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时莹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景意妈妈就接景意回了老家，阮时莹见不到景意，只是偶尔打个电话
阮时莹经常性的跑到贺承周家，一开始去之前还和贺承周打电话，再往后去的时候直接开门就进，福崽总在第一时间冲到阮时莹脚边，身后就跟着贺承周
腊八这天，阮母熬了腊八粥，阮时莹吃完早饭，就带着粥去找贺承周，手里还提着新买的狗粮
“我妈熬的腊八粥”
阮时莹把腊八粥放到桌子上，随手拆开一袋零食，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客厅传来呼啦啦的声音，福崽把袋子里的狗粮扒拉出来，弄了一地
“福崽！”
贺承周从洗手间出来，手都没甩干，把福崽从地上抱起来，关在笼子里
“你刚吃了，现在又吃，弄这一地的狗粮”
阮时莹放下手里的零食，把地上的狗粮搓到一起，放进福崽的饭盆里，举到笼子面前，来回晃悠，馋着福崽
福崽跟着饭盆走，最后急的叫了两声，趴在笼子里，耷拉着耳朵
阮时莹把福崽从笼子里抱出来
“我们去看看你主人干什么呢”
贺承周站在灶台前热腊八粥，听到这话，配合的回头
“你不能这么惯着它，关它一会儿它才能长记性”
贺承周说着话就把腊八粥盛了出来，满满当当的一碗
阮时莹装模作样的捂住福崽的耳朵，抱着它晃了晃，哼了一声
“你主人根本就不疼你，还是我疼你”
福崽扑棱着头，挣脱阮时莹的怀抱，跑到饭盆前，打翻，又是一地狗粮
“贺福崽！”
阮时莹小跑过去，吓的福崽满屋子跑，福崽在前面跑，阮时莹在后面追，打闹个不停
贺承周叫不停，看准时机，插进中间，拦停了阮时莹，从后背把阮时莹抱进怀里
“贺福崽，我打你”
阮时莹还沉浸在气愤里，没意识到什么，反倒是贺承周，耳尖不可察觉的红了，贪婪的紧了紧放在阮时莹腰上的手
阮时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的，从贺承周怀里钻出来
“腊八粥要凉了，你快喝吧”
贺承周放下手，本本分分的喝着粥，一口一口的细品，眼神不时看向阳台上的阮时莹
“过年前，我们再去一次养老院吧”
贺承周说
阮时莹在阳台上，听到贺承周的话，未做思考，就同意了，她确实有几天没去过养老院了，前些日子还答应了封奶奶要给她带新衣服
“就今天去吧，行吗”
“行”
阮时莹想今天就去，马上就是除夕夜了，她还要在除夕前回趟老家，和爷爷奶奶吃顿饭，要是今天不去，年前就没时间了
“先去商场，再去养老院吧”
“都听你的”
阮时莹回家吃午饭，吃完午饭时间还早，本来约好贺承周在楼下等着阮时莹，阮时莹变了主意，直接去了贺承周家
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拧到一半卡出了，贺承周推门出来，贺承周开门碰见阮时莹，帮她拔下钥匙，一起往商场去了
阮时莹有选择恐惧症，东西选起来总是犹豫不决，站在一排衣服前面，脑子要炸开
“贺承周，封奶奶会喜欢这个吗”
“那这个呢”
贺承周跟在阮时莹身后，认真的回答她每一个问题，帮她挑选
最后阮时莹买了一件开衫，贺承周仍旧是去超市买了一大袋生鸡腿
“封奶奶”
两人到的时候，正赶上午休起床的活动时间，养老院的老人基本上都在活动室里
阮时莹小步跑到封奶奶身边，贺承周一路走来，和认识的老人都打了招呼
“我给您带了一件衣服，答应您的给您带来了”
阮时莹从袋子里掏出来衣服，套在封秀良身上，一件期待的看着她
“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封秀良眉开眼笑，拉住阮时莹的手不放，平时备受宠爱的贺承周都被冷落在一旁
“哎呀，我孙女估计也有你这么大了呢”
“奶奶你孙女在哪里上学啊”
“唉”
话到伤心处，封秀良忍不住眼泪，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泪痕
封秀良本来就和养老院里其他老人不太一样，别人或多或少都能联系上家人，她却联系不上
她只有一个儿子，结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一年前，儿子突然把她送到养老院，交了一大笔钱，就消失不见，杳无音讯了，她尝试过打电话，儿子打不通就打给儿媳，儿媳不接就打给孙子孙女
这么久，没有一个播出的电话有回音
封秀良没了别的奢望，只是希望她的儿子平安，就足够了
阮时莹蹲在封秀良面前，小心的给她擦眼泪，宽慰她
贺承周听到动静，走过来，顶替了阮时莹的位置，说了两句话，封秀良便收起眼泪，渐渐恢复正常
阮时莹站在旁边，贺承周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小，阮时莹根本听不清，心里越发好奇
安抚好封秀良，两个人就去打扫前院的卫生
“贺承周，你说了什么啊”
阮时莹还是耐不住好奇，出了活动室就紧追着贺承周发问
贺承周停下脚步，捏捏阮时莹的耳垂
“我说”
“她儿子肯定希望她没有担忧的活着，好好生活”
阮时莹品味着这句话，拿着扫帚去了院子里
冬天院子里没有落叶，枯萎掉的杂草也没有凋谢，显得肃穆没有生机
老人大多行动不便，体寒畏冷，受不住院子里的冷空气，大多数活动都在室内，院子里只有浮尘，和别处刮来的垃圾
扫帚上沾了灰尘，随手一甩就掉了，没费劲，院子里就一尘不染
时间充足，他们又去打扫了室内，平时有专门的清洁员，两个人只不过是为专人的洒扫收个尾
前院大厅，屋子里，正播放着戏剧，阮时莹搬凳子坐在最后面，贺承周坐在她旁边，看不懂戏剧，阮时莹全当是听个声响
看贺承周的样子，倒是像听的入迷，阮时莹戳戳他的胳膊，贺承周回过神
“好看吗”
“还行，我没在看”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的晚年生活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不知道”
贺承周想到了什么，看着阮时莹，笑意越来越深
他的晚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阮时莹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还会像现在一样，活泼好动吗，还会像现在一样，明媚阳光吗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唯一不变的，是他会一直喜欢阮时莹，他心不变
除夕当天，阮时莹一家去了爷爷奶奶家，阮时莹坐着车，频频和贺承周聊天
“下车”
直到阮执卿开口提醒，阮时莹才放下手机，中断了和贺承周的聊天
午饭前，阮时莹跑到屋顶，欣赏着远处的风景，道路边种的冬青，一眼望去，绿色的条纹广为延伸，寒冷的空气里掺了红，一抹抹红，冲破冬的肃冷
从午间开始，便炮声隆隆，此起彼伏
临近郊区，更是无人约束
餐桌上，张芳到处挑剔阮时莹的不是，说完阮时莹说阮执卿，没轮到说阮执洺，三个人找借口出去了
身上的热气还没散尽，谢知和跟着跑出来
“大哥，小哥，姐姐，你们等等我”
谢知和一头扎到阮执卿怀里，从兜里掏出来三百块钱
“爷爷，爷爷给的”
阮时莹接过钱，一一递到身边两人手里，抱住谢知和
快回家的时候，阮时莹找机会凑到阮光身边，伸手抱住他
阮光手里柱着拐杖，腾出一只手，回抱住阮时莹，一脸慈祥
“快回家吧，听哥哥的话”
“别调皮”
阮时莹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和阮光再见
“爷爷我明天还来”
晚餐之前，阮时莹调皮的在厨房和客厅穿梭，阮父阮母在做饭，阮执卿还在收拾客厅，阮执洺在餐厅剥蒜，打下手
只有阮时莹，闲的没事，找不到活干，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被人嫌弃了，继续叨扰下一个
贺承周坐在客厅，贺钰坐在他旁边
除夕夜，贺钰本该和卫之安一起回婆家，贺钰怀孕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但考虑到贺钰身子弱，经不起来回折腾，就没回去，留在了荷洵市
贺为才站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开着窗户，冷风从窗户吹进来，卷携着烟味，刮到屋里，熏得贺钰咳嗽
贺为才听到声音，终究还是有一点良心，灭了烟
，张姨回家过年了，卫之安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贺承周看不过去，进了厨房
卫之安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和贺钰结婚之前，受着家里的宠爱，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下过厨房
结婚后，为了照顾贺钰，学着下厨房，买了饮食类的书，知道贺钰怀孕后，甚至因为贺钰随口一提喜欢吃哪家的一道菜，都会专门跑去学
卫之安站在案板前切肉，贺承周扫视一圈，自觉的炒起菜
“承周你还会做饭啊”
“会一点”
两个人的交谈结束，默契的做起饭，明明以前没有配合过，现在却默契的配合
有了贺承周的帮忙，做饭的时间省下来一半，晚上七点半，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准备吃饭
贺为才难得的没有说教，一家人安静安静的吃着饭
卫之安的家庭，是温馨幸福的，在他的价值观念里，家庭聚餐，就应该是欢声笑语不断，充满慈爱的
像现在这样，一桌子人没人说话，除了吃菜的声音就是碗筷碰撞的声音
来之前，贺钰已经和他说过无数次，这顿饭，吃的指定不安生，卫之安没想到，会是这样压抑的氛围
贺承周看着卫之安，思索再三还是开口
“姐夫你做饭很好吃”
卫之安受宠若惊，感激的抬头看着贺承周
卫之安本来就是个爱说话的性子，憋闷了一下午，有人主动找他说话，不免说起来没完
“我就是，为了你姐做饭嘛”
“其实我以前，根本就不会做饭，我真的是为了你姐”
“和你姐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
贺钰的脚在桌子下，踢了卫之安好几脚，他才住嘴，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埋下头吃饭
贺钰紧张的看着贺为才，贺为才没说话，端起酒杯
“喝一个”
“一辈子对我女儿好”
卫之安也端起酒杯，从桌子上站起来，看到贺钰点头，恭敬的和贺为才碰了杯，酒杯低下一半
“爸，您放心”
卫之安一饮而尽，贺为才只是端起酒杯，小抿一口，做个面子功夫
几人重新动筷
从贺承周屋里传来响动，贺承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饭
“藏了什么”
贺为才语气冰冷，像在审犯人一样
贺承周沉默不语，换来贺为才的一声冷哼
一顿饭，在剑拔弩张中结束
贺为才烟瘾很大，忍不住去了阳台，吸上了烟
贺钰回屋休息，卫之安进了厨房
贺承周没管别人，进屋锁门，把笼子里的福崽放出来
“福崽，吃饭”
贺承周在饭盆里装满狗粮，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福崽吃饭
彼时阮时莹正坐在桌子上，和阮执卿抢红包
阮执洺手里的筷子被阮时莹敲掉，阮时莹满脸歉意的要道歉
话到嘴边却变了词
“活该”
从抱歉到活该，阮时莹不出所料的结结实实的挨了阮执洺一巴掌
阮时莹惯会恶人先告状，梨花带雨的朝着阮母卖可怜
阮母无奈的摆摆头，阮时莹又看向阮父
阮父起身上楼，从屋子里拿出来三个盒子
“新年礼物”
阮时莹最先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跑向阮父
“爸爸，我爱你”
阮父很受用，回抱住阮时莹，阮执洺也凑过来，学着阮时莹，说了一堆俏皮话
等到阮执卿，大家都期待的看向他，阮执卿受不住，别扭着开口
“爸爸，咳咳，我，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年夜饭结束，阮时莹回屋里换衣服，阮父坐在楼下看春晚
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楼下马路上突然有人放起烟花
烟花绽放，一瞬间的绚烂
吸引了阮时莹的目光，拉开窗帘，站在窗边
欣赏着不可多得的美景
贺承周也站在窗边，看着对面楼上的身影
此刻，倒像是永远
又是一年新春，这次，你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