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的刑场,风雪肆虐,乌云笼罩四方,泥中融了乱草杂叶的尸痕。
“雪殿下。”
风被绑在大理石柱前,任世人的目光千刀万剐,他只在乎一个人,而这个人一声不吭。
“殿下。”柏不知何时已然回到王城,他递给雪一个酒杯,“庆祝您平定北境。”
雪接过杯子,走到风正前方,正要一饮而尽,风用私藏的匕首划断麻绳,扑到雪身侧,将酒杯一把夺下灌进口中,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你干什么!”雪一惊,抱住面前昏然倒下的风。
“雪殿下。”他开始咳血,话音颤抖,“你没有杀我。”
他到死都想着为殿下免除骂名,雪不知道酒里有毒,死死盯住柏,后者沉着面色,眼神阴郁。台下聚集乌压压的民众,一见此举乱了阵脚,雪起身,“肃静。”
“刑法严明。”清殿下自塔楼而来,一众王城兵甲入围厮杀。
“风,你醒醒!别睡了,听见没有,我命令你,醒来!你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不可以在这里……”
“雪殿下……”他的声音消逝。
“风……”雪定了定神,抹去眼角泪痕,“关,现在立刻把他放到冰窖里。”
“殿下,这。”
“找我说的做。”
连天骤雨惊风,冰粒如石子般夹锋带刃,肆意而不分敌我地砸在每个人心上,只有被鲜血冲染过的罪孽才足够鲜活,白巫师的信徒拼死力战,直到雪红着眼出现在他们面前。
“投降吧,众人。”他说完此言,坚持撑到所有人都看清他的面目,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中,混乱里王城将军把他送回城堡。
模糊睁眼,他听闻清殿下的召见,梳理行装打扮,雪端坐在书房背阳的窗前,自生出几分威严。
“我替你省了一个妹妹。”雪本打算让风娶了静,自此就在山水生活,离北境的恩恩怨怨远去,怎料事与愿违,他终归是算漏了一步。
“嫁给北境的将领是个好归宿。”清殿下不动声色,他变了很多,什么也不肯轻易放在脸上,“弟弟,你长大了,别做傻事。”
“无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就好,我不久该离去,就让这场无理由的纷争落幕吧。”
“自然,不能劳您费心。”
“对了,柏怎么办?”
雪审问从前的好友。
“你不配做殿下。”
“既然如此,为什么阻止你父亲害我。”
“我不想让他自杀,你的本性在人民面前暴露无遗!这个位子非我莫属!”
“把他带下去。”
安顿好一切,雪一个人来到冰窖,寒彻异常,他手里握着药丸,在风不注意时顺来的圆滑球体躺在他手心,不痛不痒,既然白巫师的一半在我身上,那他的一半神力也在我身上。
他在世态不可控之前咽下药丸,穿越到更古老的年代,摘下北境的云影。开在艰难时世的花朵,只有鲜血能促其生根发芽。黑发的先祖曾遍布三大陆,不过是文明落后被赶到北境,祸不单行,内乱不止,小王子借北境巫师篡权,才有了现今的一切。可他不能沉溺在回忆里,他还要救一个人,救一个不该死的人。
“一命换一命。白巫师,我将自己献给你。”
晕厥后,神智不清。睁开眼睛,是风在身边。
“雪殿下,您没事?我们是在什么地界?”
四周寒冰,雪一时不可置信,他自然用左手握紧匕首,讶异地发现冲动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巫师的命,换了风,雪潘然醒悟,没有宿主的寄生魔力无处遁形
自此,风替上了缺席的将军之位,在息归隐后住进第二塔楼,风雪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