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第一天，阮时莹赖在床上不愿意起床，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传来吵闹声
“这个时候还不起床，像什么样子”
阮时莹被声音吓到，转过身就看见正往床边走来的张芳还有跟在后面的阮光
阮时莹从被子里爬出来，舒适感全无，不情不愿的坐起身
“爷爷，奶奶”
阮光哎了一声，张芳没吭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昨天下了一夜的雪，窗外雪白的反光，阮时莹还没适应过来，刺的她闭上了眼
腿上一凉，是张芳掀了她的被子，阮时莹心里委屈，嘴上不说
对上阮光的视线，撇了撇嘴
“下这么大雪，怎么来了”
“快点起床，一会儿你姑姑带着孩子就来了”
张芳打断了阮时莹的休息，下楼就去指使阮执洺了，楼下里传来张芳的颐指气使，还有阮执洺的应和
阮光站在阮时莹的书桌前，伸手摸着墙上的奖状
“哎呦，小莹莹真争气啊”
一遍一遍的摸着奖状，翻看阮时莹的课本
“学的真认真啊”
“多好的孩子”
阮光沧桑的脸上此刻满是笑容
“爷爷你们吃早饭了吗”
阮时莹站在阮光旁边，乖顺的关心他，顺便把书里面夹的纸条给藏起来
景意上课总给她传纸条，阮时莹总是忘记清理，夹在书里
“吃过了，莹莹下楼吃早饭吧”
“我不吃了爷爷，太晚了，我下楼奶奶该说我了”
“有爷爷在呢”
阮时莹早上起的晚了点，再呆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现在张芳在楼下，她这个时候去吃早饭，少不了一顿数落，还不如忍这一会儿的小饿
门口传来敲门声，阮执卿手里拿了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爷爷”
阮执卿走到阮光跟前，恭敬的打招呼
阮时莹的目光一直放在阮执卿手里的塑料袋上，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放到床上
把袋子里的零食全部倒在床角，撕开包装袋就开吃
阮执卿把阮光送到卧室门口
“爷爷，我们一会儿就下去了，你帮我们拖住奶奶”
“放心吧”
阮执卿回到卧室，带上门，躺在卧室地毯上，把玩着阮时莹床头摆放的小东西
阮时莹打开一包薯片，怕薯片掉渣，也坐到了地毯上，在面前摆了一个垃圾桶
“奶奶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啊，来了就好好伺候着吧”
阮执卿在地毯上躺着不舒服，把阮时莹床角的娃娃拉下来一个垫在头后
阮时莹吃完薯片，坐在学习桌上看假期作业，想到一会儿要下楼应付张芳，阮时莹觉得倒不如一直待在屋里写作业
“大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吗，我记得你今天是白班啊”
“医院里有义诊服务，下午要去养老院给老人检查身体，科普健康知识”
“你去不去，我带你去，你在旁边看着，不乱跑就行”
阮时莹来了精神
“去，去啊，我去”
阮时莹吃累了，又重新躺回床上
“快换衣服下楼吧，小和要来了”
阮时莹在屋里换好衣服，就下楼了
“姐姐，姐姐”
阮时莹坐在沙发上，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扑了个满怀
阮时莹亲亲怀里孩子的头顶，抱着他坐在腿上
“小和想姐姐了没有”
“想了，很想很想”
谢知和坐在阮时莹腿上，抱住阮时莹的胳膊，毫不掩饰自己的想念
“从姐姐腿上下来吧，自己跑着玩”
“姑姑”
阮书惠站在阮时莹跟前，把谢知和抱到地上，拍拍他的头
“去找叔叔和婶婶吧”
谢知和毫无方向感的跑去厨房，找阮父阮母
手机拿着一块排骨，满面油光的出来，在屋里跑来跑去
谢知和刚上幼儿园，正是管不住的年纪，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就吵吵着要出去玩，扒着门把手哭
阮时莹一说要带着谢知和下楼，眼泪马上就收回去了
小区楼下的雪基本上都被清扫了，附近就剩公园石灰路上的一段还没扫，厚厚的雪铺在地上，谢知和非要在上面打滚儿
阮时莹答应给他堆雪人才哄住他
雪球越滚越大，这么冷的天，阮时莹却累出了汗，第一个雪球滚到一半就碎了，阮时莹只能从头再来
手上戴着手套，雪的冷意还是透过棉层传进去，手指尖冻的发颤
阮时莹看着刚滚好又一次碎掉的雪球，心里崩溃
“需要帮忙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阮时莹带着耳罩听不清，扭过脖子
贺承周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滚好的雪球
“贺承周”
阮时莹站起身，恨不得把贺承周抱起来转圈，顾及着他手上的雪球，放弃了
“你也来玩雪啊”
“对，我也来玩雪，你呢”
贺承周明知故问，刚才他在楼上往下看，看到了阮时莹拉着一个小孩子往公园走
想都没想，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远远的站在雪地里，看阮时莹的雪球碎了又碎，忍不住发笑，堆了个雪球拿给阮时莹
贺承周以为等自己堆完，阮时莹也能堆一个，就弄了个小的，没想到走到阮时莹跟前才发现，阮时莹一个都没堆出来
“给你”
贺承周把堆好的雪球放到阮时莹手里，在地上拨开一块空地
“放这儿吧”
谢知和看到雪球，把刚才捏的小雪人扔在一边，跑过来了，谢知和不认识贺承周，跑到跟前又往后退两步，躲在阮时莹身后
“小和，你出来”
“这个大哥哥是姐姐的朋友”
“你想要的大雪球就是这个哥哥堆的，快叫哥哥”
谢知和犹豫了一会儿，怯生生的从阮时莹身后出来，站到贺承周面前，仰视他
贺承周蹲下来，等着谢知和开口
“哥哥你好”
“你好”
谢知和打完招呼，又扭过头看阮时莹
“我可以去玩雪球了吗”
“可以，去吧，别弄碎了，一会儿还得堆雪人呢”
谢知和跑到雪球旁边，往雪球上加雪，自己逗着自己笑
阮时莹和贺承周蹲在旁边，堆下一个雪球
“你没戴手套”
阮时莹看着贺承周冻的通红的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拉着他站起来
“你不戴手套，玩什么雪啊”
贺承周着急出门，穿上外套就下楼了，忘了戴手套，堆雪球的时候，手冻的发疼，冻久了，就没知觉了，不觉得疼
看见阮时莹气鼓鼓的样子，贺承周心里发虚，搓搓手掌
“你别动手了，把手揣兜里吧”
贺承周听话的去插兜，羽绒服外兜带拉链，贺承周手冻僵了，碰到拉锁，试了几次拉不开
尴尬一笑
阮时莹把贺承周的手打掉，伸手拉开了拉链，拽着贺承周的手，放到了他兜里
左手已经放进去了，阮时莹想到什么似的，把手又拿出来，捧到脸前，哈了几口气
弄完左手弄右手，贺承周的手渐渐恢复了知觉，手掌被热气包围，贺承周觉得暖意上头，任着阮时莹的动作
在贺承周的世界里，春天已然取代了冬天
“姐姐，堆雪人”
谢知和的话中断了贺承周手上的暖意，贺承周只能把手放进兜里
阮时莹经过数次的努力，团出一个完美的雪球，放在大雪球上面，伸手画了五官
“好啦好啦，咱们的雪人堆好啦”
“哇！雪人”
谢知和高兴的围着雪人转圈，贺承周和阮时莹站在旁边，也在笑
阮时莹带着谢知和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贺承周过路口，走过路口，贺承周转过身，摆摆手，阮时莹才拉着谢知和回家
贺承周回到家就给养老院院长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下午去做志愿
贺承周从住到荷洵市开始，就在养老院做志愿，还以贺钰的名义捐款
之前一直是一个月去两次，都是赶在周末去，上个月忙着期末考试，只去了一次
贺承周凑着假期，打算这几天多去几趟
下午睡醒，贺承周打车先去了超市肉食区，买了两大袋生鸡腿，带着去了养老院
贺承周进养老院，先去了厨房，把鸡腿给了厨师，才去了前院的活动室
“小贺来啦”
“哎呀，小贺好长时间不见呐”
养老院的老人对贺承周都很熟悉，把他当成自己家小孩，每次一来，都很热情
“封奶奶，你脚好了吧”
“好了好了”
“小贺学习怎么样啊”
“小贺的学习那都不用管”
贺承周在活动室里，陪着老人闲聊
阮时莹中午没有休息，吃完午饭，就和阮执卿一起去了养老院，和他的同事会和
阮执卿带着阮时莹和同事打招呼，阮时莹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长得漂亮，科室里年轻的女医生都乐意和她说话
摆开义诊的桌子，阮执卿和同事就开始工作，阮时莹自己坐在桌子旁边抠手指
阮执卿看她实在是无聊，让她去帮着把老人扶过来，给义工搭把手
阮时莹找了个义工带路，去活动室里扶等着检查的老人
阮时莹走进活动室，老人差不多都围在一起，围着一个人说话，阮时莹看不见中间的人，小步走过去，搬凳子坐在其中一个老人身边
“爷爷，您不去前边体检吗”
老人听力不太好，第一遍说的话他没听清，阮时莹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爷爷，您不去…”
阮时莹忽然提好音量，周遭的声音都静下来，目光全部汇聚到她身上
贺承周正在凳子上坐着讲他上个月的事，被一阵声音打断，循着声音找去，看到了一张意外的脸
明明上午才刚见面，现在他却感觉眼前的人和平时不一样
因为尴尬儿羞红的脸，壮着胆子站起来介绍自己的情形，让贺承周心跳一窒
阮时莹站起来，看到了坐在中间的贺承周，此刻正看向自己，眼底满是笑意
阮时莹动作比反应快，没考虑其他，站起来就自我介绍
“爷爷奶奶们好，我，我是今天的义工，我叫阮时莹，，叫我小莹就行了”
“我是和哥哥一起来的，他是今天来义诊的医生”
“您要是有需要，直接叫我就行了”
阮时莹说完话，才察觉自己的紧张，对上贺承周的视线，心里的紧张不可察觉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意外
贺承周向阮时莹做口型
“来我身边”
阮时莹穿过人群，走到贺承周身边，贺承周搬过凳子，拉着阮时莹坐下
有了贺承周的引导，阮时莹很快融入，一起谈笑，阮时莹说一句话，贺承周就附和一句
封奶奶最先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小贺和小阮认识啊”
封奶奶这一说，其他老人也都开始讨论
“这一看就是认识啊”
“小贺你还瞒着我们，这孩子”
阮时莹的脸慢慢变红，求助的拉着贺承周的衣角
“爷爷奶奶，该我们去做体检了”
义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这个话题很快揭过去
贺承周扶着老人往前去，阮时莹跟在贺承周后面，学着他往前走
两个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把活动室里的老人基本都扶过去了
阮执卿看到贺承周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简单打了招呼，各自忙活去了
义诊活动从下午三点开始，六点结束，结束之后，阮执卿科室要去聚餐，阮时莹觉得尴尬，不愿意去，阮执卿就把阮时莹托给贺承周照看
贺承周之前做完义工，都是晚饭时间，通常在周边吃饭，把旁边的餐馆尝了个差不多
从养老院出来，就该吃晚饭了，贺承周带着阮时莹去了自己最常去的拉面馆，点了店里的招牌拉面
阮时莹吃东西从来不含蓄，冒着热气的面条送到嘴里，一口接一口
贺承周也跟着阮时莹吃，平常的拉面却吃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
出了拉面馆，阮时莹和贺承周站在路边等着
身后有灯光照射，影子投射在地上，一长一短，贺承周悄咪咪的站在阮时莹身后，两个人的影子重叠，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影子重叠，贺承周觉得，阮时莹又一步进入他的世界
出租车上，阮时莹还在回味在养老院的事，扭过头盯着贺承周
“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贺承周失笑
“被你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
阮时莹伸出手指比成枪，抵在贺承周的额头
“下次去养老院，记得叫上我”
贺承周心头有一丝悸动划过，握住阮时莹的手
“知道了”
“以后，都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