道:“谁管他。”
黎蒙撇撇嘴,调笑着说:“你小时候这么厉害?还会设计这么复杂的图纸诶。”
兰顿收到了来自老公的表扬,却并没夹起尾巴做人,随口回道:“你小时候也很厉害,还会抱着人的鞋子蹭来蹭去呢。”
恰逢此时常枫和谭菲菲向两人走来,闻言,常枫试图打招呼的手定在原地,难以置信:“什,什么?!”
黎蒙原地跳脚,反手拍了兰顿一下:“你胡说!我没有!”当着挚友的面,黎蒙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龇牙炸毛。
兰顿自知嘴快说错了话,搂着黎蒙小声道:“他没听见,听见了还问什么呢?别生气。”
常枫干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啥也没你出来。
黎蒙恼羞成怒地解释:“我只是在给他示范别的小狗非法性侵!”
谭菲菲狐疑地:“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
黎蒙瞪大双眼,怎么说呢?总不能让兰顿当场做个猫语翻译器出来吧?
这下小黎跳进尼罗河都洗不清了,委屈巴巴地撇撇嘴。
下一秒,兰顿言简意赅地解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跟你们不懂情趣的人讲不通!”
谭菲菲:“……”
常枫:“……”
黎蒙绝望地闭上双眼,彻底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