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宫里狠狠闹了一场,淑妃深觉丢人现眼。
“今年的群芳宴就不开了。”
侍女有些担心:“陛下他会不会生气?”
淑妃冷笑:“不然让那些年轻姑娘入宫,让皇帝瞧上、夜盏吃醋、再闹一场,害了人家姑娘一生?作孽啊!”
她想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需要拉拢大臣,不是要把人家女儿祸害了,还理直气壮地让人家帮自己办事。
“听说夜盏的亲姐近日成婚。”
淑妃一怔,叹了一声,此时此刻她竟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本宫记得夜府报过丧了吧,何必为难她,去以本宫的名义给她的婚礼送份添妆。”
侍女行礼称是。
“对了,瑞正去哪儿了?”
“回娘娘,大皇子说您最近身体不舒服,给您熬汤呢!还特意交代奴婢们不要透露给娘娘呢!”
淑妃很是感动,这儿子虽然被女人迷了心智,可还是很孝顺的嘛!
她左等右等,都过了饭点了,大皇子还没来。
“你去瞧瞧,怎么回事,记住别说是本宫让你去的。”
“是。”
没过多久,宫女就回来了。
“回娘娘,大皇子他、他往承乾宫去了。”
“什么!”
淑妃猛地站起,气得头昏脑胀:“好、好!本宫的好儿子!”
她站起身拿腿就往承乾宫去,走到一半突然想那日看到的景象。
淑妃的脚立马顿住。
去吧万一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不去吧,她又真怕他们发生点什么她接受不了的事故。
“孩子都是冤孽啊!”
淑妃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心情奔向承乾宫。
然后,她就被辣了眼睛。
大皇子跪在地上的时候,腰带还有半截没塞好。
“母妃……”
“你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母妃!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大皇子拼命磕头,淑妃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
“这是你父皇的女人啊!你贵为皇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为什么就非得跟你父皇抢呢?”
“母妃,我是真心爱她,想要娶她做王妃!”
“胡言乱语!你和她见过几回?你回京没几日她就和霍追成婚了!难道你要和你父皇一样强夺人妻吗?!”
淑妃等了半天大皇子不置一词,她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看着大皇子一副默认的态度。
“你疯了!你、你要气死我吗?!”
她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大皇子赶紧扑上来扶住她。
“母妃,夜盏她很好的,您跟她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的好。”
“别来!本宫死也不要跟她扯上关系!还有你!如果不想为娘的立刻死在你面前,你就向我发誓,说!以后只要你再和夜盏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你的亲娘就不得好死!死后也要下地狱,不得超生!”
大皇子痛哭流涕:“母妃!母妃!您为何一定要这样逼迫儿臣呢?!”
“你以为我是在害你吗?我是在救你!今天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到时候不光是你自己!我!还有你的外祖!我们全部都要受牵连!”
“祸害啊!都是祸害!”
“皇上驾到!”
淑妃心头一颤,立马着人接驾。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皇帝看着两个人脸上此刻还有未褪去的泪痕,他无意分辨,左右不过是因为东窗事发害怕受罚。
“明德,知道朕为什么会到这儿来吗?”
淑妃连忙扑倒皇帝脚下求情:“陛下!他只是一时糊涂!现下他已改悔了!求您饶他一命!”
皇帝一脚将她踢开:“朕没问你!让他回答!”
淑妃拼命给霍明德使眼色,希望他不要头铁撞到皇帝刀刃上。
除了萧凛,皇帝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至高无上的君父!
大皇子并没有如淑妃所愿。
“父皇!我是真心爱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她一人!”
“陛下!不是的!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淑妃刚扑过来,又被皇帝一脚踹开,这次皇帝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淑妃伏在地上,眼前发黑,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在抽搐。
身边的侍女们纷纷磕头求情。
大皇子像是行将赴死的将军一般凌然,皇帝抬起手。
“啪!”
大皇子身子一个趔趄,依然挺直了背跪在那里。
淑妃此刻已经气若游丝,她的贴身侍女拼命磕头。
“陛下!求您看在我们娘娘这些年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娘娘请个太医,否则娘娘真的要没命了!”
“她生出这样不忠君父的畜生还敢要太医?”皇帝想了想,这事传到外面指不定萧凛又要拿这事作文章。
“哼,没用的东西,去给她请个太医。”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侍女们不知道淑妃伤到哪里,不敢动她,只能拿帕子不断给淑妃擦额头上的汗。
大皇子心疼地看了一眼淑妃,接着直视皇帝。
对不起,母妃,我现在不能为你求情,等我带盏儿离开皇宫,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来人!给我把大皇子拖下去,重打十棍,从此闭门思过,不许他出门!”
这时太医匆忙赶来,查看过淑妃状况确定没有伤及骨头,让人赶紧把淑妃抬进内室,开方抓药。
经此一事,淑妃手中掌握的凤印被移交到慎妃手中。
慎妃正如她的封号一般,小心谨慎,绝不肯参与后宫前朝诸事,皇帝知道她这点好处,平时也愿意过来和她说些心里话。
如今她主管后宫事务,却不能再躲避。
“唉……”
慎妃叹了口气:“本宫不通庶务,从前淑妃如何行事,今后也如何,……还有,淑妃和大皇子处,你们不得怠慢,记住,不论皇上如何对待他们,他们依然是这皇宫里尊贵的娘娘和皇子。”
底下人皆应是。
淑妃此刻缓过劲了,只是仍旧下不得床,知道慎妃行事,心中知道,自己承了她一份情。
“从前看不出慎妃心性,如今看来,她真是个实诚人,竟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
淑妃听着侍女的话,很是认同。
“是啊,这份情我记着了,……大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侍女看了看淑妃的脸色,很是为难,说出实话,只怕娘娘尚在病中,万一气坏了身子……
淑妃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怕什么,我猜他又在做混账事。”
“娘娘明察秋毫,大皇子他、他正在绝食,说如果皇上不肯放夜盏和他出宫,他就把自己饿死。”
饶是淑妃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脏抽得一疼。
“你说,本宫对他不好吗?”
“娘娘对他呕心沥血、无微不至。”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还记得,那日本宫受了这样大的责罚,他连看本宫一眼都没有,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是我做错了吗?”
“娘娘!您别难过,大皇子他或许只是一时间没想这么多,很快就会好的!”
侍女没敢说,其实大皇子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这份冷血从前对着其他人,如今大皇子找到了更喜欢的人,于是此刻没有那么重要的淑妃娘娘第一次直面了大皇子的真性情。
淑妃落下泪来,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还是让人去看看大皇子怎么样了,别真的饿坏了。
“听说最近宫里出了不少乐子?”
三公主挽着丽嫔的手,母女俩在御花园里漫步,闲来无事闲聊取乐。
如今最大的乐子就在承乾宫了。
“你啊。”丽嫔拿团扇点了点她:“你父皇对那夜氏痴迷得狠,你可别乱说话被你父皇听到,要受罚的。”
“您放心,只要她不来惹我,我才不会自贬身价跟她扯上关系,不过,那女人还真有点邪性,怎么我这些父皇兄弟个个见了她都跟着魔了似的,有趣。”
“知道她邪性就离她远点,你看你二皇兄,除了上朝请安之外从不出门,这不就躲过去了?”
这话刚说完,远远就瞧见两个人影在纠缠。
仔细一看,三公主乐了。
“母妃,这回您可说的不准了,您瞧,那不正是二皇兄?”
二皇子真的提前打听过,这个点夜盏不出门,他才难得想来透透气,刚走这儿没多久就听见一串女声娇俏地笑,那笑声十分刻意做作,二皇子暗道不好,赶紧给身边太监使眼色,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离开御花园。
谁成想,他还没走两步就有一阵香风,有人影快走几步一个趔趄向他怀中倒来。
二皇子发挥出所有潜能,险些扭了腰才躲过这一劫。
“哎呦!”
夜盏实实在在摔了底朝天。
“你怎么不接住我?!你还是男人吗!”
二皇子让她给气笑了,他堂堂皇子,换了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出现在他周围三米以内,他身边所有侍卫都会被拉出去打板子。
她反而开始指责起他来。
“来人!有刺客!”
夜盏没想到二皇子是这个反应,眼见侍卫要把她捉拿,她情急之下喊出来:“我是皇帝的女人,你们谁敢动我!”
侍卫们将她围住,不敢乱做决定,于是请示二皇子。
二皇子知道她是谁,只是故意作态,想要和她扯开关系。
“这是夜夫人?你该向我行礼。”
夜盏被侍卫围住,正在心猿意马,她同时和这么多男人靠这么近,还是上辈子在会所里,他和男人们彼此珍爱,哪像那些女人们,个个搔首弄姿勾引他的男人,除了会生孩子,有哪点比得上他。
“什么?!我是你父皇和皇兄的爱人,你的长辈!你敢让我向你低头?”
二皇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他的父皇和皇兄都瞎了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