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将军楚柞宁率精兵讨伐匈奴。半年之余后,大胜,归。
大齐的都城-淮安本是人间圣地,却在楚柞宁回都之时,万籁俱寂,街道上空无一人,只留得簌簌寒风在凛冬怒吼,发泄着不公之心。
楚柞宁为国为民,穷极自身奉献国家,在战场上受伤,双腿瘫痪,此生无法站立。
都说功高盖主,必定惹来猜疑。楚柞宁本以为,他的忠心显而易见,却不料那皇帝齐渊正年轻气盛,经有心之人挑拨,他们的关系迅速土崩瓦解。
齐渊早在楚柞宁征战时,便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一纸婚书,让楚柞宁入赘许家,嫁与许知虞。许家许越担任丞相一职,掌握着本属于皇帝的大多权力。
许越也是个见风使舵的,皇帝看楚柞宁不顺眼,他便借机献计,让楚柞宁入赘许家,让他永无参与政事之日。
淮安城内传闻,许知虞是个傻子。这话也确实无误,他小时候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彼时,他还是个无人问津的“私生子”,住在偏僻的宅中,与青苔野草作伴。他自此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新婚前,有个规矩,夫妻要先相见,等结婚前十天便不可相见。
许府。
许知虞低着头,坐在位子上,冲着茶杯中的涟漪发呆。
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轮子转动的声音而来。
那是许知虞第一次见楚柞宁。只见那人面容俊美,带着与生俱来的强霸气场,虽坐在轮椅上,但却没有丝毫萎靡之气。
随后他们交谈了什么,许知虞已经听不太真切了,他看着楚柞宁,那一刻,心便开始悸动。
……
大婚。
整个淮安城敲锣打鼓,张灯结彩,送大将军出嫁。
一片夺目的红中,轿子也走到了许府门前。许知虞微微弯腰,正欲将楚柞宁扶起来。皇帝派来主持大婚的婆子却说:“哎哟,咱小郎君迫不及待了,不过,还是要守规矩的,要把娘子抱到卧房哦。”
一番话,极尽羞辱。
连许知虞都听出来了那话里明晃晃的羞辱。
他无奈,思虑良久之后,弯下腰,冲着楚柞宁微微抬手,道:“我不抱你,你上来,我背你。”
楚柞宁微微思虑,最后还是上的许知虞的背。
许知虞稳稳地走着,走到正厅前把楚柞宁放到了轮椅上,推进了正厅。
虽是正厅,但实际上就只有许越一人。他笑着拿起酒杯,道:“老夫祝你们新婚快乐,喜结良缘!”
二人附和着,许越不断催促他们喝酒。
周旋过后,二人直接回到了卧房。
许知虞看着楚柞宁,欲言又止。
楚柞宁看不了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道:“什么事,快说。”
许知虞:“那酒有问题。”
楚柞宁挑眉:“你不是傻子吗?”
许知虞:“我才不傻,别乱说。”
楚柞宁:“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知虞:“父亲总是劝我们喝酒,最后还给我使眼色,明显不对。”
楚柞宁:“你怎么什么都和我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许知虞:“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楚柞宁轻轻一笑,也不知是开心还是自嘲。
半晌,许知虞问了一句:“所以你喝了吗?”
楚柞宁:“没。”
许知虞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良久沉默后,楚柞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喝了吗?”
“喝了。”
楚柞宁脸都快气变形了,道:“你是不是傻!”
许知虞:“我不傻,他们都说我傻,但是我可聪明着呢,反正他们都看不起我。”
楚柞宁扶额苦笑,随后一头砸在枕头上。
许知虞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楚柞宁等了良久,不见动静,抬起头,道:“你知道酒里加了什么吧。”
许知虞:“知道,春药。”
楚柞宁:“既然知道,还站着干嘛,地上睡去。”
半夜。
许知虞的身体好像被火烧起来,整个人烫得厉害,腹中一股无名火横冲直撞,似是要喷涌而出。难受的厉害。
渐渐地,他听到了下床的声音,随后是有人抬起了他的头,为了一片药。
随后火逐渐“熄灭”,归于平静。
窗外寒风簌簌 ,室内温暖异常,楚柞宁看着小傻子良久,最终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