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岑枫就端着邵母嘱咐厨房做的早饭来敲门。
邵澈翻了个身,冲门口喊道:“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这饭赏你了!”
岑枫皱眉道:“公子,日上三竿了,夫人就是担心你睡不够现在才叫我喊你起床。”
“知道了,知道了。”说着,一骨碌爬起来。
岑枫听到邵澈起床的动静,推门进来,将饭食放到桌上去伺候邵澈穿衣。
邵澈嫌弃岑枫笨手笨脚,拿过衣裳自己穿起来,问道:“若浮呢?”
“若浮在浆洗衣物呢,大清早就在洗,也不怕冻着。”岑枫道。
“让他别洗了,交给其他仆妇,天气热了再洗。”邵澈道。
“我说了,他说迟早要干,不如早点做完。”岑枫答。
邵澈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脸盆旁洗漱起来。
岑枫在一旁递毛巾,朝门外看去,正瞧见若浮在晾晒衣物。
晒完最后一件,若浮抱着盆乐滋滋地走回后院。
岑枫疑惑道:“这人,是不是傻了?怎么干这么多活还能笑得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人在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不被打扰时,也是可以乐得其所的。”邵澈将毛巾丢回岑枫手里。
一个转身坐到了桌子前开始用早饭。
邵澈难得吃到这么合心意的早饭,有些贪嘴,硬是将最后一口粥倒入嘴里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
岑枫站在一旁,良久开口道:“公子,我想去集市。”
“去干嘛?”邵澈吃完刚站起身就听见岑枫出声。
“就是…许久未去,想去逛逛。”岑枫结巴道。
邵澈想了想道:“去吧,去账下支点银钱再去。”
岑枫点了点头跑了出去,走到院子里还不忘朝若浮喊一句:“我出去有点事,你去伺候公子。”
若浮笑着点头。
若浮本欲将地扫完再去邵澈身边候着,谁知才放下扫帚,一个小厮就跑进邵澈屋里给他倒了茶水。
邵澈看着手里的书卷,斜眼瞟到给自己倒茶水的人,皱眉问道:“你是新来的?是父亲还是母亲让你来伺候我的?”
那小厮被问的一愣,抬起头邵澈才发现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你是个姑娘,怎么穿着小厮的衣服?”邵澈问道。
那姑娘吓得跪在邵澈面前道:“是夫人让我来您院里伺候的。”
“你先起来,我不为难你。”邵澈说罢就走出了屋子,走到前院时邵母正在喝早茶。
邵澈走到邵母面前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
邵母放下茶盏朝邵澈道:“你来了,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功课可复习了?”
“儿子今早正在读书时口渴,唤来一小厮倒茶,却发现那小厮是个姑娘,问了才知道是母亲安排的。”邵澈回答道。
邵母含笑道:“澈儿长大了,有个女侍在身旁服侍细心些也是好的。”
“让母亲费心了,儿子身边不需要女侍,有岑枫,若浮就够了。”邵澈道。
“不成,不要女侍也可再加一个小厮,你见谁家公子哥不是三四个侍从,你这样出门在外不安全。”邵母操心道。
“母亲,儿子是入宫,宫里安全着呢,再说皇上能够让我带上两个侍从已经算是照顾,又怎么好再加侍从呢?”邵澈苦恼道。
邵母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叹了口气道:“那你让那女侍回来前院伺候吧。”
邵澈答应下来又返回了后院,打发走了那侍女。
若浮进来给邵澈重新换了茶水道:“公子,茶凉了,我换一壶来。”
邵澈点头,继续去看手里的书卷。
看了许久想起如今是在府里,可以放开了练武,朝若浮吩咐将东西都拿到院里。
邵澈拿起用顺手的长矛挥了两下又放下,拿起了剑,练了起来。
连累了就歇下来喝口水,缓过来又继续练。
中午吃过饭后才休息片刻又开始练剑,邵玮仲见邵澈练了许久,在邵澈练剑空隙问道:“怎得今天这么用功?”
“平日里在皇宫,练剑的时间少,演武场上大多是长矛,我想许久未练定会生疏,所以多练了片刻。”邵澈答。
邵玮仲笑道:“急不在这一刻,你既用长矛顺手,那便多练长矛,战场上用顺手兵器总是好的。”
邵澈激动道:“莫非哪里有战事?父亲想带我去历练?”
“这才打完仗几年?怎会有战事,你是将军之子,有的是机会上战场。”邵玮仲道。
“是。”邵澈激动道。
送走邵玮仲,邵澈又练了许久。
岑枫回来时邵澈才停下来片刻,岑枫上前道:“公子,南市的栗子糕生意可好了,我买了些,公子尝尝?”
邵澈点头道:“刚练了剑,有些饿了,拿点来尝尝。”
岑枫从大包小包里抽出一个点心盒子,打开递到邵澈面前。
邵澈拿起一块,看向岑枫身后的东西问道:“这是买了啥呀?”
“买了栗子糕、花生酥、酪浆、鱼…”岑枫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拿走,不是给我吃的。”邵澈摆手道。
岑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着东西跑回房间放了起来。
邵澈笑着走回房间:“若浮,备洗澡水。”
若浮走出房间去烧水房取水。
一切准备妥当,岑枫先一步走到房间。
邵澈正沐浴,岑枫推门进来,没见邵澈喊道:“公子。”
“我在这里,你进来。”邵澈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
岑枫走到屏风后面,伺候邵澈沐浴,想起今天上街的事说道:“公子,今日去集市,我看见一人。”
“何人?”邵澈闭着眼问道。
“刘忠。”岑枫道。
“接着说啊。”邵澈睁眼道。
“刘忠和南郊那对农户认识。”岑枫说道。
邵澈皱眉道:“刘忠想要漓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我们倒是可以满足他,但是不能让他们有接触。”
岑枫问道:“为何?刘忠是漓念的老爷,按理说也不会伤害她。”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刘忠能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邵澈道。
“公子担心刘忠会背叛我们?”岑枫问道。
“刘忠虽是个太监,但重情义,当初昭贵妃给他提携,他就给昭贵妃当了这么多年的眼线。”邵澈道。
“公子是担心有人通过刘忠查到了漓念,用漓念威胁刘忠,为其效忠?”岑枫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武大人就是昭贵妃父亲手下。”邵澈道。
“公子,你什么时候查出来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岑枫惊讶道。
“不是我查的,是九皇子查的,阿木拿着字条进屋时我瞟了一眼。”邵澈道。
岑枫摇摇头道:“这昭贵妃还真是不死心,专盯着刘忠搞小动作。”
邵澈从浴桶里站起身,伸手拿过浴巾道:“昭贵妃若是找不到适合代替刘忠的人选,就会拉拢刘忠。”
岑枫帮着邵澈擦干水分,脑子不停地转着:“昭贵妃说不定会暗中让人跟着刘忠,从而查到漓念。”
“说不定早就查到了,武大人可能就是昭贵妃安排的。”邵澈穿上里衣,走到床前坐下道。
“公子别想这么多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呢。”岑枫道。
邵澈疑惑道:“为何要早起,在家中无事为何要早起?”
“公子,明天将军不上朝定要考你学问,你若是不早起,如何抱佛脚?”岑枫道。
邵澈躺倒在床上,长叹一声。
宫里,漓舟听从纯贤妃的吩咐,将糕点送至柳淑妃宫中,顺便同柳淑妃说说话。
出来时就遇到了来办差事的刘忠。
刘忠见漓舟走了过来,上前行礼道:“奴才给九皇子请安。”
“刘公公,我才从柳淑妃那里出来,你是要送东西去吗?”漓舟问道。
“皇上得了几匹缎子,说是给各宫娘娘送去。”刘忠答道。
“近日我听闻昭贵妃对刘公公格外上心,刘公公可要留心些,仔细这别办错了差事。”漓舟道。
刘忠听闻此言脑子里闪过了自己做过的无数件事,心里慌张的紧道:“九皇子放心,奴才定仔细办事。”
漓舟点了点头,和阿木道:“那我们拿上纯贤妃娘娘的那一份就走吧。”
刘忠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阿木接过东西回到漓舟身后。
漓舟转身离开,回到钟粹宫纯贤妃上前问道:“怎得去了这么久?”
“柳淑妃娘娘留我多说了会儿话,出来时又遇到了刘忠,耽误了一会儿。”说罢,示意阿木将料子放到纯贤妃面前的桌子上。
纯贤妃点了点头道:“刘忠是你的人我也就不担心了,只是总要少接触,不然落把柄总是不好的。”
“儿臣知道了,只是昭贵妃虎视眈眈,不得不多说两句。”漓舟道。
“刘忠终究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昭贵妃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熟悉得很,应付得来,你应当保全自己才是。”纯贤妃担心道。
漓舟点头应下,又与纯贤妃多说了两句关心的话才回房。
阿木跟着漓舟回屋,放下柳淑妃给的糕点道:“九皇子,纯贤妃娘娘说柳淑妃娘娘很像您的母妃,看来是真的了。”
“我记不清了。”漓舟黯然道。
“是我失言了,九皇子早些歇下吧。”阿木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