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他以为3楼就一个房间,然后是数不清的画作,没想到并不是,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挂起来的画作,说起来,他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看到有挂起来的画,淮之瑾仰头看了看每个房间的门牌,画室零号,画室一号,画室四号,画室十号,好生奇怪的命名,无规律可寻,走廊的最后是一间钢琴室,然后是去顶楼平台的楼梯,他打开关着的门,刺眼的阳光瞬间冲了进来,伴随着楼顶的微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在这里能看到他的学校,以及最繁华的大厦,商场,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观景点。

    另一边,江言。循着某人给他发的位置,来到了二楼的桌球室,进去就看到好几个人在打球闲聊,江言扯了扯衣领,松了松领带。语气调侃,“你什么时候这么闲情雅致了?大早上叫我来打桌球。”

    陆续哈哈大笑了两声,“现在可不早了,中午了你才来,我可是9点叫的你。”

    江言跨步来到沙发边,随意一坐,往后一趟,顺势翘了个二郎腿,将后脑勺埋在沙发上,“这不是有事儿耽搁了嘛。”

    陆续不准备放过他,追问道,“什么事儿啊,能有我这个好哥们重要?”

    江言眯了眯眼,语气略带得意,用手背挡着眼睛,“找了个活物参考,这不得安排好人家的吃住?”

    陆续瘪了瘪嘴,不客气的坐在他旁边,看着那双他从小就喜欢的手,有些酸溜溜的说 “画画画你就知道画,我们好歹也算是竹马竹马,我苦苦哀求你跟我一起搞钢琴,你却半路抛弃我,选了画画,md,你这个手不去国际舞台上弹钢琴真是暴殄天物!小时候我们一起学钢琴,老师就一直夸你天赋好,天赋好,你是一点也不珍惜。”陆续一把掳过江言的手腕,拿自己的手和他做对比,被人说成是“天生的钢琴手”此刻变得黯淡无光,而比过他的却是一双画家的手,还tm画的很抽象。

    “你才抽象,你全家都抽象,你分明是没品位,居然说我的画抽象。”江言从沙发里抬起头。斜睨了陆续一眼。

    陆续有些懵逼,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真该死,心虚中又有些不服,“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动不动就扯上我全家,我妈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这么说她,小心我告诉她,她揍你。”

    江言毫不掩饰的啧了一声,“我都学画了,你就不能让我着点?”

    陆续严肃的拧了拧眉,“你精神状态是越来越差了……”

    江言剜了他一眼,“你才神精,你全家都神……草。”

    陆续相当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明摆着的吗?

    继续这种无营养的话题,只会让他们越来越神金,为了转移话题,江言微仰了下下巴指了指在打球的几个人,“他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陆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就跟那金屋藏的娇似的,三天不下床,一年不出门似的,他们是以前一起玩的,最近才回国,这不聚聚嘛。”

    “哦,不认识。”江言面无表情的回。

    “……呵呵,那女的……”陆续用手指了指,在桌球台旁边站着,眼神却时不时的瞥向他们这边的女人,“白小,高中那会跟你表白,被拒绝后还缠了你半年的那个。”

    江言,“不认识。”

    陆续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还得是你啊。

    江言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他夹起来一看,是淮之瑾发的,“你回来吃饭吗?我做了点菜。”

    江言眼神顿了顿,然后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朝陆续挥了挥屏幕,“你别说,我还真的金屋藏娇了,他喊我回去吃饭呢。”

    陆续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就你还金屋藏娇?你家里不就只有那只死猫吗?!”

    江言毫不客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你tm说谁是死猫?!那是我儿子!”

    陆续哎呦一声,“得了吧你,还儿子,你们有着生殖隔离呢。”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儿子~”

    江言面无表情的踩了他一脚,如愿听到了对方的惨叫,“滚。”

    陆续痛苦的皱眉,“不是话题转回来,到底是谁呀?你他家还能住人?我你都不给住,谁这么大面子?”想到什么似的,“是你的那个什么活物?”

    江言冷冷点头,“叫什么活物呢,人叫淮之瑾,你有没有礼貌?”

    陆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竟无言以对。

    “不是你,这就走了?这才多久啊?吃什么饭呢,是兄弟就和我打球,然后ktv,最后去酒吧嗨。”陆续一把勾住欲起身的江言,将他禁锢在自己手臂下。

    “艹,你有没有礼貌?!松手!”江言被压的伏低了上半身,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不适。

    “答应我,我就放。”陆续继续给手臂施力,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姿势再压的话,江言脸就要贴到陆续的大腿跟了,不远处乱瞥的白小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

    “靠,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我tm去上个厕所……”陆续闻言一把放开他,“哦,我以为你要走呢……”

    两人疯了一晚上,晚上12点江言叫了代驾回来,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家门前,想掏钥匙,一个个试了都不行,“靠,我钥匙呢?丢了吗?密码……密码是多少来着?”

    在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江言没了倚靠径直往里面倒,淮之瑾眼疾手快抱住了他,“你怎么了?”好重的酒味,淮之瑾皱了皱眉,搂着他的腰,将他的一只手环过自己的脖颈,扶着他去沙发处坐着,让他舒服靠着后转身去了厨房,他做菜时隐约看到冰箱里有生姜和柠檬,可以做醒酒汤。

    煮好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喂?淮之瑾单膝跪地,试着用声音唤回对方意志,“江先生?江先生?江言?”

    江言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含糊的应了一句,“在这里~”

    小小的气音挠的人心痒痒,淮之瑾感觉心里都化了一块,原来大家都是小孩子,“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你喝一点,不然明天起来很难受。”

    江言最讨厌难受了,当即乖乖的撑起自己,“嗯……”

    两人的辈分仿佛倒换了,淮之瑾像老母亲似的一口一口凉了再喂给江言喝,他并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很有新鲜感。

    在淮之瑾转身要去洗碗时,江言拉住了他,“别走,麻烦你扶我一下,我想洗澡,谢谢……”他还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好像很包容他。

    淮之瑾放下碗,伏身扶起他,“好。”

    行至浴室,淮之瑾有些不放心的问,“你一个人行吗,要不然还是明天再洗吧?”

    “我,不,要。”江言缓慢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小孩子似的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让淮之瑾哑然失笑,如果说一开始的见面他就觉得两人不是一个阶级的,现在却觉得两人拉近了不少。

    因为不放心一个醉鬼在浴室洗澡,江言就在房间内候着,以防他出不来,半小时后,眼看门都没动,他站在门口,正要敲门询问时,门正好开了,一股沐浴过后的芳香扑鼻而来,许是洗的冷水,并没有雾气,所以淮之瑾很轻易的就看到所有他不该看到的东西,他当即红着脸别开了视线,江言洗了澡有些脑子了,浴袍忘记收回浴室了,他也没想到有人在外面,就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别扭,都是男的,大家都有的玩意,在意什么?绕过他去了衣柜,随便选了件睡衣往身上一套。

    淮之瑾秉持着非礼勿视,但眼睛却还是瞥到了一抹白,索性闭上了眼睛,江言换好衣服,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靠在衣柜门上,嘴角含笑,少年含羞的样子让他起了逗弄心思,“这么害羞?你以后可是要裸着给我当参考呢?”

    淮之瑾猛的睁开眼睛,两颊微红,“一码归一码,那是你看我的,不是我看你的。”

    江言挑了挑眉梢,有道理,“也是,不过都是男的,我都没害臊,你也不必如此避讳,怎么,我身材不好吗?”

    最后一个字的语气有些婉转上挑,淮之瑾一个激灵,嘴巴快过脑子,“你的身材很好的,特别白……”说完他就脸红脖子粗了,一脸的懊恼羞愧。

    江言捧腹大笑,“你是真有趣啊,我觉得雇你是越来越值了。”会夸会下厨,人也长得好看,又有礼貌,还懂他的喜好,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房间门没关,一只极其肥胖的灰色大橘猫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见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后,大声的喵了几声DuángDuángDuáng的小跑过去,弯腰笑着的江言顺势蹲下身子,两只手夹住它的两条前腿,想把它抱起来,可能是喝了酒有些虚,抱不起来,“不是,你怎么又胖了?”

    大橘猫不愉悦的喵呜了一声。

    江言只能放弃,站直了身,大橘猫蹭着他细白的脚腕来回打转,时而发出喵的舒服声,“这是我养的猫,叫瘦瘦。”或许是自己都觉得反差离谱,说完就笑了,瘦瘦有些炸毛的嗷了一声。

    “哦,噢噢。”淮之瑾有些愣愣的,他第一次见这么肥的猫,有些呆住了。

    “白天想和你介绍来着,它不知道跑哪去睡觉了。”江言作了解释,“我现在差不多清醒了,谢谢你的汤,虽然是周末,你还是学生,早点睡吧。”

    “嗯,没事的,那我先去睡了,晚安。”淮之瑾退出房间,小心的关上门,“你也晚安。”是江言的声音。

    周末,淮之瑾吃完早餐,写了作业,背了会书,甚至喂了饿的嗷嗷叫的猫,然后吃了午饭,睡了午觉醒来,江言的房门都还是关着的,还没有起来。

    淮之瑾也没资格去叫他,只能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活动,免得吵醒他,不过,这也太能睡了吧,致敬了一眼那紧闭的门,门就开了,江言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额前的刘海微微润湿,许是刚洗漱好,见不远处走廊立着的人,打了个招呼,“早。”

    淮之瑾有些无奈的回了他,“早……”

    随意扒拉了一下头发,江言昏昏沉沉的往楼下走,睡太久了,脑壳昏沉沉的,想顺便点个外卖,看到屏幕上的字就头疼,索性打开了电话,拨了一个最近联系的号码,“喂,江言,怎么了,这个点找我是要约我吗?我就知道你小子也觉得昨天玩的不尽兴,我们…”

    一个字没听进去,江言将手机拿离耳边,撇了眼屏幕,陆续啊,那没事了,“给我点个外卖,地址就上次的。”正打算结束通话,身后传来少年发育期低沉略微嘶哑的声音,“我还留了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看会不会你的胃口……”

    江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微微一笑,“好啊。”转头就面无表情的对电话说,“当我没打电话给你,再见。”结束通话

    另一处,在海边沙滩太阳伞下,悠闲自在躺着的陆续惊坐起来,破口大骂传来嘟嘟声线的手机,“艹,江tm言,你个****,我c你,你,你,你,你,?”连着好几个你都没想到后缀应该是什么比较合理,江言他妈妈小时候还抱过自己,不能说,江言也没有妹妹……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大声的靠了一句,以明示自己的怒火。

    江言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前,面前是淮之瑾热过的午餐,典型的西红柿炒鸡蛋,青椒肉丝,很家常的饭,江言大部分时间都是点外卖,其他时间出去吃,哪有机会吃这种家常便饭,拿起筷子夹了个西红柿送进嘴里,然后又夹了一块,然后换一盘夹,见他不说话,一直往嘴里送食物,淮之瑾有些不安,“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又为什么一直塞?

    江言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有家的感觉。”他只是不想吃饭只吃菜而已。

    淮之瑾盯着对方面前没有被光顾过的米饭,“那你怎么不吃饭啊?”只吃菜营养能跟上吗?

    江言细不可察的歪了歪嘴,不能让比他还小的人知道他挑食,他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忘记了而已。”

    淮之瑾“……”

    吃饱喝足,江言想午睡了,撇了眼角落的落地钟,下午三点了,算了不睡了,他又不是猪,不可以吃了睡睡了吃,看了眼厨房低头专注洗碗的淮之瑾,江言发出了问号,活物参考×,衣食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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