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不愧是教头,短短几日,就将大郎训练的有模有样,刀捉的比以前稳健了不少,但还是少力,且动作迟缓。哈尔亦是个急性的人,大郎稍有不妥之处,就抡起手中的短棍,在背上、臀上、腿上击打,大郎身上有多处淤青,只能在老赵头处找些活血化瘀的药,偷偷涂抹。虽常有伤,大郎却是丝毫不在意,日日勤练,倒摸索出了些章法。
是日未时,大郎正在练刀,老赵头急急跑来,说道:“大郎,跟我走。”
大郎闻到老赵头身上有些酒气,没有言语,也没有问事由,收了刀,跟在老赵头身后。
远远听见了哈尔的喊声,还有徐英的笑声,老赵头推开门,拉大郎进了屋子。
“看,这就是我说的小马驹。”哈尔站起身子,微微摇晃,双手扶住大郎的肩膀,对着坐在旁边的书生打扮的人说道。
那人盯着大郎一会,问道:“知兵法否?”
大郎摇头。
“识字否?”
大郎还是摇头。
那人站起身,微笑着,端起酒杯,“饮酒否?”
大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想是跟着哈尔喝了多次,酒入口中,已没有了辛辣之感,反而感觉舌上有丝丝甘甜。
哈尔喊了声“好”,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不要跟何归来学,一身酸臭味,还是喝酒痛快。”说话间,又回到桌边,端起斟满酒的碗,大口饮尽。
徐英也端起酒碗,停在嘴边,说道:“刚才给你说过,这位小兄弟是赵大人在关外相识的,是我要到玄甲铁骑的。”
何归来细细打量大郎,大郎已比初来时壮实了不少,这时身板更加显现了出来。
“倒是个骑兵的好苗子。”何归来道。
老赵头见大郎一直站立着,颇有些拘束,便拉着坐在桌前,撕了一块肉递给大郎,又取过酒杯,准备倒酒,被大郎拦住了,从桌上取过一只碗,接过老赵头手上的酒坛,在碗中倒满了酒。
众人皆大笑,一起举杯,喝尽了各自的酒。
“你别瞧何归来文绉绉的,那马上的功夫可是一绝,尤其是手中的一杆长枪,那耍的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哈尔转头问徐英。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徐英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句戏文。不对,不是戏文,这就是他,何归来。”哈尔说话时舌头有些僵了。
“过奖了,大郎,休听他们胡言。”何归来一直是笑盈盈的。
“要想学本事,跟着他们学就是了。”老赵头用肘轻撞大郎,大郎明白,给各人酒具中添满了酒。
“先跟着哈尔将基本功练好,再由何归来操练马上功夫和刀法。”徐英喝光了碗中的酒,站起身子,“我不能再喝了,等会要去赵大人处,你们饮了这杯,也就止住。”话刚说完,便跨步走了出去。
“稍后我要回府,有没有需要带的物件?”老赵头对着徐英的背影喊道。
徐英举起手,在半空中摆了摆手。
何归来吃了几口肉,也起身道:“这几日没在,不知操练的如何,我且去看看,大郎,等会你跑趟马场,让马夫给我的马配些上等的草料,这几日,我的马儿着实辛苦。”讲罢,慢悠悠出了门。
大郎一直瞧着何归来的身影消失,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个马上功夫了得的人,要是给他把扇子,倒像是戏文中的羸弱书生。大郎再回头时,哈尔抱着空酒坛,歪倒在桌下,呼呼大睡。
“老赵头,帮我给我妹子织锦带句话。”大郎帮着老赵头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老赵头从哈尔怀中取出酒坛,扶起哈尔,让他躺在床上,坐在床边,气喘吁吁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