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入宫

    萧凛准备趁前往江南赈灾前的这段时间,把能做的事全都做了。

    “今天咱们再出门遛弯去。”

    管家冷静地给他泼了盆冷水:“你前两天刚把京城里有名的青楼楚馆查封,他们正恨得咬牙切齿,你再搞事当心明天上朝奏折砸你脸上。”

    “哼。”

    萧凛冷笑:“我最瞧不上那些留恋青楼楚馆的人,若是有情为其赎身娶回家中便是,偏偏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让那些小姑娘平白受难。”

    “这事上我占了大义,谁敢多嘴!”

    萧凛想起还有一个畜生他还没来得及管:“萧追那边怎样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

    管家等了片刻并未等来预料中萧凛的暴怒。

    萧凛只是很平静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管家在心里默默地给萧追点了三炷香,他跟了萧凛很多年,知道此人脾气,他看重你时,才会教导鞭策,当他表现出不在乎的态度时,那就是真的看你和路边一条死狗没有区别。

    “那些女孩怎么样了?”

    “不少人身上有伤病,还需静养,其余的都有了安排,愿意回家的已经派人送回,不愿意的人给她们找了师傅,正在学手艺。”

    “行,让她们饿不死就行。”

    彼时,祝青竹趁萧凛查封的关头将轻语救出来,将她送到别院居住。

    她放心不下常来看望轻语,此时正在看着大夫给轻语上药,不多时便结束,大夫向祝青竹告辞。

    “贵人的恩情太重,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但贵人若有所求,我必当万死不辞。”

    祝青竹笑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不过是举手之劳,何需如此。”

    轻语拭去眼角的泪:“贵人将我救出那魔窟,又为我安置身份,此等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祝青竹见她实在难安,于是便问她:“最近我给你送来的那些书,你可看了?”

    “已经看完了,只是能够复诵,并不解其意。”

    轻语紧张地捏着衣角,她是不是让祝青竹失望了?

    恰恰相反,祝青竹震惊地有些失态。

    “这么快?”

    轻语连忙解释:“我不过是记性略微比常人好些,算不得什么。”

    “不,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太震惊了。”

    祝青竹又选了其中一些段落让她接龙,轻语尽数背来,只字不差。

    这才三天,祝青竹刻意选了轻语没看过的书籍,四书五经她曾用了七天时间倒背如流,她已是聪慧至极且自身也引以为傲,若不是她不能参加科举,否则状元舍她其谁,如今竟也有在她之上的人出现了。

    祝青竹在心中思索,真是个可塑之才,竟被耽误了这么久,立时心下痛惜不已。

    “轻语姑娘,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轻语早就想好了:“我身无长物,只是从前闲来无事时学了些小把戏,我想去绣坊看看,找份活计。”

    “既然这样,姑娘不如听我一言。”

    祝青竹握住她的手:“我有心想让你见见我的母亲。”

    轻语迟疑道:“我本早该拜访令尊令堂,只是我的身份……”

    “轻语”祝青竹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世间强加于你的苦难,不是你的错。”

    轻语抿了抿唇,别过脸去,声音略微颤抖:“我知道了,一切都听贵人的。”

    祝青竹有些无奈:“你也别老贵人贵人的叫着,直接唤我名字吧。”

    “那不行。”

    轻语一听这话,连忙摇头拒绝她。

    行吧,祝青竹不再勉强,她自幼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改这性子还需要从长计议。

    正说着,清月为祝青竹带来了消息,两人面上同时变色。

    “可有探查到什么原因?”

    清月低声道:“似乎是大皇子派暗卫刺杀萧公子,被当场抓住,闹得沸沸扬扬,淑妃娘娘便将萧夫人召了过去,这大概是陛下的意思。”

    祝青竹一时无语住了:“那萧大将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萧大将军把萧公子赶出了将军府,说是赈灾的时候染了病不宜面圣,一切任凭皇上处置,至于夜府那边,咬死了说夜家二小姐重病身亡,还要状告卑鄙小人污蔑亡女清白。”

    ……很难说夜盏在‘生前’还有没有清白这东西。

    祝青竹冷笑:“这两人打得好主意,可惜却没想到萧大将军和夜侍读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从前夜盏对贤王还能说是少年慕艾,这几年她行事越发荒唐,夜府清贵之家怎能容她。”

    轻语心绪复杂:“只是这样会不会牵连到萧大将军和夜府?”

    “那是一定,夜府还好些早早做了应对,旁人就是想钻空子,夜府一个侮辱亡女的罪名扣下,没人敢再提,问题是萧大将军那边。”

    祝青竹侧头给了清月一个眼神,清月立刻会意将闲杂人等全部遣散。

    等人都走了,她才继续说。

    “萧大将军节制天下兵权,手中握有十万私兵,另有昭华公主的封地泰安,乃是江南富庶之地,其中更不知道藏有多少兵马,陛下早就想要收回兵权,只是碍于萧大将军的祖父有匡扶社稷之功,萧大将军又击退匈奴,力挽狂澜收复边关十六城,立下彪炳千秋之功。”

    “近些年,陛下对萧大将军的不满几乎已经写在脸上,咱们这位陛下啊,耍阴谋诡计再擅长不过,但要是论起治国,只能说他什么都不做就是福泽天下了。”

    祝青竹压低声音:“十七年前,陛下拖延粮草,险些害得萧大将军战死沙场,又因同时征兵出征北伐,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是萧大将军拼着一条命平息了这场战争,还天下太平,他曾在朝堂上直言,若是陛下再有如此混账之举,便会履行当年皇族与他萧氏的誓言,内容萧大将军并没有说,我有些猜测,大抵无外乎与萧氏平分天下,或是彼可取而代之之类的话。”

    轻语震惊道:“竟有这等事,萧大将军半生征战沙场,陛下竟半分都不顾念?!”

    “正是因为萧大将军功劳太大了,嫉妒会让人变成疯子。”

    夜盏被召入宫中,在淑妃宫外等了许久,淑妃才在与侍婢说笑中回过神来:“瞧我这记性,萧夫人还等着呢?让她进来吧。”

    丫鬟出去不过一会儿,就进来了,她低头有些惶恐地瞧着地面:“回娘娘话,萧夫人她并未在宫门处等候。”

    贴身侍女惊怒道:“什么?!她竟如此不懂规矩!”

    “好了。”淑妃平淡地训斥了一下自己的贴身侍婢。

    “去,查查她去哪了。”

    “是。”

    夜盏自然不肯受人折辱,她一向认为全世界都该是围着她一个人转的。

    她踢了一脚路边花草:“老太婆,脸皮都快耷拉到脚后跟了,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夜盏心气不顺,一路走一路揪着御花园的花草。

    走到一处僻静地,她瞧着上面的合欢花很是好看,见左右无人,悄悄爬了上去。

    远远瞧见的奴才们对视一眼,悄不作声地走远了,免得追究起来还要牵连他们。

    她信手折下花枝随手乱抛,扬起的合欢花正有一朵落在皇帝衣襟上,皇帝眯起眼睛抬眼望去,只见一片粉色衣角。

    “谁在那里?”

    夜盏吃了一惊,合欢花树枝桠本就细弱,她脚下用力竟是踩断了脚下树枝,一下整个人跌落下去。

    皇帝见那粉色人影一声惊呼,径直落入他怀中。

    突生变故,骇得大内总管直冲过来要护驾。

    皇帝看清了夜盏容貌,一摆手让大内总管带着人走远点。

    他将夜盏放在地上柔声问道:“你是新入宫的妃子?还是哪宫的宫女?”

    夜盏拍拍裙角把头一昂:“阁下也太看不起我,我可不是攀附权贵那种人,别人削尖了脑袋往皇宫里钻,我只会亲近自己钟意的人。”

    皇帝轻笑:“你这话可是大不敬,可朕听了你这话却生不起气来,那你是何人?”

    “你又是谁?你是皇上?就是你把我叫进宫里,又故意让淑妃叫我在门口站着空等?”

    皇帝大抵也猜到了她究竟是谁,瞧她一脸愤愤不平脸蛋因为恼怒红腮粉面,不由得心弦荡漾:“这事朕真不知道,回头朕让淑妃给你道歉可好?”

    夜盏‘哼’了一声:“我可担不起她的道歉。”

    于是皇帝便拉住夜盏的手:“如此,你到承乾殿来,朕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这还差不多。”

    夜盏也不在乎皇帝要带她去哪儿,她自以为隐蔽地打量着皇帝。

    “怎么老盯着朕看?”

    “我见过大皇子的样貌,可跟你比起来,大皇子也只占了年轻一点优势。”

    皇帝被逗笑了,从前他怎么不知道夜盏原来是这样有趣的性子,想起被纠缠的贤王,皇帝对他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又因为夜盏说他年纪大了,心下有些介意。

    “怎么,朕很老么?”

    夜盏回以真诚的目光:“你觉得呢?”

    皇帝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大儿子都十八了,自然不是那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皇帝刮了刮夜盏的鼻头,见她整张脸都皱起来:“那你今天就留宿在宫里,朕让你看看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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