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初智齿会是一个浪漫的故事,第二天,陈亦可就拉着他去了医院——拔牙!
回家后,周溯一手拿着冰袋敷着红肿的腮帮子,一手叉腰。
什么狗屁爱情,都是骗狗的!
痛死啦!
林江运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提前感受初恋被扼杀,下次真的被踹,也好有点经验,不至于太难过。”
“闭上你哒凑嘴!系不系窝马上让雷失链!”(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失恋!)
陈亦可刚安慰好的周溯被逗炸毛了,一个劲的要边喷口水边和林江运吵架。
“冷机,冷机!”陈亦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离开找补道,“冷静,冷静!智齿就是要在没发炎的时候拔掉,不然发炎的话很疼的,听话哈。”
周溯只听进去了“冷机,冷机”,他根本就冷静不了。
周洄也上手按住她那如野狗般哥,不然一会还要带着林江运去打狂犬疫苗,怪麻烦的。
“你就哭着对我说,童话里滴故事都是骗人滴。”赵青岚还嫌情况不够乱,来了一段二人转改编版的《童话》。
陈亦可一记眼刀杀过去,赵青岚吃掉了手里的黄瓜牌麦克风,老老实实坐到陈亦可身边。
林江运还想补刀:“多大点事......”
陈亦可斜眼睨着他,仿佛在说:再惹周狗,我一定让你失恋!
林江运十分的识时务,双手一摆,表示:真不敢惹你们小情......好朋友,大家都点到为止,不要报复哦。
“那什么,我带他们两个进去补习,亦可你好好安慰他。”说着一手一个将周洄和赵青岚提溜起来,拉着进了卧室。
周溯垂着个脑袋,故意不理她。
坏,太坏了!
昨天还泡在酸涩甜蜜里的周溯,今天直接将甜蜜连根拔起。
“别生气了,我要是智齿长出来,就让你带我去拔掉,到时候你看我笑话好不好?”陈亦可低声哄着他。
周溯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蓄满泪水,呜咽道:“雷根本就不栋,泽不似一颗牙哒四情,是......是窝滴爱......”(你根本就不懂,这不是一颗牙的事情,是......是我的爱......)
“你的爱?牙也没长出来多久,没那么深的感情吧?”陈亦可一脸真挚的望向他。
周溯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什么叫没有多深的感情?
很深,非常深,深的不要不要的。
“那你要怎么样嘛,都是为你好,怎么不领情呢?”
周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手指着她,说:“雷,pua,窝。”(你,pua,我。)
陈亦可此刻无比共情养了小孩的妈妈,怎么有人能这么无理取闹呢?
长智齿就是要拔的,不然之后发炎会疼,这么简单一个道理,硬生生说了一个上午都说不通。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不闹了。”
“手先,窝没有捞,其次,窝还梅想好要殿石墨。”(首先,我没有闹,其次,我还没想好要点什么。)
陈亦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随机调了一个频道,看了会纪录片。
周溯见陈亦可不搭理他了,小屁股一挪一挪的往她身边磨蹭。
“想好要什么了?”陈亦可冷冷开口。
周溯立刻梗着脖子,屁股也不往她那边磨蹭了,双手抱胸。
见陈亦可没反应,故意咳嗽两声,还眼巴巴的望着她:哄我,再哄一下就好了。
陈亦可将手上还剩两瓣的橘子塞进嘴,拍了拍手,挪到周溯身边,用手挽着他的胳膊,说:“看电视吧。”
“就肿莫碗着窝啊?”(就这么挽着我啊?)
嘴角噙着笑也不知道藏着点,憨狗一枚。
陈亦可勾着他上钓,说:“那我松开?”
他顿时端正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扣着陈亦可的手,不让她抽走。
“看电树吧。”(看电视吧。)
而此时电视里的纪录片正在播放《楼兰干尸的秘密》,不过整体看上去并不恐怖,周溯也嘴硬没提换频道的事情。
直到解说员那句:“楼兰干尸历经千年依旧保存完整,就连牙齿都保存的极为完整,可见当时的墓葬工艺有多精妙。”
破防了,彻底破防了。
陈亦可用手捧着他红肿的半边脸,说:“没事的,你比干尸好看。有肉。还是活得耶。”
“雷要素不会夸,也口译不夸。”(你要是不会夸,也可以不夸。)
感觉他真的要被气死了,伸手拿过一旁的电视遥控器就按了关机,接着一头扎进沙发枕里,另一只手还死死握着陈亦可不放。
从没见过这么无赖又可爱的人。
陈亦可拗不过他,只得靠着沙发、蹲下身子,说:“有小脾气也得有限度,不可以一直这样。”
见周溯迟迟不开口,陈亦可将那只被周溯攥着的手抽了抽,周溯握的更紧了。
“窝不收。”(我不松。)
语气里带着浓郁的鼻音。
陈亦可将他的埋在沙发枕的脸捧起,他眼下一片红,泪痕还挂在两颊双侧,不愿与陈亦可对视,固执的将看向一旁的阳台,却又怕陈亦可真的不关注他,余光时不时瞟向她。
“下午的车就要回乡下了,真的要和我记隔夜仇吗?”陈亦可用手抚上他的湿濡的眼角。
眼神交汇的刹那,周溯像是被女王临幸的小小牧场主,她明明是仰视他,却让周溯觉得是陈亦可在对他降临福泽。
周溯下意识用面颊蹭向她的掌心,异常乖顺,仿佛刚刚矫劲儿的人不是他。
“不生气了?”
“疼~”
肯说话那就是不生气了,陈亦可轻柔的揉上他的发顶,转身去了厨房,说:“我给你煮点粥,一会凉了给你拌白糖好不好?”
周溯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朝她点头应是。
等到中午几人打开电饭煲,应该是水加少了,粥变成了软饭。
周溯率先打破沉默,说:“窝哎齿乱饭。”(我爱吃软饭。)
“我也爱吃,软饭对胃好。”周洄帮腔道。
林江运已经从筷篓里抽出一把竹筷,茫然的看向其他人:“瞅啥?”
赵青岚戴上隔热手套端出电饭煲内胆往餐桌方向走去,道:“开饭咯!”
五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赵青岚做的可口饭菜,和,陈亦可的软饭。
周溯也是被美色迷昏了头,陈亦可进厨房和让希特勒落榜一样——引发世界大战。
最重要的是,其他人还可以靠着吃菜压着将米饭咽下去,周溯只能纯吃软饭。
所以,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定自身,发挥自己的能量,一味的依靠她人,盲目的被诱导,到最后只能在家默默的吃软饭。
因为没资格抱怨。
下午,周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陈亦可则在卧室里给另外三人讲题。
术业有专攻,陈亦可还是适合学习。
周洄撅着嘴将笔顶在鼻下,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书桌前,说:“等开学摸底考,朱竺输定了。”
“人家在校外参加比赛,估计开学都没空回来吧。”林江运一手拿着卷子,一手从周洄那里将笔拿回来。
赵青岚从题海中抬起头,问:“亦可,你之前认识朱竺吗?”
她微微摇头面露不解,道:“不认识。”
“但她和我说,你们之前还一起比过什么舞蹈大赛,最重要的是你赢了她,好姐妹,冥冥之中我必胜她一筹。”
林江运用笔敲了一下周洄的脑门,说:“好斗不是好习惯,再说,有谁会记得手下败将,亦可忘了很正常。”
“之前我哥不在,你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我哥回来了,你不能老是训我!”
“好,那我偶尔训你。”
赵青岚在一旁都要憋不住笑了,说:“你和他斗嘴,你也是想不开。”
窗外飘下阵阵白雪,紧闭的窗门将屋内外隔成两个世界,严寒无法侵入,热气无法散出。
“林江运你帮周洄整理一下习题,哥你抓紧把卷纸写了,我出去喝杯水。”说着陈亦可便起身走了出去。
她踱步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口浊气吐出,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睡美男身上。
终于不再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他侧身窝在沙发里,双手叠放枕着脑袋,垂下的睫翼纤长浓密,因为拔牙红肿的脸颊鼓鼓囊囊的,梦里好像也在耍脾气。
陈亦可走到他身边拿起毯子替他搭在身上,然后半蹲下身体,做着嘴型说:“周溯你个撒娇鬼。”
不远处的暖气片还在发力,一阵阵暖风不断送入室内,少年的脸上不由浮起些许汗珠,鼻息也愈发重了。
“热......”
梦中的人喃喃道。
人身上刚发了汗,要是将毯子拨开灌了风,周溯是凉快了,但也得感冒。
陈亦可用手替他扇风,可突然的凉意让他汗毛直立,人瞬间清醒,一双眼睛睁的老大。
周溯看着里自己不远的巴掌,第一时间捂住自己发肿的左半边脸颊,说:“不要哒窝。”(不要打我。)
陈亦可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溯,他什么意思?好心当作驴肝肺。
周溯也从睡梦中反应过来,将自己另一半边没肿的脸递过去:“哒这便。”(打这边。)
“在你眼里我伸手就是要打你吗?我这么暴力!”陈亦可的性格虽然不像她表面那样温柔,但也不算是个暴力狂吧。
周溯看陈亦可迟迟没有动作,自己用脸打陈亦可的手,说:“表要森气,窝元一被泥哒。”(不要生气,我愿意被你打。)
“我才不要打你.....”
周溯急忙打断陈亦可的话:“泥绳子不愿意打窝。”(你甚至不愿意打我。)
“我只是给你扇风,我没给你下药。”
“泥没给窝下药?(你没给我下药?)”周溯喃喃着,心里想着那就是用了邪术,反正不管,赖上她就行。
周溯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用手摸了摸额间的汗,看来真的是在给他扇风。
“我给你整理了笔记,回去记得复习,过年也不可以一直玩,回来我要检查。”
那天下午,三人陪着将周家兄妹送上大巴,这一去就要等年后再见了。
未来谁也说不准,但希望那个人可以陪着走到世界之巅,就算对方是个撒娇鬼或者暴力狂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