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赵小小的时候,我没办法把他的外在形象和他的名字挂钩。甚至他皱着眉给我看了身份证,我都在思索着...明明是个很俊朗的182长腿混血儿。
他是妈妈的病友和忘年交。
两个月前我家两尊佛成功离婚之后我被判给了赵乐佛,因为没争到抚养权,蒋观音到家就晕了。赶忙送到舅舅的医院之后,连带着舅舅也吓着没准点打卡下班就过来等结果了。
某位舅舅的倒霉主治医师兼朋友:“看这化验单...是不是没吃早饭啊,阿姨。”
只见蒋观音转头望着舅舅,虚晃晃地把手往脖子上一抹说:“我要住院。”
舅舅哪敢多言,只好往他办公室支了张床,我娘终于稳妥地躺下休息了。那么赵小小是怎么住进院长办公室的呢?因为舅舅早年去英国进修时认识了他妈妈,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惜没追到手。用舅舅醉酒时的话来说就是:“外国妞身材外貌是真协调,共同发展。”
由于赵小小的父母都在英国驻扎,他因为不想学所谓的“鸟语”,誓死留在了祖国当个富二代。生病还是家里照顾他的阿姨无意间打扫厕所的时候才发觉这位少爷倒在了浴缸里,据说送过来的时候全身光溜溜的,成为了护士站谈论不朽的经典。
医院一直是人满为患,赵小小晕是晕了,但是这病还不至于让其他有需求的患者让位,舅舅就又支了一张床在蒋女士旁边。
赵小小醒来的第一句话,我猜测他可能都还没醒就朝着蒋女士来了句:“给我点灵感。”
蒋女士:“他要尿尿。”
我???
蒋女士轻蔑一笑,接着说:“再晚叫护士他就尿床上了,你想闻啊?或者你别喊护士了,你扶着他去?”
我的脚已经迈出门,嘴也张大开始喊:“护士!护士!他要尿尿!”
舅舅办公室就有个很小的厕所,听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声音,我有点崇拜蒋女士了,这都能解读。出来之后,他朝一旁挥挥手,弄得护士在背后变出个无语的表情走了。他整个人就软趴趴地倚在门框,其实我能发现他逐渐清澈的眼神,因为他目光先是聚焦在我的身上,尔后转向蒋女士和蒋女士一旁的床。
赵小小:“怎么病房不仅有配置的电脑和书桌,还有美女作陪,真豪华,没住过。”
蒋女士听了瞬间来劲,开始唠了起来,我没啥好干的只能在一旁削苹果。没注意听的后果就是被赵小小小大叫给吓着了,抬头就看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我跟胡阿姨说了几百遍我是个rapper,rapper!这种花边新闻到时候我火了就是败笔。”
见我抬头望着他,他补充了一句:“Peace and love.” 喔...原来和他说的是光溜溜。
莫名其妙的人就能凑在一起...他和蒋女士唠嗑的范围越来越大,甚至都帮蒋女士想好了孙子孙女的小名。
“你听我说,男孩儿就叫ggbone,女孩儿叫Hellokitty。欸,这小名一出来,无人可敌。”
“蒋美女言重了,那我妈气质这块儿肯定输给你了,她就那张脸还不赖。”
“蒋美女,下注。”
很奇怪吧,除了递给我身份证之外,我们没有聊过其他无目的的事情。不过因为高三了,我能来医院的很少,加上赵老板也没空天天陪着蒋女士胡闹,送我过来的时间就更少了。或许护士都看惯了我在削水果、在接水、在发呆、在看书。
距离高考剩100天的时候,我最后去了趟医院。彼时蒋女士在医院呆了四周了,怎么说都该出院了。但是巧的是,我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床已经不见了,问过护士才知道蒋女士刚刚办理的出院,被接走了,赵小小比她早些,也是被人接走了。
其实我不关心他俩去了哪,反正都是养尊处优的。只是可惜了这水果,香蕉、西瓜、车厘子、草莓...没一个我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