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篇小说的由来,其实全是巧合。
刚巧今年一月十八号的晚自习闲来无事翻出一本新的笔记本。就打算写点东西练手。于是写了两个《微神》的小番外(都没写完但是会补全找机会放上来的)。写着写着又觉得腻了,总写小说没意思,就想写点别的换换口味。
于是就有了《白乌鸦》第一张开头那一幕。
花花草草那一段让我自傲了好几天。我喜欢这样的文字,安静,鲜活。
但是它只有一个开头。直到一个月后,又心血来潮连上了一点后续。
——也就是江晴摇和谢琤的初遇。
这部小说目前为止还没有名字。我起人名很快,起文名却非常不擅长。二月十九号,谢琤的小说定下《雕像上的白乌鸦》这个名字,我略一思忖,大笔一挥——《花店里的白乌鸦》。
还挺满意的。
我写小说喜欢写手稿。就像谢琤一样,“更喜欢手写,喜欢笔墨和他的思绪一同凝结成文字再由笔尖缓缓流淌到纸面的过程,也喜欢被笔触占满的纸页翻动的声音。墨水洇在纸上,晕开的毛边像月季花叶片的细小锯齿”。顺便一提这个比喻我非常喜欢。
《白乌鸦》一直到第六章都是在那本漂亮的有着蓝色雪山封面的笔记本上完成的,笔墨颜色是雾霾蓝。
原本是想写一点亮晶晶的小故事,没想到写着写着又成了耽美。
啊,可怕的职业病。。。
《白乌鸦》的创作过程并不是十分的顺利。不过,比起隔壁剧情到现在都还在变动的《微神》还是要好一点,起码我已经知道了我要去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它是安静的、蓬勃的、向阳的、温水一般的存在。
我自认自己的文笔不算太差,起码是能够做到清楚的表述的。熟悉我的老读者(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哈哈哈)大概都能摸清我的一些特点——故事逻辑松散(缺点),文笔需要时可以安静可以热烈也可以神经病,人物对话一塌糊涂(我真的不擅长这个可能因为我本人嘴笨吧),最为鲜明的一点就是——经常用一些乍一看神经病但是细看还怪贴切的东西作比喻,擅长场面描写。
我很喜欢我的比喻风格。比如《白乌鸦》中出现过的“雏菊或蒲公英的叶子”“给油画上了一层亮油”“没有捶打成型的年糕”“时针和秒针”“深海和矢车菊”……这些喻体。
家人们谁懂啊。
还有就是,我笔下的人物都不是那种一句话一个标签就能概括的大流人设。比如“高冷”“面瘫”“开朗”“温柔”“可爱”这类字眼。我很不喜欢那种标签化的人物,个个戴着千篇一律的面具,像一令一动的木偶。
这不是活生生的“人”。
比如谢琤罢。他是一个洋桔梗一样的人,年轻,温柔,细致入微。他喜欢文字,喜欢小猫,喜欢一切热切鲜活的东西。但是你不能笼统地说他是一个温柔的人。谢琤同样拥有作为男性的一面。他同样会骂脏话,会抽烟会喝酒会打架,会红着眼睛质问江晴摇,会发狂也会崩溃。
他固然温柔,像是月光下泡在温水里的洋桔梗。
但是再温和的人也会触底反弹,他并不是一个空有外壳的造物。
耽美中许多处于受方的人物会被作者幼化弱化甚至女性化,以此来塑造一些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形象。我同样不喜欢这样。无论受方还是攻方,都可以穿裙子可以化妆可以撒娇可以卖萌,因为这些不是女性的特权。
但是你不能把一个男人写成一个女人。
这是两码事。
还有,两个男性之间的感情不同于一个男性和一个女性更不同于两个女性之间的感情。它不能描写得太细腻,把各种各样的心理活动和心动过程都酸酸甜甜恨不得打上满屏粉色泡泡写出来,这样就有点无病呻吟的矫揉造作。硬要说的话,我个人感觉就像是老妇人穿着繁复华丽的巴洛克裙子,蕾丝裙边镀满珍珠和蝴蝶结,臃肿俗气。
所以谢琤同样可以去做江晴摇能做的任何事,他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不需要被呵护。他不是被保护方,江晴摇也不是保护方。
他们互相依偎取暖。
——
由于正文还没有完结,我就不多说了。话题先回到正轨,谈一谈《白乌鸦》的核心。
我一向热衷于剧情和钝刀,因为我觉得过于顺利美好的感情看上去实在太易碎了,而且难以让人信服。它就像是博物馆里不染纤尘的玻璃罩下的那件美艳绝伦的艺术品,精致漂亮,却不知真假,并且脆弱万分。
说人话就是假大空,和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下三滥的俗套剧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白乌鸦》整体的基调就是三个字——白开水。
很简单的日常琐碎小事,他们为了生活匆忙奔波,偶尔忙里偷闲赚取片刻安稳。没有偶像剧中酸唧唧的爱情戏码,也没有金手指一般的开挂人生。
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两个人,碰巧相遇,又碰巧走进了对方的余生里。
和这世间大多数的普通情侣没有任何区别。
我以往构思过的所有故事都是重料的。科幻无限流仙侠末世打打杀杀血流漂杵生死同衾甘苦与共刀得死去活来八百年这种风格。如果说我写过的那些是重麻重辣的锅底,那《白乌鸦》就是最便宜的那种清汤锅,加了香菇片和红枣那种。
哦,还有枸杞。
我很幸运,能当一次讲故事的人。
这个故事很短,也很平常。有阳光里的花瓣,有风声里的枝丫,还有朝霞夕阳,千千万万个平淡的过去和未来,构成了这个流光溢彩的小人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