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四·叁·贰拾壹

    犹记午自习闲来无事，故作。

    今早上学，路上看见了料峭春寒里的第一批早花。虽说很早就看见了，却也没好好地写一写呢。在这片儿看见白玉兰还是挺吃惊的。它和我见过的图片或各种画里一模一样。枝丫纤细，瘦而挺拔。玉兰安静地被托在枝头，花瓣的色泽那么柔软，像凛冬的新雪，又像古东方的冷美人，脖颈的弧度像玉一样。

    海棠长得特别漂亮，名字也好听。让人联想起海底的沉木和大鱼。张爱玲平生三恨之一便是海棠无香。这诚然，海棠没有气味。不过也很正常。万事万物似乎都遵循着这样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完美的事物，终归不能长久。

    今年的春分是昨天。大概是因为天寒罢，今年的春天总也不暖，花开也迟了不少。三月已近尾声，海棠，山茶，都还只是含着苞呢。

    春睡海棠。

    海棠，学校有不少，大约是垂丝海棠。花苞小小一个，圆圆鼓鼓，小巧玲珑地三五个攒成一簇。偏深的玫红色，像《红楼梦》里宝玉淘澄的胭脂膏子。

    一棵上大概会有十来朵盛开的，提早领略着春光。花瓣层层叠叠，由外到内，由深到浅，边缘是红粉的，中间却是白的，花蕊嫩嫩的鹅黄色。一朵一朵，每一朵都美得令人张口忘言。粉白的颜色，却并不媚俗。

    不过也许是看客嘴笨，才疏学浅。倾尽平生所学，也未必描得尽无边春色。

    可惜海棠并不开在冬天。若是雪色夜色这么一衬……

    孤光冷寂花色浅，凉风犹卷寒枝俏。

    （措辞不雅，韵脚不齐，胡乱做得一句，经不起推敲）

    桃花还未见。不过今天中午在食堂前见到一株。树挺高大，花苞却少得可怜。有几朵已经开了，单薄得可怜，几乎是苍白的了。花瓣小小五片，箔纸似的，在风里簌簌而颤。

    我见犹怜。

    突然就想起贾平凹的桃树了，“梦的精灵”，似乎是这样。苍白瘦弱，单论这花，确乎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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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〇二四·柒·拾陆

    后记

    关于花的随笔，前前后后写了快有小一万字。只不过都零星散乱，串不成字句。便签和稿纸揉得到处都是，也记不清到底写过哪些，懒于深究，故作罢。

    初识玉兰，是两年前写《折光年》。搜了许多图像和画，一直被它孤冷的气质所吸引。没想到能在今年春天一睹芳容。

    在我的认知里，玉兰花开时无叶。枝条纤细劲瘦，犹如松柏。花有白色和紫色两种，还有介于二者之间的白底紫芯。我觉得还是白色最好，配得上它。

    人们见得稍多的是另一种叶片墨绿脆硬的玉兰，花期在五六月。叶片宽大，花朵也硕大，不比白玉兰颀长。这种名为广玉兰，光洁如玉，气味绵香，闻久了却会有些晕。比白玉兰又是一样风情。美则美矣，少却一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