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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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秦青才和金望舒回到老家,秦家老宅很偏,不在城里,建立在锦城即山板块,庄园占地两百二十亩,车辆进入庄园后稳稳的停靠在一栋最大最中心的楼前,有一个穿着类似是制服的年轻小伙上前接秦青下车。

    秦青到这里以后有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老宅的每一个地方都能勾起他大脑深处的记忆。

    金望舒踩着高跟鞋,干脆利落地带着他往老宅里走。

    穿着制服的男人为他们推开大门,请他在会客厅落座,说黄叔在老爷老夫人那边,马上就到。

    秦青点了点头,正襟危坐在真皮沙发上,一条腿轻轻搭在另一条腿上,视线向旁边倾,斜睨着落地窗户外的庄园外景。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人之后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浓重的归属感。

    穿着制服的男人给他们斟了茶,金望舒看了一眼手机,对秦青说:“路夫人是下午四点的飞机到,她还是不放心,打算回来看看。”

    秦青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落地窗外,沉默了半晌才点头,“嗯。”

    今天在飞机上的时候金望舒跟他提了一下路夫人,说是知道秦青要回老宅调理,打算回来看看,秦青想着他多半也就待一两天就要走,没必要让那受邀参观画展的人大费周章的从国外回来。

    不过到底是母子连心,路晴画不放心很正常。

    秦青大脑里联想出了这副身体小时候与父母的种种温馨片段。

    秦家家大业大,各路行业都有秦家人的身影,大家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托举,有名的人不少。

    譬如秦青的母亲路晴画就是有名的雕塑艺术家,她和秦僖结婚前在艺术圈里名望就已经很大。

    又譬如秦青的父亲秦僖,依旧是年少有为,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外交官。

    大家都忙着创立自己的事业,平日里少有联系,只有新年的时候大家才会抽出几天的时间一起聚在老宅里过年,所以偌大的祖宅里很冷清,只住着祖父祖母,二老年纪都大了,身体大不如以前,定期体检请医生的频率越来越高。

    秦青和金望舒刚下飞机的时候就接到消息说老爷正陪着老夫人在看私人医生。

    等到这了都还没得空。

    秦青大概在这里坐了十几分钟,才逐渐听到脚步声。

    他收回轻侧着的头,看到一行人进门,立马起身。

    尽管作为小猫他对面前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但大脑的记忆不是盖的,几乎不给反应的时间,他就已经将每一个人的脸都对上了记忆中的那道称呼。

    “祖母祖父,黄叔。”秦青道。

    老夫人坐着轮椅,是被仆人推进来的,长相和蔼,笑容可掬,一双看起来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依旧闪着光,她是秦家年纪最大最有威望和话语权的人,“小青,坐。”

    黄叔穿着褂子,背着个布包,走在老爷的身后,等长辈些都落座了,他才找秦青搭话,五六十岁的年纪,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不过依旧和记忆中那般亲切温和,他一边找好位置伸出手来给秦青把脉一边说:“三少爷安好,年初见过后,您好像还是第一次回来,情况要比之前好很多。”

    黄叔嘴里说的情况好很多是指现在回来调理的频率要比以前好很多。

    秦青从模糊的记忆里提取出重点,记得去年他基本都是三四个月回来一次。

    秦青嗯了一声。

    “还是老毛病。”黄叔把完脉之后收手,打开自己的布包,取出自己的工具,要给他针灸。

    秦青全程沉默。

    心理抗拒。

    有一种精分的感觉。

    外表是波澜不惊的人,内里是张牙舞爪的猫。

    针灸过程中二老全程陪伴,没事的时候和秦青聊天,不过也只是一些对工作和生活上的关心。

    秦青被针扎了一个多小时,黄叔的一道疗程终于结束。

    不过确实能感觉到有效,不知道是打通了哪个地方,他感觉一直被压抑着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晚饭后要做电疗,睡前再扎一次。”黄叔慢条斯理的收着自己的东西。

    “今天之内能解决完问题吗?”秦青问。

    黄叔看了他一眼,说:“得明天来看你的身体恢复情况。很着急啊?”

    秦青从小就这样,干什么都很看效率,不喜欢把事情一拖再拖,小时候这个老毛病严重,在这个病上花的时间更多,他有时候又急着要看书,所以经常能看到房叔一边给他针灸,他一边板着小脸翻看自己腿上搭着的那本书。

    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老夫人笑了声:“这小子就没变过……”

    老爷拄着拐杖咳嗽了两声,像是受了风寒还未好全,“工作上倒是很着急……这都二十八了,没有成家立业,一心只在工作,没见着着急。”

    秦青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老夫人自然懂得自己的曾孙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轻叹着嗐了声,说:“小孩有小孩的打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着什么急。”

    老爷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拐杖,“我这都快入土的人了,他这一代的孩子里都成家了,就他一个人还单着,我可不着急?”

    老夫人笑着对秦青说:“你祖父就是心疼你,从奶娃娃带到大的孩子,就想看你安家了才安心。不过祖母站在你这边,不绑架你,有些事急不得,顺其自然……”

    老爷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我上个月我倒是找了个算命的问了问,他说今年小青要遇正缘。”

    “少算这些……”老夫人瞥他一眼,“一把年纪了,懒得说你……”

    老爷:“哼,那又怎样,偶尔问问,不妨事……”

    老夫人转头看向秦青:“你少跟这个老头学,咱家里特殊,不兴算这些,天机不可泄露,顺其自然。”

    秦青点点头。

    “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我也只是随便一提,”被骂老头的男人又咳了两声,咳得难受,眉头都皱起来,“……到底能不能成家,也不急于这一时,只希望你能找一个能够互相慰藉的人,在工作和生活中不会那么累……别的都不说了,你只要能找到,管他男的女的,没人管你。”

    老夫人又瞥他一眼:“不说了就别说了,风寒还没好,省着点嗓子吧。”

    “好……”秦青失笑,想到什么:“您二老先回去休息吧。”

    两个年纪过百的老人不推脱,也让他好好休息着,晚饭的时候再见,最后一行人怎么来的怎么走。

    金望舒很少说话,等老一辈的人都带着人走了,她才过来坐在秦青身边。

    金望舒在接手秦青的同时才了解到秦家的情况的,作为一个从小就很爱看玄学小说的人,她当时几乎没有做多大的心理缓冲就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

    从和秦青一起共事以来到现在,她每年回秦家老宅的次数都要比回自己老家的次数多。

    但毕竟是个外人,很多重要场合金望舒还是自觉回避。

    “这次黄叔跟你扎针没有说太多话,应该没啥大事。”金望舒在看剧组群里的通知和公司群里堆积起来的信息。

    “希望没啥大事,明天能复工最好,”秦青说着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躺坐,打开这一个半小时内都没有碰过的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消息,“最近的戏份挺重的,不想拖……”

    他看到程易给他发来了几条消息。

    点进去一看,有两张奶黄的照片,程易说今天他把奶黄惹生气了,奶黄好几次都这样敌视着自己。

    程易:【不过一点都不凶】

    程易:【怪可爱的】

    消息是五十分钟前发的。

    秦青回他:【拍照技术挺好】

    秦青:【别人冲你翻白眼都能拍出来娇嗔的感觉】

    程易那边没有立马回复,估计是在拍戏。

    秦青没有睡好,早上在飞机上补觉也没有补好,索性回了自己的卧室,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直接睡到晚饭被人叫醒。

    这时候看手机,程易的回信在下午三点:【不是我拍照技术好】

    程易:【是小狗本来就可爱】

    程易:【今天剧组来了一只野猫】

    程易:【图片】

    程易:【狸花猫】

    程易:【它要和奶黄打架,被工作人员劝架拉开了】

    程易:【一直听说猫狗不合,我还是第一次见猫狗打架】

    秦青:“……”

    别的猫他不知道,反正他做猫的时候,确实不是很喜欢一些欠欠的狗,远远看着没事,但要让他和狗相处,那包吃他两个包子拳的。

    做了人之后,倒是对狗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还发自内心的觉得小狗有时候确实还挺可爱的。

    秦青:【小猫挺可爱】

    秦青:【看起来有点瘦】

    短暂的留了言,他下楼和长辈们吃饭,吃完去电疗时路晴画回了老宅,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香气,都是路晴画的味道。

    “小青,怎么样了。”她虽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但依旧优雅精致,她打理自己的形象很从容,随和靓丽,一点不像是五十多的人。

    秦青最不喜欢电疗,不管是身体的记忆还是属于小猫的灵魂,他眉轻皱,闻声抬眼去看,说:“还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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