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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小伎俩

    皇上在多地洪灾饥荒的混乱中,自请去千山寺修行祈福的消息渐渐传开,在都城这未曾受到波及的地方还能赢得一片称赞,在那等被难民波及的城镇却是只能听到苦难的哀嚎和随之渐渐发酵出来的愤恨。

    朝廷赈灾的钱款迟迟没有下批,多数官府装聋作哑,让这场灾荒如同燎原的火星,越演越烈。

    “陛下,这是范大人呈上来的奏折,特意赶来千山寺,请您过目的。”

    红喜太监捏着这烫手山芋,观察了许久皇上的神色,这才觑得了一个机会,将这十来份折子呈到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在这关头里,怕是只有跟了皇上十来年的红喜才有这个胆色,这也是朝廷重臣们不得不摧眉折腰许以厚礼请红喜出面的原因了。

    “……都送到弘玉那儿去。”

    皇上在满室浓郁的香气之中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越过面前弯着腰的红喜,似乎落在了某处遥远世界的虚空之中,面上带着木然和喜悦混杂的怪异神色,声音轻飘飘的,略带疲惫的沙哑。

    红喜捏着那折子,犹豫片刻,还是借着忠心伺候陛下多年的脸面将范大人的劝诫说了出来:“皇上,虽说弘玉翁主是您一母同胎的……,但人心隔肚皮,您的仁慈可能成为旁人伤害您的利器……”

    红喜边轻而快地说着话,边小心地观察皇上的神色,见皇上放空的眼睛缓慢地移动过来,视线真正地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时,本能的恐惧却让红喜当即刹住了话尾,可说到底,他心中还是并不后悔说出这番言论。

    范荣昌这群人虽然沽名钓誉,但才智是让他们在朝廷上站稳脚步的法宝之一,能让这群手握重权的老臣说出忌惮弘玉翁主的话来,那这里头的动荡必然已经快跃出水面了。

    红喜自认是皇上身边一条忠犬,一旦主人出了什么差错,那第一个死的必然会是吠叫警告的畜生。

    即使是为了自保,红喜也不得不开口了。

    皇上就这般冷冰冰地盯着红喜,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却足以压弯红喜的背脊,让他在极端的恐惧中强忍下求饶的话语,直到最后一点侥幸都被捻灭,才听到皇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她不过是个女人,何惧之有?”

    红喜当即跪下应和:“陛下说的是。”

    直到这时,红喜才发现自己手脚发麻,内衬被冷汗沾湿,贴着他的后心,让他差点打了个寒噤。

    “几日了?”

    皇上这话,便算是将红喜刚刚的僭越暂时放下了。

    红喜无声地松了口气,知晓这话虽然问的是他们来千山寺的时日,但陛下真正想知道的,想来是陆元珍所绣的能让曹氏魂魄附身其中的画像的进度。

    “陛下,已经是第十三天。”红喜斟酌了一下,“陆娘子的绣画已经初具雏形了,想来再过十日便能见到成品。”

    皇上听完后又是一阵沉默,接着便听到他飘虚的话轻轻荡开:“凡尘可有现身?”

    红喜:“陛下,凡尘大师自从第三日闭关为陛下您寻求通天眼之法后便一直未曾现身,听说这段时日都未曾进过水米。”

    室内再次静了下来,徐徐飘荡的熏香翻腾滚动着,充斥着每个角落,极力勾缠着每一丝理智,让人从苦痛的意识之中短暂地剥离,却也无声地吞吃着神志凌乱的碎片。

    .

    陆元珍将手中的半成品搁置在一旁,看着厢房的门慢慢从外头阖上,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桌面刚送来的吃食上,虽然只是简单的粗茶淡饭,但好在还算温热。

    “吃吧。这时候更是无需讲究那些虚礼了。”

    陆元珍收了荷花手中布菜的长筷子,拉着她一同坐下。

    陆元珍此行聘请了五个不同的势力,但直到今天,都还没有一点端倪露出水面,但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如果宫里锦衣卫的防守那般轻易被江湖上的地痞流氓所击破,那皇上怕是早就不在其位了。

    好在地痞流氓也有地痞流氓的长处,她还有个简单粗暴的备用方案,只是是否有效,某种程度上却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而今日,便是她安排的这场戏登场的时候了。

    陆元珍心里记挂着,喝粥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荷花不明所以,只当她今日胃口好了些,心里算是安心不少。

    要知道,自从两人来到这寺庙里,便被变相地囚禁起来。

    吃食倒是不必担心,可迈出房门却是得不到允许的。

    门外有两名陌生且壮硕的男人守着,每日绷着张脸,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说。

    荷花先前为了灯柱的数量同他们理论了一番,虽说是有了监工那太监的周旋,让她得了几个灯台,好歹让陆元珍夜里做活也不至于害了眼睛,但这之后那守门轮换的几个男人却是越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荷花也只有在面对陆元珍平静淡然的模样时才会得到些许喘息。

    “多吃点。今天可是个要紧的日子。”

    陆元珍的笑容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荷花不明所以:“今日是何监过来的日子吗?”

    为了那副绣画,那小太监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虽说脸上带着笑,姿态也放得低,但那种话里话外带着软刺,恨不得陆元珍当天便能将绣画完工的鞭笞热讽,还是让荷花很反感,只是她到底不会说重话,陆元珍更是没将这人的话放心里,荷花便自然而然地将心里的感受往下压了压,只当做是个不时过来嗡嗡作响的苍蝇罢了。

    陆元珍听到这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便听到外头隐约传来几声高昂的喊叫,因为紧闭以防窥探的门窗而变得瓮声瓮气起来。

    陆元珍当即集中精神细听,人也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边。

    “……快去!切记保护好圣上!”

    “我在这守着。火师的人可在?”

    几声急促的话语还未落下,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便紧随其后,渐行渐远。

    陆元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先是见到门外守着的两名锦衣卫只余留下一人,正在来回踱步。

    另一人的背影在转角处匆匆消失,空气里弥漫的隐约冲鼻的火熏味当即趁着这条窗户的缝隙往里钻。

    陆元珍的视线越过那青砖院墙,看到了不远处徐徐升向天空的黑灰色浓雾,外头嘈杂的呼喊声一下子灌进了耳中,让她心头大定。

    “东家,这是走水了吗?”

    荷花凑到陆元珍的身边,见她这副警觉的模样,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道。

    陆元珍转头看向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笑里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狡黠,还有势在必得的决然。

    .

    东厢。

    这里是新主持的住所,据说为了是对仙逝的上一任主持表示敬意,新主持至今不愿意搬到主殿去。

    近来陛下来此微服修行,直接入住了主殿,倒是阴差阳错地省去了不少搬搬抬抬的琐事。

    林秀才因着先前进都城赶考的契机,与这新就任的主持倒是有几分了解。

    此人爱好讲佛论理,性子说好听点是随和温良,不争不抢,不拘礼节,说难听点却是懒散沉默,拖沓散漫,只是这千山寺里的人兜兜转转,竟让他成了辈分最高的一位,百般推脱无用后,他也只能在主持的位置上坐下了,好在千山寺里的一应事务还是如往常般运转,倒是没有干扰了他的修行,可这情况却让林秀才感到些许棘手了。

    两人当初是以佛学和诗文投机,虽然之后因为林秀才重病而暂时断了往来,但能见到林秀才登门,裕华主持还是喜悦的,可是林秀才所求之事却难以成行。

    “这寺里的俗事,贫僧却是不管的,更何况如今贵人莅临,师兄弟们都没了说话的余地。不过在贫僧看来,这却是个修行的大好时机。”

    裕华主持说到这里,还欲继续说道说道几句修行的要点,可在接触到林秀才拉耸的眉眼后,又自觉地吞了回去,话风一转,询问起缘由来。

    “虽然我也未曾亲眼见到这陆娘子,但是……”林秀才叹了口气。

    林氏坐在一旁,直到这会儿才开口笑道:“尚礼的确不曾亲眼见到她,可要不是陆娘子,怕是眼下裕华大师您所见到的,便只能是我在这寺里供奉的灯烛和牌位了。”

    裕华大师听了一番林秀才的经历,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味:“倒是贫僧孤陋寡闻了,没成想这陆娘子还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只是不知贫僧是否也有机会同陆娘子聊一聊这轮回与往生的奥秘。”

    林夫人脸上带上了一抹笑,这笑林秀才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她在谈生意时有了转机,便会露出这幅笑容。

    “实不相瞒,元珍其实是不大乐意谈论生死之事,更不愿意插手了这天地轮回之事,只是我与她有几分交情,她不愿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有不忍才出手的。她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我想,若是裕华大师能帮我与她见上一面,那她必然会像对待我这般,对大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林夫人的话点到即止。

    林秀才看看她,又看看沉吟不语的大师,心中对母亲的做法有几分不赞同,这不就成了挟利诱引了吗?裕华大师虽然为人散漫,湎于论理,但肯定不会被这种小伎俩给……

    “贫僧细想了一番,先前的话却是犯了痴戒了。虽然陛下派人人手将陆娘子的院子围了起来,但山不就我,我亦可就山。或许贫僧可以带你们去陆娘子所住的院落瞧一瞧,也免得你们心中记挂,犯了嗔戒。”

    裕华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模样甚是和蔼可亲。

    林秀才:“……”

    林夫人当即笑道:“能得裕华大师的指点和帮助,当真是三生有幸。我想元珍必然也会对大师的慈悲所打动的。”

    这头正营造出几分其乐融融的氛围,却听厢房的门骤然被撞开,一个年岁不大的沙弥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地冲进屋来,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一见到正在会客的裕华,却是没有道歉或是行礼的意思,只大声喊道:“师父!不好了!寺里好多地方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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