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伯克从赌场回来,已经是子时了。靠着21点,他又为菲罗忒斯赢得了一笔不小的研究资金。同行的人都说他是得到了堤喀的吻,但只有他知道这和运气没什么关系。

    组织里的未成年人平时是不被允许喝酒的,但是今天却被特例地奖励了一瓶白葡萄酒。庆功宴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打算参加,菲罗忒斯明面上的的头目总是夜夜笙歌,庆功宴不过是挂了个好听的名号供他们玩乐得心安理得罢了。

    他的酒量还是不怎么好,喝了不过半瓶就送给克里亚了。他问管家要了一杯热牛奶,因为他的睡眠质量一直较差,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喝完之后洗了澡就爬到床上去了,他明天还有文学课和礼仪课。他把耳饰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钻进被窝里。被子是高等天鹅绒的,睡起来特别舒服,再加上他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也只有这时候,痛苦追赶不上他,有的只是睡梦中的甘甜。

    莫林伯克平时很少起夜,也许是酒精加速了分泌的原因。在他回来要钻进他天鹅绒的被窝里时,隐约地听到了在夜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而且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如果没有人给它开门就要把门挠穿然后出去一样,就像是这栋古宅里有被镇压的鬼想要解除封印重获自由似的。

    他有些烦躁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企图隔绝传来的声音,不过效果甚微。

    啊啊烦死了,他已经够困了,酒劲过后的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想要立即入睡而世事又偏不如他的愿。他爬出了被窝,随手捡起一件外套披上就出了房间。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大半夜扰人清梦。

    不对。莫林伯克下到三楼的时候想,声音好像变小了,应该是离源头远了,虽然不排除鬼累了的这种情况。他发觉有些不对劲于是重新回到四楼,从弗雷德叔叔的办公室里抽了一张手写纸,开始拟订“捉鬼”计划。他在左上角划拉了几笔,涂涂写写的,却又没有个大概。他抓了抓头发,简直让金丝虎皮蓝尾雀都想要在他的头上筑巢。

    昂贵的手写纸被揉成一团,以抛物线的轨迹投奔了垃圾桶。莫林伯克这个被堤喀吻过的男孩就赌弗雷德叔叔不会闲的没事去检查垃圾桶,赌错了的代价也不过是被那个婆婆妈妈的男人教育两句罢了。

    他站起身,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他确定自己现在所处的四楼和刚才去过的三楼都没有鬼,决定先去五楼看看。

    声音的确是从五楼产生的,他找到了最靠里面的一间房。大部分人都被约束不来五楼,所以除了来打扫的格里斯小姐就没有人了。走廊里静悄悄的,他的脚步声在这个看似没有尽头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或许是门内的“鬼”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也停止了挠门。

    莫林伯克在门前蹲下,掀开地毯,下面有一串钥匙。如果是被当作禁闭室的房间,门还被从外面锁上了,一般都会放在那个地方。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门内的鬼怪,一个在他的想象中凶猛、残忍、杀人如麻的鬼,一团黑烟。他本来不怕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他想象的一样。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位白发的少女站在他面前,发丝凌乱,穿着丝绸的睡裙,浅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看起来没有一丝情绪。她的眼睛像月光石,却缺少灵气,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他之前的怒意似乎消散了。

    他见那少女仅是一道门就能将她困住,也就放松了点警惕。他发现少女貌似比他还要高出一些。对方的发丝扫过他的肩膀,失力地倒去,他慌忙接住她,往自己身上带。

    “……你没事吧。”莫林伯克干巴巴地问,昏暗的长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搂搂抱抱的,他莫名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就差一盏黄色的忽明忽灭的灯了。他只好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那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宛若叹气般地回答他说没事。虽然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他想。

    他其实并不在乎为什么这个人会被关在禁闭室里,至少她看起来纯良无害,所以他也没有开口去问。他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应该和他一样也是组织的工具,一块可有可无的挡箭牌,价值消散后组织的玩物。他亲眼目睹过他们大笑着把几个违约的合作人乱枪射死。她的地位一定要比他高上不知多少,像他这个阶层的人如果犯了什么事,别说有力气挠门了,没被打死在里面就不错了。他又打量了一下少女,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她的头发看上去不久前刚洗了澡,散发着价值不菲的西培索菲斯的东方香调。

    他指了指她的肩膀“你衣服掉了。”

    她侧着头看了一眼,把肩带扯上去,过了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莫林伯克往房内望去,撕碎的枕头,打破的花瓶,总之一片狼藉。一股凉意从他扶着少女的手心里涌上来,他打了个哆嗦。他回头,幸好她没有在盯着他,他暂且就当是她的体温比较低了。他有些害怕地收回视线,刚好瞄到少女侧颈的针孔,有好几个,应该是长期在被注射什么药物,也许房间里面的状况就是药效促使的。

    他松开手,还好她没有倒下去。“我去给你接杯水,你应该渴了吧。”她嘴上全是裂纹,凝固的血嵌在那些缝隙里,竟有一丝令人心疼。他说完就慌忙跑了。紧张让他出了不少汗,风穿过单薄的衣服向他袭来,吹得他头脑清醒了不少。

    真的,我在干什么啊?他心里疯狂地咒骂自己。他目前可不想和少女有任何交集,他认定她与自己的计划无关,或许还是菲罗忒斯的势力。不过他为了脱身都说了给人家倒水了,总不能毁约吧,让她一直等着……

    他再回到楼上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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