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谢恒、宿池月,你们两个出来一下。”

    班主任王老师在教室后门挥手道,她神情严肃,后面还在这一个穿着蓝色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

    一班的同学齐齐往两人身上投向疑惑好奇的目光。现在虽然还没正式高三,但已经开始高三的高强度复习,高二的这个学期要一直上到八月份,一般情况王老师是不会在上课时间叫同学出去谈话的,尤其后面还站着个穿警服,戴警徽的警察时,好奇心被大大勾起,纷纷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宿池月和谢恒的座位离得近,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和谢恒从湖楼中学那条巷子出来,只觉不对,总感觉有人跟着他们,与学校门口人群堆积不同,他们出来得迟,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黑灯瞎火的,附近居民家养的狗叫个不停。

    宿池月没由来的神经紧绷,隐隐约约听到脚重重踩在青石板上的沉闷脚步声,用余光瞥向身后,有一道瘦长的影子正在靠近他和谢恒两人的影子。

    很快就与他的影子的一部分重叠,宿池月又确认了一眼,开口道:“喂,有人吗?”

    可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脚步声消失了,没有人回答,寂静一片,余光里的影子也消失了。

    宿池月回头查看背后确是空无一人,联想起前一段时间同学口中那个遇害的老婆婆,夜晚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往一些糟糕可怖的场景,老城区里路灯少且昏暗,宿池月皱眉,打开手机手电,拉着谢恒加快了步伐,可就在两人走到另外一个拐角时,却出了意外。

    那里是新规划的区域,老城区各个房子院子排水系统和垃圾处理方式都不尽相同,给市政带来了不少麻烦,最后也没得到多好的解决方案,附近巷子口都被安上一排排大号印着市政图案的垃圾桶,边上是新装的LED路灯把垃圾桶区域照得与周围老城巷子隔开了一个世界。

    正在两人准备分道扬镳,挥手道别,各回各家之时,那巷子口唯一的亮光,垃圾桶边上的路灯突然熄灭了。

    黑暗之中只剩下宿池月手电的光,直直地照在前方的地上。

    紧接着是谢恒拉住了自己的手,一个侧身,两人躲在巷口的广告牌后面,谢恒的手很冰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没有晒够太阳的那种低温,谢恒那串绿松石手串还在手里,圆润的小珠子压在宿池月的掌心,宿池月安了安心,至少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生,就算是真有人尾随也不会挑选这样组合为目标。

    “有人来了。”谢恒低声说,盖住了宿池月手电的光,地面上的明显的光源消失了。

    宿池月屏气凝神,准备随时和谢恒一块火速逃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润的沾着水汽的浓重花香味,常见的女式香水,宿池月皱眉,闻着有些昏。

    “哐当!”一个金属重物砸在垃圾桶的巨大声响,随之是“哒哒哒”的脚步声,夹着地面上掉落的树叶被碾压的“喀吱”声,慢慢远去变小。

    宿池月两人正打算离开,一声“咔哒,哐当当”,那一排垃圾桶中的其中一个却翻倒了,里面各种的瓜果,厨余,玻璃塑料洒了一地,垃圾桶的翻盖晃荡两下,“咔”一下又合上,巷子里瞬间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然后是一个“咕噜咕噜“的滚动声,一个金属棒一路不停的滚到巷子小河道边上的小槛边上,若不是有个水泥槛拦着,估计要直接掉进河道里。

    两人没打算再过多逗留,但仅仅通过手机手电的微弱的光,周围如此之昏暗,也让宿池月看清了地面上,断断续续的,血红的颜色。

    那是一个沾满血和粉色絮状物的棒球棍,大量的血顺着棍身滴落,似乎还是温热的。

    宿池月揉了揉眼睛,昨天想着晚上发生的那么多事就没休息好,眼睛酸涩得不行,早上出门前还滴了几滴眼药水,他站起身,和谢恒一块出了教室。

    “唉,那个,两位小同学都别紧张啊,我们就简单做个例行询问。”

    走在前面的刘警官抬了抬帽檐,而后转头,笑得和蔼,似乎在安抚两人,但他的出现就无法让两人平静,那不就直接意味着那个沾着血的棒球棍真的有问题。

    几人到了一个单独安排的会议室。

    谢恒关上会议室的门,几人刚坐下,就听那位刘警官问:“昨天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出校门的?”

    “大概23点整。”谢恒昨晚出校门前看过时间,他回答道。

    “怎么这么晚啊?“刘警官眉一撇,“你们昨晚呆在学校干什么了?”

    “呃,警官,我们学校昨晚举办文化节十点就结束了,他们两人都要上台表演,后面卸妆什么的比较耽搁时间,表演的学生离校都比较晚。”王老师在旁边道。

    被刘警官这么一提醒,宿池月又想起了昨天在礼堂外见到的那只断头蜻蜓,那样怪异的尸体让人印象实在深刻,没有办法快速地将其从脑海中剔除,就像闻到秋末银杏树下那股银杏果腐烂的恶臭,如何催眠自己也无法忘记。

    他隐隐感觉昨晚出了大事,他对死亡特别敏感,宿池月扯了扯衣袖,埋头道:“我昨晚有些不舒服,谢恒多陪了我一会儿,所以耽搁了,我们一直呆在学校礼堂那。”

    刘警官点点头,浓密的眉毛一敛,一抬手扶了扶镶着警徽的帽檐,接着问道:“那你们昨天除了觉得有人跟着你们,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或者你们报警之后还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嗯,那个路灯突然灭了,那个路灯我记得是新装的,不应该怎么快就故障,也不可能是老化问题。”宿池月顿了顿,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接着道:“昨天晚上一直有狗叫,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正常的,平时也没有这么晚走过那条巷子,但是我家就住附近,晚上没听到过狗吠那么久。”

    “你还记得狗叫声持续了多久吗?“刘警官问。

    “差不多从路过巷子起吧,一直到我们报警,大概有个10分钟。”宿池月回忆道。

    谢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凝重,抿着嘴,宿池月看到他在无意识地摩挲自己那串绿松石手串,是的,谢恒今天居然直接把它大喇喇地戴在手腕上,一层薄薄的衬衫衣袖挡着,看起来很是明显。

    谢恒等宿池月说完,他抬头看向刘警官,“我觉得那个垃圾桶有问题。”

    “什么问题?”

    刘警官来了兴趣,昨晚东城区派出所接到这两小孩的报警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个带血的棒球棍,原本以为是哪几个混混团体又打架闹事,也没多想安排了几名民警前去查看,也幸亏那两小孩先回去了,刘警官摸了摸下巴,他从警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血腥的画面。

    凶手像是有意为之,那女人从头到脚没一块好肉,尤其是四肢被棍棒垂得几乎快成了肉泥,整个身子侧躺在河道里,血混着碎肉泥渣子顺着水流向河道下游飘去。

    主要那凶手还专门把尸体放到了小河道汇聚到主河道的交汇处,那里人少,凌晨四点放水汇流,指不定尸体就直接被冲击到外河道,到时候发现可就晚了,尸体说不定还会被鱼虾啃食,到时候别说查案,身份确定都困难。

    可见那凶手恶意之大,不是纯粹的杀人,而是在报复泄愤。

    “那个垃圾桶不应该有那么多垃圾,那一排垃圾桶里应该都没什么垃圾才对,梧桐巷里只有两户还有人在住,平时都是保姆把家里的垃圾桶放在外面处理,不会使用市政新装的,但是昨天晚上我看见那些垃圾桶都是满的。”谢恒道。

    刘警官挑挑眉,努努嘴,他还真不知道这事,梧桐巷里住得都是些有钱人,整天摆着个高高在上的调调,今天早上他领着队员一块访问调查,那态度,刘警官想到此有些气闷,尤其是他还真不能用警衔职级压压那沿巷口那一户人的气焰,谁叫人家背景大呢。

    “而且那个跟着我们的人像是知道哪里是监控死角,跟着我们走了一路,他根本不怕我们发现他或者被监控拍到,这种情况要不然是他只是顺路被我们误会了,要不然就是他对那里足够熟悉。”谢恒不卑不亢接着分析道。

    “那你们有看清尾随你们的那个人吗?他有什么特征?”刘警官开口问。

    “他应该挺重的,或者他很累吗?”宿池月斟酌着词汇,想着怎么样才能精确描绘当时那人的状态,“他的脚步声挺起来很沉,但是我回头看得时候他却反应得很快速,我确定有人尾随我们,我余光看到他的影子了。”

    “叮铃铃~”刘警官的手机响起,他抬起手,“哎,我接一下。”

    他接起,电话那头估计又是什么麻烦事,“行吧…等我回去再说,什么!和上次…”刘警官突然止住惊呼声,盯着宿池月上下瞧了一会儿,他伸手摸摸眉毛,又顺着摸摸鼻梁,一脸为难。

    “行了,先这样…对,我回去再说。”

    说罢刘警官挂断电话,看向王老师点头示意,随即开口:“好了,我们今天就了解到这里,你们俩先回去吧。”他站起身,坐在一旁的王老师也站起身,但似乎都没要离开会议室的打算。

    谢恒还是疑惑,他不知道尾随他们的那个家伙和那个棒球棍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那可就算是遇上了个大麻烦。

    “警官,我能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谢恒站起身,手推开会议室的门,顺嘴一问。

    只见刘警官看了谢恒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摆手道:“哎,小同学,我们有规定的,这件事不能说,你们也别想太多,学生就好好学习,以后别这么晚回家,早点回去啊。查案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大人比较好。“

    宿池月抿抿嘴,视线转向谢恒,只见他皱着鼻子,好看的两个弯眉因为眉弓皱起而有些严肃锐利,他似乎不太高兴,多人在场又不能直接摆脸色,嘴角的弧度极浅,抿出了一道锋利的唇峰。

    刘警官见谢恒如此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有些乐,像是哄小孩道:“哦,对了,这次你们也算是给警方提供了帮助,到时候给你们发个奖状哈。”

    “好了,好了,老师还有事情要谈,你们俩先回去上课吧。”王老师挥挥手,催促俩人道,生怕两人因为此事而误了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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