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随着一声清冷威严的喝令响彻云霄,原本喧嚣的广场瞬间鸦雀无声,只见南阙歌踏空而来,素青长裙衣袂翩翩,轻纱挽面犹抱琵琶,宛如九天仙子般飘然落在高台之上,身后四位南宗长老紧随其后,个个气质不凡。
素衣长老缓步上前,广袖轻拂道:“今日内门弟子比试分为灵术与炼丹两项,灵术比试采取抽签制,一对一晋级;炼丹比试则分两轮,首轮辨药,次轮炼丹,两项比试的魁首,皆可向宗主讨个赏赐。”虽未刻意扬声,却字字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南阙鸢眸光微闪,灵术较量她绝无胜算,但炼丹比试却是志在必得,若能拔得头筹,便可求师父准她下山...
“师妹可是紧张?”大师兄宋青峰不知何时已来到身侧,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关切。
南阙鸢抬眸环视场内,视线最终定格在那袭深蓝长裙上。“没有。”她轻声应道,嗓音犹如清泉漱石。
宋青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由叹息:“青棠师妹素来对南宗传人之位志在必得,可掌门师尊却偏爱于你,你自然就是她眼中钉。”
“那便争一争。”南阙鸢淡淡地吐出一句,她无心权势,但慕容青棠想要的,她便要争。
“咚!”浑厚的钟声在山峦间层层荡开,素衣长老长袖一挥,天弓台上即凝起半圆形结界。
内门弟子纷纷严阵以待,观战的外门弟子更是翘首以盼,这等比试,即便是观看亦于修为精进大有裨益。
“灵术首场,姜婉宁对林寒霜。”彩衣长老的声音响彻全场。
两名身着浅蓝衣裙的女弟子翩然入阵,相互见礼后便斗在一处。
另一侧,慕容青棠斜睨向南阙鸢,眼中情绪复杂,既有不屑又有妒忌,不屑南阙鸢弃婴出身,又妒忌南阙鸢的美貌,她突然朝某个方向比了个手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数场比试过后,彩衣长老再度高呼:“下一场,南阙鸢对慕容青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高台上的南阙歌都神色微变,侧身望向素衣长老,后者只是轻轻摇头。
南阙鸢做了个深呼吸,继而足尖轻点,飘然落于天弓台中央,对面的慕容青棠铮然抽出灵剑直指而来,“师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她拂过剑身,赤红灵力随指尖游走,“刀剑无眼,若伤了师姐,师父该心疼了。”
台下顿时响起几声促狭的窃笑,南阙鸢面色如常,既然避无可避,她便以身相试,就当给原主一个交代。
“请师妹赐教。”她拱手执礼,腕间长鞭如银龙出鞘。
裁判长老一声令下,慕容青棠的剑气如暴雨倾泻,每一道都带着刺骨寒意。
南阙鸢身形如柳絮飘摇,在剑光缝隙中艰难地闪躲,她与慕容青棠差了整整两个大境界,就这几下闪躲,她的身上已经多了数道口子。
她右手转动长鞭,在空中划出一圈圈青色荧光,“青罗障!”随着她一声轻喝,一道青罗藤蔓凝结的屏障,呈莲花状护在她身前。
慕容青棠的剑光击在屏障之上,凌厉的攻势几下便将屏障击得粉碎,随后而来一道气势如虹的赤红剑气直直朝着南阙鸢面门击去。
台下传来惊呼,有些胆小的师妹已经捂住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南阙鸢那张倾城美貌的脸就要毁于一旦。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红相间的灵力化作灵盾挡在了南阙鸢面前,顿时让慕容青棠周身灵力如同被黑洞吸入一般,再不能寸进半分。
所有弟子纷纷朝高台处看去,这分明就是师尊出手了。
慕容青棠握着剑柄的手不断颤抖,仿佛陷入泥沼不得挣脱,她回头望向高台,不解地喊了句:“师父?”
“不得伤人。”南阙歌轻吐四字,数道青红灵气从她指尖迸发,如波光粼粼,那不是普通的灵力攻击,而是每一道波光都正好与慕容青棠的剑气共振,剑气在波光中分崩离析,慕容青棠闷哼一声,连退好几步。
“慕容青棠胜!”彩衣长老高声宣布。
台下弟子们纷纷垂首,心中了然,师尊终究还是偏向南阙鸢,这场比试虽以慕容青棠取胜告终,却触了掌门师尊的逆鳞。
慕容青棠面色铁青,收剑入鞘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南阙鸢,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南阙鸢长舒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走下擂台时,她从纳袋中取出一粒拂伤丹服下。
“师姐可还好?”蓝洛晚急忙上前询问。
南阙鸢轻轻摇头,方才慕容青棠施展的那道灵气,与原主记忆中斩断她求生藤蔓的气息如出一辙,果然是慕容青棠下的毒手。
灵术比试尘埃落定,大师兄宋青峰夺得魁首,慕容青棠位列第二。
正午时分,炼丹比试正式开始,南阙鸢将青丝简单挽起,更显干练清爽。
外门弟子们搬来数十张青玉案几环列四周,又将各式药材架安置于天弓台中央,顷刻间,整个玉絮峰都笼罩在浓郁药香之中。
南阙鸢找到自己位置时,发现邻座竟又是慕容青棠,对方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首轮辨药。”彩衣长老广袖轻扬,每个案几上都出现一个密封玉盒,“盒中九枚灵丹,需在一炷香内辨明名称与药性。”
南阙鸢揭开玉盒,九枚色泽各异的灵丹静静陈列,她先取出一枚暗红色丹药,凑近轻嗅。
“火灵丹,性热,可助火系灵力...”她轻声呢喃,提笔在玉简上记录,这些对她而言并非难事,芒夷族血脉赋予了她对草木灵植的特殊感应,更何况族中秘传的《万药图鉴》她早已烂熟于心。
正当她辨认第五枚灵丹时,忽觉有些异样,空气中飘浮着细若游丝的白色絮状物,吸入后竟令人神思恍惚,她余光瞥见慕容青棠腕间那条青色手链正在悄然吐信,棉香蛇!
棉香蛇虽是低阶灵兽,却可幻化饰品,其毒液混入空气便会化作棉絮状,能扰人神识。
南阙鸢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从手镯中取出一片医用M95口罩戴上,四周顿时投来惊诧的目光,邻座师妹忍不住问道:“师姐此乃何物?”
“口罩,专隔腥臭之气。”南阙鸢浅笑作答。
慕容青棠脸色骤冷,悄悄地收起了棉香蛇。
南阙鸢唇角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她纤指轻转,又从手镯中取出一支木质香调的香水,借着衣袖遮掩,朝慕容青棠的方向悄然喷洒。
清冽的木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慕容青棠鼻尖微动,疑惑地望向香气源头,却见南阙鸢正专注地将一颗蓝色灵丹碾成齑粉,神色如常,她垂眸看向自己药盒中那颗未能辨识的蓝色灵丹,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南阙鸢狡黠一笑,通过意念里对手镯内的白猫说:“白富美,谢啦。”白富美这个名字,还是白猫自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