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九昌敌军来袭!”一个身披铠甲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冲入军帐
军帐内一个五十有余的男人身披战甲,端坐在上位,眉目间满是经战士的沧桑
他眼神狠戾,站起身,咬了咬牙:“打!”
“可是大帅!这场仗我们压根没底!好兵不打没底的仗!”
大帅眼神阴戾,冷笑道
“不过是小小九昌,何足挂齿?吾等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的实力!最多也不过是与我们打个平手,大不了两败俱伤”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的人道“身为副将,莫要长他人志气”
“出兵!!”
可是不一会今乐国,便败下阵来
“报!前线……顶不住了……”
大帅听着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觉间冷汗已浸湿了后背
“怎会如此……?”大帅喃喃道
“大帅,京城传来消息……”
来者凑到大帅身前,耳语两句,从胸前掏出一封信双手奉给大帅
大帅双手发颤的接过信封
眼泪在眼眶打转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大帅……”副将担心的看着大帅
“京桐……下去吧”大帅颤声道
京桐叹了口气“是”
待所有人都走后
大帅才颤巍巍的打开信件
眼眶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一滴滴的落在了信纸上,漾开无数的墨花,秀气的簪花小楷,被泪水浸湿
父亲亲启:
父亲,女儿不孝,回想来女儿这一生有您,有阿兄,有阿桐,也不算一无所有
十五岁那年父亲被迫将我送进宫中,女儿答应父亲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要开心的
可女儿这次要食言了,父亲不用担心女儿了,女儿走了,女儿甘愿死也不要屈辱的活着,我想父亲应是理解女儿的
我也没想到,能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父亲不必伤心,囡囡只是累了,囡囡只是要去找母亲了
对了,劳烦父亲替我向阿桐道别,囡囡此生挚爱只能是他
不孝女舞淮枫
大帅身子颤抖,嘴里哽咽道:“囡囡,为父对不起你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以往高大的身躯在此时却如此的渺小落寞,仿佛再也经不起狂风暴雨
世人都说:父爱如山,父爱如山
是啊,父爱如山般为子女挡住狂风呼啸挡住大雨滂沱
父亲,仿佛在每个时刻都是那么高大那么威猛
可是……他们也是人啊……
大帅再也受不住,仿佛心里最后的防线被击垮,他身子发颤跪倒在地“囡囡……囡囡啊……”
大帅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哽咽道:“为父,在边疆数载,只为能力下功业,立下伟绩,让那狗皇帝……对我儿好点……啊……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大帅跪倒在地,泪水如开了闸般涌出“囡囡……囡囡……”
沉寂了许久
“……大帅……”
京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大帅身子一震,慌忙的擦了擦脸,将信纸塞入胸前,站起来转过身
“京……京桐……有何事……?”大帅声音带着沙哑
京桐不说话,大帅不禁暗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忽的京桐开了口,少年眼睫微垂,在眼下打上阴影:“是不是囡囡出事了……?”
大帅听了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但是嘴上还是说着:“你小子……不要乱说……囡囡……囡囡人在皇……皇宫……能出何事……?”
大帅声音哽咽,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京桐握紧了拳头,声音是少有的愤怒:“是不是那狗皇帝……!?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害了囡囡……!?”
大帅没说话
虽然信纸上舞淮枫并未说自己的死因,但是前来送信的小兵却交代了个清楚
舞淮枫正是华妃
京桐咬牙道:“您不用说了……我已问过那斯”
京桐说的正是前来送信的那位
京桐的眼泪不自觉的在眼中打转:“……那年……您将囡囡送入宫中……那年……是我和囡囡的最后一面……那年囡囡……哭着……不要进宫……”
京桐语无伦次的说着
大帅早已泣不成声,垂着头,静静的静静的听着
京桐说着什么,似乎在叙述着往事,他已经听不清了
眼前被泪水模糊:“囡囡啊……为父的囡囡……”
劳烦父亲,替我向阿桐道别……
劳烦父亲,替我向阿桐道别……
舞淮枫信纸上最后一句话萦绕在大帅耳边
大帅缓和了一阵,强撑着泪水开口
“阿桐啊……”声音是不出意料的哽咽“囡囡……”
他再也说不出话从怀里掏出了刚刚的信纸递给了京桐
京桐身形一顿颤声问道:“……囡囡的……?”
大帅点了点头
京桐上前两步,接过信纸,双手发颤,却又小心翼翼的“囡囡……”
看完了信纸京桐只觉脑子混沌,想哭,却发觉泪水早已流干
军帐内的两人一人痛失爱女,一人痛失爱人,所以默契的没有说话,军帐内是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