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原想着没预约，就提前到地方了，进门后被服务员领着坐大厅的散台。
整个大厅被隔成几个区间，靠窗那边的座位基本都被人占满了，窗外跟大楼比肩的绿植都泛了黄，跟着风簌簌飘在空中，细碎的阳光的从树叶中照进来，让柏原现在很是惬意。
他选了个挨着隔断的位置坐下等人，拿起手机看了眼，离约定时间还得半小时，随便刷了刷又息屏放下开始翻手边的菜单。
清炖蟹粉狮子头，油闷春笋，烤白鸭苹果泥……
唉，来早了，好饿。
完全玩不进去手机，反而有些莫名的期待。
柏原从小到大见过的男生大致分两类类，要么胳膊使劲一揽勾住别人脖子喊兄弟，要么一面装逼一面满嘴谄媚除了拍马屁就没有别的词。
无聊又吵。
蒋季礼跟别人不太一样，和煦，还挺有趣儿。
“叮咚”，放在一旁的手机弹进来一条消息，他正一边撑着脑袋一边转无名指的戒指，听到消息声立刻坐直查看。
蒋季礼：“抱歉，临时有事，中午去不了了”
蒋季礼：“你到餐厅了吗？”
？
他拧着眉息了屏，心里不爽到极点。
约了饭又放人鸽子……什么意思，玩我呢？？？
柏原感觉自己刚刚那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就像八百年没见过肉的狗等好心人投喂……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从座椅上大步跨向门外，差点撞上过来服务的服务生。
服务生一脸狐疑的问“先生，请问要点菜吗?”
“不用了谢谢。”
要是姓蒋的站在这一定掀起桌子抡在他身上。
不一样个勾吧。。。。。。大老远来就为吃个饭还被人涮了。
真是闲出病了！
出租车上。
蒋季礼等了半天没见对方的回信，思考片刻后拨通了柏原的电话。
毕竟是自己先放鸽子。
对面电话嘟了两声后被接起，“抱歉啊原儿哥，我临时有事，”蒋季礼没等对面的人回话一口气输出，“下午有空吗，我请你去看画展，美术大楼的那个。”
但总感觉……气氛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其妙，但现在他实在心累，无心再想别的，拇指尖因太过用力的搓食指关节已经泛白。
他一难受的时候就忍不住蜷起拳头，用拇指尖用力搓食指和中指的指关节，感觉这样能略微缓解一些焦虑和难受。
抱歉啊宝宝～～～下午陪你去看画展好不好～～就当我给宝宝赔罪了！
柏原接起电话听到蒋季礼一通解释，这人语气太温柔淡定了，莫名脑补到一些奇怪的画面。他踢了踢脚下的落叶，又踩碎，开口：“我没到餐厅，你先忙你的，我下午没事，等你忙完了联系我……就好。”
“忙，都忙！”柏原心里念叨着这个古早的广告词，瞬间感觉有些好笑，忍不住想刚刚蒋季礼说话那个调调。
他情绪怎么这么淡定，谈女朋友的时候也这么淡的跟水似的吗？？
柏原转了转套在手指上的钥匙圈，决定返回餐厅吃饭。
好吃的什么什么苹果泥和糖醋鱼！抛弃你们是一种不正确的选择。
蒋季礼已经快到餐厅，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我在你家门口，忙的话我就走了。”
是黎沫，蒋季礼想叫她一声妈，却又实在叫不出口……她和蒋诚离婚后毅然决然去了国外，把年幼的自己丢给外婆，奶奶，丢在蒋诚偌大的家里，偶尔回国也是因为生意，赚钱，投资，每次见不了里面她又匆匆的抛下自己。
“不忙，等我一会儿，门密码121245。”
蒋季礼站在画室门口，深吸一口气，这么久没见，有些烦躁，却也有些紧张。
做好心里准备，推开画室门，弥漫的烟味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眼前的女人背对着门，头发干练的盘着，听到门口的动静才侧过身来，红唇吐出一口烟后开口，“小礼，我来这边出差，顺路来看看你。”
蒋季礼没应声，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开窗。
顺路来看看？恐怕不是吧……
“你爸现在名下有多少资产，他那个小儿子回国了。”女人没理会自己儿子不太礼貌的行为，自顾自地说。
果然……
蒋季礼回头，本以为会对上她的视线，这样好狠狠的控诉她这种不负责的母亲……
可是眼前面容优雅的女人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两指间夹着女式细烟，眼神随意放在前面墙壁上的挂画，冷漠的像对待公司的下属。
“不知道。”蒋季礼别过脸不想多说，心里烦躁徒升。
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年，见面不问问自己过的好不好，是不是想她了.....
钱钱钱，你的人生除了钱和事业就没有别的了吗。
女人这才转过头看着蒋季礼，脸上挂起温和的笑，耐心劝导“你不会想让我失望的，不然你大学也不会上这个专业不是吗？”
又是这副应酬的表情，一副慈母做派，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像是算计好的。
女人等蒋季礼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小礼。”将燃尽的烟头丢进随手带的咖啡里，顺势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像老板要小职员汇报年中报告，不容置否“报吧。”
“除去总公司，新一线城市的老牌娱乐公司新型科技工业公司数十，其余新二线城市时尚珠宝产业，房地产这些盈利规模不大的总资产预估45个亿，西北矿产，上海那边的投资基金，证券交易还有一些不动产我没权限调查。”
女人笑出声，对面露疑惑的蒋季礼轻轻摇头“这远远不够，小礼。”
“我希望你能尽早上手你爸那边的业务，如果做不到后天准备跟我去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