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心苑。
国公夫人心疼地盛了一碗清粥递给林致微,昨夜他深夜归来,现在脸色还有些发白。
国公夫人面前的清粥小菜皱了皱眉,她早上一惯是没胃口,微儿可不能只吃这些,“快,厨房看看汤熬好了没,再添几道快手的肉菜。”
林致微摇头制止,“母亲,不必。”他马上就要去面见圣上,做了也是浪费。
裴芩柔体贴地夹取些凉拌苋菜,“母亲不急,夫君见完圣上再说,午食儿媳已准备好人参鸡汤,只等夫君回来好好补一补。”
林致微颔首,快速地解决早食。
玉丰斋。
凌羚的早饭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她心意,一盅黄牛肉粥,一碗鸡汤小馄饨,一碟葱油饼,还要配上一道拔丝地瓜。
凌羚从刚开始地懵懂逐渐吃到醒神,最后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她极力地安抚自己,不用怕的,只要她吃完立刻行动,只要她一小时写上一遍,应该还来得及。
兰芝见凌羚吃得差不多了,示意红袖撤掉早食,端上来份白糖杏仁奶豆腐,想要看到凌羚惊喜的表情,毕竟凌羚昨日就在说起了。
谁知凌羚容色惴惴,轻轻地问道,像是怕惊醒谁似的:“世子爷回来了吗?”
兰芝怜惜地轻抚凌羚的脑袋,在她眼里凌羚都快是她女儿般的年龄了,年岁尚小就独自一人来到安国府做妾,听说还是被父母哄骗来的,连嫁妆都没有,这几天只要求些吃喝,连院子都没出,府里更是没个靠山,听说隔壁几房的小姐姨娘们今天摆个花宴明天看个戏,她们姨娘真是可怜乖巧。
“听说世子爷深夜回来的,”兰芝在流云涧这么久了,自有她的消息渠道,“现在该是去见万圣爷了。”
凌羚悬着的心彻底凉了,软软地趴在桌子上,只管时不时张嘴吃一口奶豆腐。
林致微神色淡淡,圣上神情有有异,还有几股势力在平和县,为何?平和县在丰城,地处荒凉,山峦起伏,是有名的贫困县,上一任县令是金丛锦,他便是从丰城考出来的。
林致微精力还在公务上,还没走近流云涧,远远望去一抹鹅黄格外显眼。
凌羚甜甜地等在门外,手疾眼快地拿过兰芝手中提着的盒子,还没等林致微走近就迎了上去。
林致微直接视而不见,径直朝里面走去。凌羚被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男人的身影,气急就要把手中的盒子往地上砸。
“还不进来。”男人嗓音低哑,最后一个字却不经意间的扬起,成功让凌羚停住要扔出去的盒子。
林致微脚步放缓,听着身后小跑步走近,一个娇软的身躯就缠了上来,男人强劲的臂膀下意识搂住凌羚的细腰。
林致微无意识掐了一把,看来近日过得不错,腰围都长了几分。
既然凌羚来了,林致微就没往书房走,他端坐在软榻上,任由凌羚坐在他怀中,右手微抬凌羚紧致的小脸,仔细端量着怀中人的面色,随意起了个话头:“盒中是何物?”
凌羚不满地嘟嘟嘴,这个男人怎么老是喜欢箍着他,要么是腰要么是脸颊,烦死了。凌羚推了推男人的右手,把自己的脸解放开,才显摆地打开盒子——
里面正是她写废了的纸张。
林致微随手翻了几下,笔迹很熟悉,他每天都会检查,一整沓正放在他的书桌上,他似笑非笑,原本锐利的轮廓竟柔和了几分,国公夫人是国色天香,不然也不会有个做贵妃的姐姐。
凌羚原本心虚盯在别处的视线被林致微吸引,慢慢的贴近,如同猫猫舔水般贴了上去。
林致微眼眸深幽,大手像是牢笼般将凌羚固定在怀中,他是男子,任由温香暖玉入怀中,自然不是玩什么过家家,陈氏既然没有送走,那便是安国府的世子姨娘,他林致微的女人。他怜惜她年岁尚小,身子骨弱,性子也乖巧,但既然自己送上来了,没有不吃的道理。
凌羚只觉得林致微到处都是烫的吓人,鼻间是好闻地雪松木香,腰间仿佛烙印般被膈得生疼,她愤愤不平地轻咬男人的薄唇,却被男人闯入一路攻占,她无力承受任他冲撞。
林致微细微舔舐着惹出的春液,才意犹未尽的结束这个吻。凌羚只觉得舌尖肿胀不堪,身体酥软,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
林致微察觉不对,将凌羚濡湿的发丝理好,用指腹抹去眼泪,语气低沉:“太过娇气。”
凌羚上辈子才不到十八,从小被凌柏川和沈旖文娇宠着长大,俩人离婚后沈旖文带着凌羚回家里住,外公外婆更是隔辈亲,她唯一受到的挫折就是那场车祸。凌羚从小亲人嘴甜,亲戚和朋友都爱护她。
凌羚觉得害怕又生出依赖,有点胆怯又觉得刺激与甜蜜。她紧贴着男人,才想起来自己来是干什么的。
刚刚才亲昵完,此时凌羚底气十足,原本的心虚一扫而光,娇嗔道:“佩儿这几日是日日写夜夜写,连做梦都在写字,才写出这几张纸,连废纸都快成一沓了。”
说罢,把细嫩的手抬到林致微眼前,“都快磨出茧子了。”
林致微已经摸懂她的套路,她惯是撒娇卖乖,慵懒道:“这么辛苦,该是奖励去秋猎好好玩耍,是不是?”
凌羚矜持地点点头,缓缓送上樱唇。
晚香苑。
裴芩柔体贴地盛上一碗鸡汤,温柔似水地看向林致微。
林致微接过鸡汤,轻轻拍拍裴芩柔的手,“夫人辛苦了。”
裴芩柔眼中甜蜜流动,她的夫君俊秀挺拔,能力出众,能够尊重她的想法,她怎么能不爱呢。成婚后五年他们从没争吵过,除了…
裴芩柔低垂眼眸,听荷打听到的话还在耳边,她突然觉得碗中的菜没个滋味。
“怎么了,”男人关切地询问,“可是菜不和口味?”
裴芩柔温柔的摇了摇头,“只是最近有些累。”
累?林致微眼眸微动,“可看过府医?”
裴芩柔几乎是立刻察觉了男人的期盼,心中的苦涩更是涌上心头,还是温和地回道:“是女儿家的毛病,哪需要看府医。”
林致微神色不变,体贴地为裴芩柔夹取块山药,“缘分到了自然便有了,此事不急。”他找过善于妇科的刘御医,他和芩柔身体都没有问题,怕是还没到缘分。
饭后,俩人品茗说着闲话。
“…秋猎时候正好,怡儿正盼着呢。”林钟怡是四房的大小姐,有时候会来找裴芩柔闲聊。
林致微左手把玩着玉佩,“陈氏,也一同去秋猎罢。”
裴芩柔仿佛没听清般愣住了,“陈氏?”
“嗯,”男人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淡,“她性子乖巧,也一块玩一玩。”
裴芩柔仿佛不认识男人一般,陈氏是什么东西,一个妾室而已,怎么能去秋猎,连下品官员的嫡女都不一定能去的地方,她怎么能去。
裴芩柔差点维持不住表情,“陈氏身份怕是太过低微,这…”
“无事,”男人低垂眼眸神情不明,“夫人只管准备就好。”
玉丰斋。
凌羚翻来覆去睡不着,把纱帐拨开一点,让不远处的烛光透进来。她呆呆地看着火光跳跃闪动,系统27547紧张地看着,这个神情它眼熟啊。
【宿主,你不会心动了吧?】
爱上男主是最愚蠢的行为,爱情让人冲动愚蠢,不要说攻略男主,自身也难保。
凌羚像是被吓住,将自己埋入被中,抽抽噎噎道:【我想家了。】
系统27547:【……】
十天都过去了,现在才想起来想家。
凌羚越哭越伤心,她前几日还沉浸在穿越到一个新地点的新奇之中,现在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死掉了,要是任务失败,连再见一面亲人都做不到,身边无依无靠,只有个只会说废话的系统。
绿仪进来看看凌羚的睡姿,没成想还没靠近就听见低低的抽泣声,如同受伤的小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绿仪慌忙掀开纱帐,看到姨娘脸埋在被中,整个人都在抽动。
“我的小祖宗诶,”绿仪赶紧扶起凌羚,看到凌羚整张脸哭地通红,呼吸急促,连忙往外高喊:“来人啊,快点来人!”
一时间整个玉丰斋都动了起来。
凌羚目光呆滞地躺在兰芝怀中,她哭地头晕脑胀。兰芝心疼地先用面脂抹上干涸的泪痕,再湿润的丝帕一点点抹净,生怕弄疼凌羚。
“您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就告诉奴婢们,何苦偷偷伤心。”青黛喂了几口银耳羹,轻柔地劝慰。
凌羚觉得有点丢脸,现在整个玉丰斋都知道她半夜偷偷哭泣,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安国府,她知道的,整个玉丰斋全是奸细。凌羚有些恼怒,除了兰芝绿仪和青黛,她要找机会全都赶出去。
凌羚揉了揉眼睛,睡意上涌,她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我想世子爷了。”
兰芝和青黛对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世子爷哪是她们能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