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梅营路途遥远,但依山傍水,若没有战争,没有销烟四起,这里的风景属实让人沉浸其中,行路的人大多都被这里的景观所吸引。自从沈渊给他们二人干粮后,书生和闷葫芦对他要放得开了许多,三人边走边聊,书生不禁开始抱怨自己的科举生涯。
他满腹诗书,心怀报国之心,寒窗苦读十年,奈何满腔才华不得重用,只沦为一个偏远地区没有实权的小官,他无法接受事实,当众辞官回家,刚回家便听说要开始征兵,父母认为他科举实在遥遥无期,不如参军保国,若回得来还能做个不小的官。
沈渊对此也感到悲哀,如今虽说表面繁荣,可谁又知道暗处的腐败,清官不得重用,官僚到处剥削,前朝所留下的忠心大臣尽数被绞杀,如今还要让自己来刺杀月寻将军,他属实不愿意。
“沈公子?你在想什么”
戏平威见他有些愣神,好心出声提醒道。
“没什么,咱们走吧,我只是觉得许公子这一路实在不公”
“将军,前方路不通”
姜南萧骑着马,一手握着枪,让队伍停了下来,提醒旁边的东方月寻。
“是皇后家的人,他只要一天在这,无论是谁,都要被他搜一遍,劫钱劫色,闹的这附近百姓叫苦连连,是个不好惹的”
姜南萧话音刚落,只见东方月寻手上捏了两只箭,往前方堵路的地方扔去,片刻后,前方传来一片嘈杂声。
“现在通了,继续前进”
姜南萧叹为观止,虽说他清楚这位发小的处事方格,但没想到这么直接,那是皇后家的人,他以为东方月寻会多考虑考虑的。结果就这么杀了。
队伍继续前进,到了城门前,几个人干站着,自然是不知所措的,那贪官位置都没挪动一下,身上还插着两支箭,连人都还没来得及被处理。
东方月寻亮了令牌,在城门打开时,他坐在马上,轻蔑地瞟了一眼自己两箭穿心杀死的高官,这也是对皇后的示威。
第二天,京城中便传出皇后弟弟高轩死于月寻将军之手的消息,皇后大怒,奈何这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杀不得,他是开国将军东方咏乐的长子,未来的镇国将军,他爹爱子如命,杀了他定会起兵谋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正巧此时一个小宫女进来准备服侍她,就被皇后叫人拖下去送了命。
皇后心思慎密,自做了六宫之主以来,性子倒是变了许多,这宫里无缘无故少了的宫人几乎在生前都去过楚清宫,怎么少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皇后这番做为,皇帝并非不知,甚至皇宫中人人皆知,平日里也尽量能避开便不去楚清宫,他只是不管,天子都不管的人,谁还去管呢,进了楚清宫的人,也就只能在心里祈求,能活多久便看天意了。
邢城百姓心里倒是乐开了花,月寻将军一来便直接杀了盘踞在此多年的高官,甚至没有半点犹豫,他们自然相信未来生活也将因为月寻将军而慢慢好起来。
另一边行路的新兵们消息也十分灵通,东方月寻的名声与威望在这群新兵中便更响了,他们中自愿参军的大多都是奔着东方月寻的威名去的,他早已成为了许多人心里的偶像,都想去见见这位百战百胜的年轻将军。
沈渊在一旁听着心里更加动摇了。
这个人他是更不想杀了。
队伍再次停了下来,又到了进食的时间,此时正好夕阳落山,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沈渊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或者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活跃。
许归察觉到他的反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
“你…想家了?”
戏平威听他说完,也跟着好好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扣进大脑里。
沈渊摇头:
“并非,多虑了,我没有家,怎么会想家”
许归觉得自己伤了他的心,连忙说道:
“你别往心里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无事,若有事我会开口的,看让你们操心的”
戏平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