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0

    刘玉梅将五个孩子送回家后,又着急忙慌的往店里赶。

    今天供货商送来一批小零食,零零散散的十多箱,交给赵栋梁一个人指定不成,她还得回去帮着核算货单。

    这里的生活好似一潭平静水洼,一切都在循规蹈矩的重复发生,只是偶尔一只石子砸下,涟漪泛泛,水中的鱼儿短暂的晃神。

    林江运坐在赵家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苹果,顾不得洗,直接咬下一口,说:“这事和吴星月脱不了干系。”

    “她也在你们那个考场吗?”周溯偏头问周洄。

    周洄仔细回忆起考场的事情,她和吴星月已经两三年都不曾有过来往,刚上初中那会儿,正值叛逆期的周洄,每天都想在她哥眼皮底下逃课去电玩城。

    有几次还真让她成功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周洄认识了吴星月。

    吴星月是学校有名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些小钱加之长的漂亮,没少欺负人。

    一开始,吴星月想要拉着周洄入伙,但被周溯发现,直接拉着周洄回家一顿教育。

    随着一点点长大后,周洄清晰的认识到之前她是有多么的危险,差点走上一条不归路。

    只是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周溯就有意让周洄远离吴星月,她现在已经不大记得对方的长相。

    “她最近爱上画画了,校服上全是乱码七糟的涂鸦。”林江云两口下去手上的苹果都快被啃的只剩个核了。

    周洄吃着周溯递来的已经剥好的半个橘子,说:“你怎么那么关注啊?”

    林江运丢下苹果核,一脸认真,道:“天地可鉴,我只是怕她再去找你麻烦留个心眼关注一下,再说她现在和我一个班,我不想看见也很难吧。”

    “坐在我身后的那个女生是校服上确实有不少涂鸦。”陈亦可吃着周溯分的另一半的橘子道。

    赵青岚像是在和自己较劲般,不愿意出声。

    之前他还嘲笑过周溯没教育好周洄,让她差点误入歧途,现在轮到他,他甚至让吴星月白白欺负自己妹妹。

    心中挫败感油然而生。

    赵青岚用手轻轻的揉揉陈亦可的发顶,说:“我去找吴星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下次还得欺负你。”

    霸凌就是如此,只要你第一次懦弱了,让他们觉得你是个怂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我估过分,下次不会在最后一个考场,遇不上他们就行。”陈亦可用手拉着赵青岚,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惹事太麻烦。”

    周溯则说:“惹事确实很麻烦,但一直挨欺负不是事儿。找阮玲玲,让她去承认是吴星月要她传答案的就行。”

    周溯这话说的很对,以暴制暴不可取,要通过理性的方法来整治这些人。

    “那简单,吴星月不就是在欺负人吗?我们让阮玲玲不被吴星月欺负不就行了?”赵青岚开始了他的分析,“平时在班上,林江运,你多看着点,上下学什么的,我们就跟着一起给她送回家。”

    “你想得美,我怀疑阮玲玲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喜欢人欺负她。”林江运开口打破赵青岚的幻想,“她在学校被吴星月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也有同学看不下去,上手帮忙,你们猜她怎么说?

    她说,她心甘情愿和吴星月玩,只只是她们‘朋友’间逗趣的方式,你见过一个朋友往另一个朋友身上扔垃圾、泼洗拖把水的吗?”

    陈亦可听完后,说:“被欺负不反抗,这也不符合人性啊?”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被人欺负,反抗才是本能。

    “所以,我说她有病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林江运一边说一边摇头,眼底是对阮玲玲这种懦弱的人的厌烦。

    “说那么多,不行就和吴星月干一仗,谁赢了听谁的,磨磨蹭......”周洄的话还没说完周溯的打手就拍在她的后脑勺上,痛的她惊呼出声,“啊!哥,你谋杀!”

    周溯冷声道:“会出主意就出,不会出主意就别说话,多吃点东西,没人拿你当哑巴。”

    随即又看向陈亦可说道:“我帮你再去打听一下阮玲玲和吴星月的事情,你先休息吧。”

    说着就拉起坐在沙发的周洄准备离开,林江运见周洄要走,索性也离开了。

    家里只剩下赵青岚和陈亦可,两个坐在沙发上面面相对,赵青岚被刚刚周洄那段话说的有些动心,眼底是遏制不住的躁动。

    这个年纪的人总是冒进的、冲动的,只是有时会被美化称作热血,但真正的热血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许打架。”陈亦可撂下这句话便自顾自的回到房间。

    那天夜里,楼上的周家,周溯的房间灯光彻夜未关,他找了无数的人,打了无数个电话。

    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一切他能联系的关系网都联系了。

    而陈亦可卧室的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街道上橘黄的灯光射进屋内。

    陡然,小腹一阵剧痛袭来,睡梦中的女孩被疼的左右翻身,额间渗出涔涔冷汗,她勉强睁开厚重的眼皮,用手撑着起床坐起身,看了一眼粉色床单上的血迹——大姨妈提前造访。

    陈亦可自从十三岁第一次来初潮后,每次经期都不规律,时常提前或者延后,回回都疼痛难忍,只能通过服用止痛药缓解。

    可这里不是陈家,陈亦可找不到姨妈巾和止痛药,她只好披上外套,抱着枕头来掩盖身上的血污,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叩叩。”

    ——“叩叩。”

    接连敲了两次,屋内熟睡的人才有了反应,只听“咣当”一声,表舅被舅妈一脚踹下床。

    男人单手扶着撞上床头柜的侧腰,一脸不耐烦的打开房门,说:“赵青......”

    “表舅,是我。”女孩望向还没睁开睡眼的男人嗫嚅的开口道。

    他顿时收起来不耐烦的表情,柔声说:“这么晚怎么不睡觉呀,亦可?”

    “我找舅妈。”她低着头说道。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媳妇,有些尴尬的说:“你和舅舅说,一样的。”

    “我找舅妈。”她只是重复着刚刚的话。

    男人没办法只好走到床边,低头对媳妇耳语道:“亦可在门口,就要找你,你给看看去。”

    忙活了一天的女人是真的累的小腿肚子都打颤,但也没办法,只能起身去看看情况。

    她看着陈亦可至始至终都拿着枕头捂着肚子和大腿,这才反应过来,从电视柜最左侧的抽屉里翻出半包姨妈巾,带着人去了卫生间。

    陈亦可本想自己来洗粘着血迹的裤子时,却被刘玉梅拦下,说:“来事儿,不能碰凉水。你去沙发上坐着,喝杯热水,一会我把你床单拆下来,换一床。”

    陈亦可端着那杯热水呆呆地坐在客厅里,眼睛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白炽灯下,为了清洗血迹,女人用冷水手搓衣服和床单。

    有那么一瞬间,陈亦可想起来妈妈,以前妈妈也会这样的,只是妈妈不在身边,这个人就变成了舅妈。

    她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腹部的痛感时而强烈,时而微弱。

    等她清洗好后,便走到陈亦可身边坐下,望着她那张依旧苍白的脸问:“你经常这么痛吗?”

    陈亦可只是微微点头道:“舅妈,家里有止痛药吗?”

    女人又去一通翻找,寻来一板布洛芬,看着她吃下后,带她回房间睡觉,临走前还替她掖了掖被角,关门的手也轻,免得吵到她。

    回到主卧后,刘玉梅推搡着一旁熟睡的赵建设,说:“养闺女和养儿子那是真不一样,明天下午我去趟小洄妈那里问问门道,你一个人看店,机灵点。”

    赵栋梁在睡梦中哼唧了两声,卷着被子,翻过身继续睡。

    *

    次日清晨,赵青岚坐在沙发上一边将电视剧声音开到15分贝,一边愤怒的拿一指禅猛戳手机屏幕给周溯发信息。

    清风:【我妹不理我啦啦啦啦啦啦!】

    zs:【你昨天晚上我们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清风:【我没啊,我昨天想上厕所,她在里面洗澡,我都快憋死了,也没催她,我真的严格遵守你给我的“养妹妹法则”。】

    zs:【怎么可能?我家周洄都被我的“养妹妹法则”照顾的好好的,你家陈亦可绝对没问题,你到底了隐瞒什么?】

    清风:【我能隐瞒什么?就是你给的东西不靠谱!】

    zs:【我不靠谱?你等着我现在下来。】

    一分钟后,穿着拖鞋的周溯便敲响了赵家的大门,因为是铁质的防盗门,所以声音就格外大。

    赵青岚打开门,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拽进家门,压低声音说:“肃静,我们家现在声音不能超过20分贝。”

    “你们家声带和耳膜要拿去评级啊?减少使用痕迹,99新更值钱?”周溯一把挥开他的手,大跨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将电视机的声音调高。

    没一会儿,陈亦可便“飘”出了卧室,端了一杯水路过,说:“麻烦声音小点,我要休息,谢谢。”

    随后就又脚步无声的“飘”走了。

    周溯瞪圆了眼睛看着穿着白色睡裙,长发散落在肩头,面无表情的陈亦可,有一瞬间愣住,再加上她气若游丝的声音。

    赵青岚今天已经看见好几回了,虽然有些发怵,但还是先把电视剧的声音调小。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给她整成这样,要不是大白天的,我都不敢来你家里。”周溯抓着他的胳膊说道。

    毕竟从小周溯就怕那些个鬼呀、虫呀,看着一米八五的东北大汉,其实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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