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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都是你

    冯千千和许林凡在一起的第二天,余书杰特意把许林凡约在咖啡厅里。

    “美式还是拿铁?”

    余书杰把菜单递给许林凡,他摆摆手。

    “拿铁就好。”

    两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坐在咖啡厅里一言不发,许林凡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叫我出来,现在又不说话。”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对,我们在一起了。”许林凡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书杰目光闪躲,面前的咖啡杯一会儿拿起一会儿放下,却迟迟没有喝过一口:“挺好的,挺好的。”

    “我知道你也喜欢她。”

    “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可她好像总是不知道。许林凡,你比我幸运。”

    余书杰过于真诚的坦白让许林凡手足无措,情敌相遇本该是刀光剑影。但余书杰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样子。

    “我没想过千千会喜欢我,其实我也很惊讶。”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挺好的。”

    “你是在向我发好人卡吗?”

    余书杰摇摇头:“并不是,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请好好珍惜她,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

    “我会的,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这个很重要。”

    余书杰坐上飞机后突然从口袋里面摸到一封信,那是拥抱时冯千千悄悄塞进去的。

    封面上写着书杰亲启,他小心翼翼拆开信封,信里冯千千的字体娟秀工整。

    信里她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得知你要离开的消息,我很意外也很难过。在提笔之前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当笔真的握在手里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遇见你和你成为朋友,是我一生中最最幸运的事。你很好,请原谅我再给你发一次好人卡。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很珍惜你……

    信还没有读完余书杰却早已经泪流满面,也许很多年后他们已经各自成家立业。

    但他依旧会记得那个挡在自己面前,个子小小的女孩。依旧会记得那个在天台上义无反顾救下自己的女孩……

    在青春的长河里,他们都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暑假倒计时第十天。

    冯千千悠哉悠哉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睡午觉。

    许林凡捧着半瓤西瓜走过来,用勺子挖出西瓜心递到她的嘴边试探。

    西瓜的香甜让冯千千睡意全无,她嘴角微微上扬张嘴嚼着西瓜心:“真甜。”

    “我们明天去约会吧?”

    “约会?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冯千千睁开眼睛表情兴奋:“游乐园。”

    “好。”

    许林凡笑着攥紧口袋里的小方盒子。

    和许林凡的第一次约会,冯千千非常重视。两个人约好一前一后在游乐园门口集合。

    蝉鸣在枝叶间织出绵密的音浪,冯千千站在老槐树下,周身仿佛裹着一层柔光。

    藕荷色雪纺长裙垂坠至脚踝,裙摆晕染着渐变的浅粉,恰似晚霞落在粼粼湖面。

    走动时绣着的玉兰花苞随着衣褶轻颤,好像要将满树槐香都拢进裙裾。

    她的碎发被编成几缕细辫,松松挽在脑后,用淡紫色丝带系成蝴蝶结,垂下的发尾拂过锁骨,温柔得如同春日柳絮。

    珍珠耳钉在她耳畔轻轻摇晃,映着水润的杏眸愈发清亮。

    她抱着一束洋桔梗,浅紫与奶白的花瓣将脸庞衬得愈发莹润,腕间的铃兰手链随着动作轻响,仿佛藏着一整个夏天的秘密。

    米白色编织包斜挎在身侧,缀着的淡蓝色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许林凡看愣了神,冯千千笑着把手里的洋桔梗递给他。

    “你怎么还给我送花?我还是第一次收到鲜花,不都应该是男生给女生送花吗?”

    “谁规定的,给喜欢的人送花是件很正常的事,送花不分男女。”

    冯千千挽着许林凡的胳膊往游乐园里走,这一次他们跳过那些刺激的游乐项目。

    直奔摩天轮和旋转木马,两个人拍了很多很多张合照,弥补了上一次的遗憾。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游乐园的灯一个个灭了,冯千千拉着许林凡往门口走。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等一下。”

    许林凡停下脚步,夏夜的蝉鸣渐渐消隐,游乐园的铁艺大门在身后吱呀合拢。

    许林凡的手掌微微发烫,牵着冯千千穿过寂静的林荫道,她裙摆上的萤火刺绣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转过九曲花廊时,她突然停住原本漆黑的旋转木马穹顶骤然亮起。

    暖黄的灯泡沿着雕花檐角连成星河,镜面球折射出细碎光斑,将褪色的彩绘木马镀上蜜糖色光晕。

    冯千千的睫毛在震惊中轻颤,玫瑰金的光爬上她泛红的脸颊。

    许林凡松开她的手,鞋子踏过被露水打湿的石板,在旋转木马跃动的光影里单膝跪地。

    天鹅绒戒盒弹开的瞬间,月光与灯光同时坠入中央的钻石,碎成千万颗坠落的星。

    他声音沙哑:“从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把整个宇宙的浪漫,都变成你无名指上的温度。”

    远处传来零星的蛙鸣,晚风卷起冯千千散落的发丝,她望着眼前人眼底翻涌的温柔。

    突然发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换成了她曾经送的珍珠款。

    旋转木马的音乐盒开始流淌《月光曲》,沉睡的独角兽仿佛在光雾中扬起前蹄,见证这比童话更动人的永恒一刻。

    冯千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从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抱着和你谈恋爱去的,而是想和你结婚生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去的。所以……冯千千女士,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冯千千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却早已经落了下来:“愿意,我愿意。”

    许林凡把戒指为她戴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记录下这幸福的一刻。

    跨越山海,与你共赴四季浪漫。

    大一的九月,桂花香还未散尽,冯千千攥着录取通知书站在月台,眼眶通红。

    许林凡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把草莓味糖果塞进她手心:“乖,等寒假我带着北京烤鸭去找你。”

    列车启动时,两人隔着车窗比划出的爱心,被暮色晕染成青春最温柔的注脚。

    此后的每个清晨,冯千千总能在六点半收到许林凡隔着三个时区发来的早安语音,混着宿舍楼外清脆的鸟鸣。

    周末视频通话时,他举着手机逛校园,把新开的樱花树、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都变成她屏幕里的风景。

    而冯千千会在图书馆闭馆后,裹着毛毯和他分享晚霞,手机支架上的零食袋沙沙作响,是他寄来的芒果干和海苔肉松小贝。

    他们约定每月见一次面,许林凡学会了抢凌晨的火车票,冯千千把攒下的奶茶钱换成车票,跨越487公里的距离。

    见面时,车站闸机打开的瞬间,两人总会笑着冲向彼此,在拥挤的人群里紧紧相拥。

    他们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巷尾穿梭,手牵手吃遍夜市,把纪念章盖满旅行手册,在摩天轮最高点交换带着星光的吻。

    大三那年暴雨突至,冯千千在电话里轻声抽泣,说英语六级失败、论文受阻。

    次日清晨,浑身湿透的许林凡就出现在她宿舍楼下,怀里的蛋糕却完好无损。

    他带着她逃了下午的课,在空荡的电影院看老电影,用爆米花捏出可爱的小动物哄她开心。

    那晚送她回宿舍时,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说:“等毕业,我要把所有的距离都变成眼前的拥抱。”

    毕业季的蝉鸣格外聒噪,冯千千抱着装满车票的铁盒来到许林凡的城市。

    他站在出站口,身后是贴满两人合照的行李箱,胸前的工牌还带着新入职的油墨香。

    “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他接过她的行李,十指相扣的温度,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从校服到未来,那些跨越山海的日夜,终将酿成岁月里最甜的酒。

    蝉鸣声裹着六月的热风掠过礼堂穹顶,冯千千攥着毕业证书,在香槟色的学士服下轻轻踮脚。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她习惯性往礼堂门口张望这是许林凡答应她“视频观礼”的时间,手机却始终停在黑屏状态。

    礼堂外的梧桐树下,忽然传来一阵细碎骚动。

    白衬衫衣角掠过她发梢的瞬间,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笼罩。

    冯千千猛地转身,撞见许林凡微喘着气,额角还沾着汗珠,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怀里却稳稳捧着缀满向日葵的花束。

    “说好的线上观礼呢?”她声音发颤,指尖触到他后背浸透的汗渍。

    少年笑得露出虎牙,从西装内袋掏出皱巴巴的高铁票根:“给毕业生的惊喜,当然要当面给。”

    阳光穿透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他眼底碎成星辰,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里。

    不远处,室友们举着手机疯狂拍摄,快门声与起哄声中,冯千千终于将头埋进他肩头,毕业帽上的流苏轻轻摇晃,扫过少年温热的脖颈。

    咸涩海风裹挟着铃兰香气掠过沙滩,夕阳将海面染成蜜糖色。

    二十五岁的冯千千赤足踩过细沙,白纱裙摆缀满的珍珠与贝壳随着步伐轻晃,头纱上的手工刺绣蔷薇在暮色中泛着柔光。

    许林凡西装笔挺,胸前别着她亲手设计的铃兰胸针,无名指上的对戒映着落日余晖,与她交握的手温暖而笃定。

    宾客席上,香槟塔折射出细碎光芒,水晶吊灯在海风里轻轻摇晃。

    余书杰身着墨色西装,端着香槟站在亲友群中,微笑注视着这对新人。

    当誓言响起时,海浪声都悄然退去,只有冯千千颤抖的尾音与许林凡沉稳的承诺交织。

    交换戒指的瞬间,烟花在海面轰然绽放,金色星雨坠落时。

    许林凡俯身吻住她,海浪卷着祝福漫过他们交叠的影子,将整个盛夏的浪漫都定格成永恒。

    婚礼后台休息室余书杰敲门走了进来,冯千千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书杰!?”

    看见余书杰的一瞬间,冯千千起身紧紧抱着他:“大骗子,不是说有空就回来的吗?”

    “都是人妻了,还这么爱哭鼻子。”余书杰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余书杰把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她:“结婚礼物,新婚快乐。”

    “谢谢。”

    晚上书房里,冯千千坐在书桌前打开余书杰白天给的那个礼盒一看,里面是一条挂着戒指的项链。

    那是十年前余书杰路过一家DIY手工设计的首饰店,亲自设计出的戒指。

    这枚戒指余书杰藏了十年,直到那一天他收到冯千千的结婚请柬,他才把戒指改成了项链。

    冯千千一眼就看穿了项链原来的样子,她没想到已经过去十年了,余书杰还和年少时一模一样。

    晨光漫过落地窗的纱帘,冯千千蜷在书房的懒人沙发上敲键盘,鹅黄色针织开衫松松垮在肩头,发间别着的珍珠发卡随着低头动作轻晃。

    书桌上摆着刚签好名的样书,烫金书名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角落的水晶奖杯倒映着满墙的书架。

    那里整齐排列着她从大学时期开始创作的手稿与出版作品。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编辑发来的畅销榜喜讯,她唇角扬起浅笑,随手拍了张晨光中的书桌,附上爱心表情发送。

    同一时刻,CBD写字楼顶层的会议室里,许林凡正结束一场跨国视频会议。

    深灰色定制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领带夹上的袖扣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他翻看着最新的项目策划案,指尖在关键数据处轻点,目光如炬。

    助理送来咖啡时,瞥见办公桌右下角的相框那是冯千千生日时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合影。

    她举着蛋糕笑得眉眼弯弯,而他望向她的眼神里盛满温柔。

    窗外,城市天际线沐浴在朝阳中,他合上文件夹,起身时顺手整理了下领口,准备奔赴与她的午餐之约。

    “老婆,蜜月旅行准备去哪儿?”

    书房里许林凡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冯千千的书桌上。

    “嗯……我还没想好。”

    “去北京吧!”

    “北京?为什么?”

    许林凡靠在书桌上双手轻轻捧起冯千千的脸:“带外婆去看天安门,我知道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

    冯千千睫毛剧烈颤动,像折翼的蝶。滚烫的泪珠突然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她把脸埋在许林凡的怀里小声抽泣,过去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上许林凡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外貌吗?

    不,当然不是!冯千千爱上的不仅仅是许林凡的外貌,她爱上的是他的善良,他的细心,他的无微不至。

    她突然想起那年初春的雨总爱突袭,冯千千抱着课本在教学楼檐下跺脚时,许林凡的黑伞已斜斜罩住她头顶。

    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裹住她冻红的耳朵,转身却冲进雨幕,衣角溅满泥点也浑然不觉。

    那一刻她才懂得,心动是有人把她的狼狈,变成全世界的温柔。

    通宵改稿的凌晨,冯千千对着电脑屏幕犯迷糊,许林凡默不作声推开书房门。

    温热的蜂蜜水带着柠檬香搁在鼠标旁,他轻轻把毛毯披在她肩头,指尖擦过她垂落的发丝:“第三段逻辑有点乱,明天我陪你一起改。”

    台灯暖光里,他认真批注的侧影,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那时校庆典礼上,冯千千的高跟鞋卡在地砖缝隙,几乎要当众摔倒。

    许林凡立刻蹲下,修长手指灵巧地解开鞋扣,全然不顾周围投来的目光。

    他把备用平底鞋放在她脚边,起身时顺手整理她歪斜的裙摆:“下次穿舒服的鞋,我不想你疼。”

    这句话让她明白,最深的爱意,藏在最日常的牵挂里。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冯千千总在许林凡温热的怀抱里醒来。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腰间,呼吸均匀绵长,鼻尖还残留着昨夜相拥时的雪松气息。

    床头永远备着一杯温水,杯底压着便签:记得先喝半杯再起床。

    字迹工整得像是打印体,却带着钢笔尖晕开的温柔弧度。

    厨房飘来煎蛋的香气时,她踩着毛绒拖鞋下楼,正撞见许林凡系着印满小熊的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他回头时,发梢还沾着晨露,手里的锅铲却稳稳将溏心蛋翻面:“再等两分钟,今天有你最爱的焦糖布丁。”

    餐桌中央摆着新鲜采来的铃兰,玻璃花瓶下压着她昨天随口提过的书单。

    那些在网上售罄的绝版书,不知何时已整整齐齐码在书房角落。

    暴雨突至的傍晚,冯千千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赶稿,许林凡默默把加热过的眼罩敷在她酸涩的眼睛上。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按摩着后颈:“别太累,我煮了红枣银耳羹。”

    窗外电闪雷鸣,他用温毛巾擦去她溅在键盘上的咖啡渍,把凉透的茶换成温热的玫瑰饮,连杯垫都换成了防滑的软木材质。

    周末的午后,两人窝在飘窗晒太阳。许林凡翻着她新写的手稿,在折角处认真批注,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突然,他伸手挡住斜射的阳光,用另一只手把果盘往她怀里推了推:“小心晒到眼睛,草莓也洗好了。”

    鲜红的果实带着冰凉的水珠,落在唇间却化作蜜意,而他眼里倒映着她的模样,比窗外的晚霞还要炽热。

    写字楼落地窗前,许林凡握着电话谈项目,瞥见电梯门开处冯千千捧着便当出现。

    他立刻对着话筒笑出声:“抱歉各位,我老婆来了,会议十分钟后继续!”

    他大步穿过工位,当着全办公室的面接过爱心餐盒:“全世界最漂亮的作家给我送午餐,我简直是人生赢家!”

    同事们的起哄声里,他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闪着光。

    深夜书房,冯千千对着电脑敲完最后一个字,转头发现许林凡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围巾。

    听见她的动静,他立刻睁眼,睡眼惺忪却笑意盈盈:“我老婆太有才华了,写的每个字都在勾引我心动!”

    说着把她拉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明天带你去买最漂亮的戒指,谁让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偏爱。”

    月光爬上窗台,将两人重叠的影子镀成蜜糖色。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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