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艳阳高照,天空一片湛蓝,热浪从大地向上卷起,烤得人汗流浃背。红色橡胶跑道中的绿茵坪上,高二同学紧密而整齐地站着。
体育宋老师吹响哨子,大声道:“开学第一天,新学期,新气象,咱学校的跑道换新成高质量橡胶跑道,国际奥林匹克标准,大家都来试试!你们可是第一个试的班级呢!上跑道!”
秦偌允悄悄出列,躲在树荫下,撒下一颗百合花籽。同学周小木看到鬼鬼祟祟的秦偌允,大喊:“老师!秦偌允偷懒不跑步!”
“她身体原因,不用跑步。”宋老师把周小木推上跑道,“你先管好自己,你都没上跑道哪有资格管别人!我看是你偷懒不成嫉妒她吧?”
周小木嘟着嘴,不情不愿地上跑道,和大家一起跑玩两圈。解散后,周小木带着自家老大夏笙歌和姐妹苏沫堵在秦偌允面前:“不是你凭什么不跑步啊?你都害我被老师骂了!”
秦偌允懵懂地抬起头,用蓝水晶似的眼睛注视着周小木:“是吗……不好意思,都是我没注意到你,让你为我操心,但是,你凭什么不得心脏病啊?”
“心脏……”周小木愣住了:“你不是皮肤病吗?怎么又成了心脏病?”
秦偌允带着哭腔:“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人为了给我治病花了很多钱,我家本来就穷,父母养不起我,就把我扔了……都怪我,要是我身体健康,就不会被父母抛弃了……”
周小木不敢说话。她不知道秦偌允原来这么可怜,她本来是想吓一吓她,收点保护费的,没想到揭了秦偌允的伤疤。夏笙歌拍了一下周小木,周小木才反应过来,疯狂道歉。
秦偌允擦擦眼泪,轻轻拥抱周小木:“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周小木彻底僵住了,她实在没想到秦偌允会原谅她,而且还要跟她当朋友。于是,周小木像啄木鸟一般点头,还给秦偌允塞了几包零食。
午后的黄昏,总是那么迷人。太阳逐渐西沉,天地之间开始笼罩在一片柔和而温暖的光线之中。此时的景色,宛如一幅宁静而又充满生机的画卷。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山川大地,将万物染成金黄。远处的山峦,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的壮丽与神秘。山脚下的树木,叶子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阵微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向夕阳致敬。天空中的云彩,随着风的吹拂,变幻出各种形态。有时像一群奔腾的野马,有时又像一片棉花糖。夕阳的余晖红了飘渺的云,蓝了深远的天。地面上,一片开阔的草地,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宁静与祥和。草地上的野花,随风曼舞,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几只蝴蝶在花丛中嬉闹玩耍,为这宁静的午后黄昏增添了一抹生机。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景物终会被打破。放学后,苏沫叼着烟,带着一群小混混将秦偌允堵在小巷子。苏沫顶着尖利又沙哑的嗓音喊道:“秦偌允,你知不知道周小木今天有多愧疚?你差不多得了,别在那装柔弱。不是体弱多病吗?我今天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体弱多病!”
苏沫一声令下,几个小混混将秦偌允团团围住,秦偌允压根没在怕的,正欲施展拳脚,一个男子从天而降,一脚踹到混混头。
“老大!”小混混们围住自己老大,纷纷看他伤到了哪里。苏沫顿时没了底气,带着小混混逃跑了。
秦偌允看着面前的人。荧光绿挑染,鼻梁上贴着荧光绿创可贴,一个耳朵带荧光绿流苏耳坠,一个耳朵带黑色耳骨夹,身穿黑色的、带荧光绿条纹的衣服,果然是他。
她小步跑到男子面前,轻轻拥抱他,眼里闪着星星般的光芒:“秦溯回!真的是你!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的石膏雕塑呢?”
秦溯回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石膏娃娃,秦偌允轻手轻脚接过来,细细端详她的袖珍雕塑。秦溯回微笑着,用残缺的手抚摸秦偌允的头:“这些天,你还好吗?”
秦偌允仰头笑着:“当然好啦!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欺负我。老哥,你能不能来我们学校当老师,最近夏笙歌身边的老鼠有些不安生,有你在我身边撑腰,我好歹是安心的。”
“行,”秦溯回放飞一只乌鸦,“我正有此意。刚好监视着她,你说,像她这样暴躁易怒有顽固的人,怎样才能接受我们的邀请呢?”
剌哑飞到夏笙歌家的窗台上,它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随意嚎了几嗓子。许是!夏笙歌嫌它吵,从客厅赶来,打开窗户驱赶它。剌哑见窗户打开,嗖地飞进房子,在吊灯四周盘旋。夏笙歌只得拿扫把棍去打剌哑,但总是被它躲过。夏笙歌作罢,不打它了,独自坐在书桌旁写作业,剌哑顺势落到衣柜上,用喙滑动自己的羽毛。夜深了,夏笙歌正欲睡觉,剌哑却又叫了起来。
“吵死了,闭嘴!”夏笙歌伸手去抓剌哑,可它化作一团黑烟,环绕在夏笙歌身边。夏笙歌虽说经历了不少场恐游,但在现实世界中见到这种事情也不免有些害怕,更何况谭画音不知踪迹,无法保护她。
黑烟飞速旋转,夏笙歌隐约看见其中有几双眼睛,但不真切,她不敢轻举妄动。终于,黑烟开口道:“夏笙歌,我感受到了你内心的恶,你觉得命运不公,凭什么自己不能拥有更好的生活……接受我吧,得到我的力量,与我融为一体,生命共享,去报仇,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来吧,来吧……”
夏笙歌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骂:“中二病晚期。”
黑烟突然停下,愣了一下,问:“晚期我知道,但中二病是什么?”
“不是你……2G网啊。”夏笙歌吐槽道。
可黑烟聚在夏笙歌面前,郑重其事地问:“2G网又是什么?人类,你懂的真多。我决定了,我以后就跟着你,等你接受我的力量。”
其实这种神秘的力量已深深吸引了夏笙歌,但夏笙歌不敢接受,她怕降智。于是她谨小慎微地溜走,打开窗户,道:“你先飞到窗户外,我考虑一下。”
黑烟重新变回剌哑,它高兴地飞出窗外,夏笙歌咚的一声毫不留情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进入梦乡。
第二日。
夏笙歌踏上去往学校的路,不知怎的,晴朗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似漏了一般,叫人看不清路。夏笙歌想找个地方避雨,奈何每一家店都紧闭着门,屋檐又窄,站不下一个人。她向前跑了几步,躲在一个小区的保安室里。保安室的烟味将她熏得够呛,但她也没别处可去。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但夏笙歌也不急,反正她去了学校也是要逃课的。
教室里的灯晃得人眼生疼,向榆眠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夏笙歌。她本以为这些天的劝导总该有些成效,但夏笙歌已然快要迟到。她总期盼着夏笙歌能在铃响前到教室,但她没有等到。老师来了,夏笙歌被记迟到。
两小时后,雨停了。二十分钟后,夏笙歌才来。班主任邓老师在走廊大声训斥夏笙歌:“这学你还要不要上了?要不是看在你成绩还行和你家长的面子上,学校早开除你了,现在还敢迟到两个小时?你敢不敢别来上学了?”
训斥声响遍整个三楼。许多脑袋从窗户和门里探出来,看着夏笙歌被骂。夏笙歌低着头,不是因为她认错了,而是她一看见老邓圆润光滑的大脑门就想笑。尤其是她看见别人茂盛乌黑的头发,就愈发显得老邓像灯泡。时间一长,她的脸憋得通红,老邓以为她知错了,并且感到惭愧,就让她回去上课了。
一堂课,向榆眠竟没有举手发言。夏笙歌不知道,也看不出向榆眠生气了,以为她不舒服,便给她一袋薯片。向榆眠瞥一眼薯片,随手送给霍一渠。
下课后,向榆眠竟然没有和同学探讨课堂内容,也没有写作业,夏笙歌琢磨不透向榆眠,于是又给她一盒饼干。向榆眠看了一眼夏笙歌,又将饼干随手送给霍一渠。
吃晚饭时,向榆眠竟然没有拉着夏笙歌去吃饭,也没有问老师问题,她默默坐在座位上,不一会儿又趴着睡觉。夏笙歌怕她饿着,去食堂打包了一份盒饭,轻放在桌上,向榆眠醒后想把盒饭给霍一渠,但被夏笙歌拦住了。
“你总把我送你的吃的给霍一渠,你是不是暗恋他?”
向榆眠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她解释道:“我只是没胃口……”
“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担心?我今天早上来晚的那几个小时你经历了些什么,让你像变了个人?”夏笙歌问道。
向榆眠看着夏笙歌不耐烦的神情,道:“我担心你了一早上!我害怕你在校外跟别人打架,出了事,或者你不想上学就逃学了,你去干嘛了!”
“我……”夏笙歌一时语塞,她从未想到除姐姐外还有人这么在乎她,而且眼前这人仅与她相识几周。她不知所措地抱了一下向榆眠,看着向榆眠将饭吃完。
“不是,体检还要空腹啊?”霍一渠皱着眉,趴在桌子上。
秦偌允看着晚上八点以后禁食的同学们,在七点五十九吃面包,一直吃到八点十分。苏沫阴阳怪气地道:“某些人怕是脑子糊涂了,连八点禁食都忘了,明天抽血看你怎么办!”
秦偌允听了这话,又拿出一盒饼干,巧克力味的浓香瞬间席卷而来。她缓缓送一块饼干入口,道:“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不过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有血友病和皮肤病,不能抽血。”
“不是,凭什么啊?”“这病好,我也想得。”“求教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