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莹白落了满院。
小亭子伫里在中间,顶上被盖瞭一层有一层的雪。
楚柞宁执棋轻笑:“许相好雅致。”
许越也笑着,摸了摸胡子,道:“将军才是智勇双全。”
随后就是无言的沉默。雪落满了枝头,后被都掉一片银白。
半晌过后,楚柞宁落定一颗白子,说:“丞相,你输了。”
许越若有所思:“白子本就有劣势,要后出。而又被黑子围困,损兵折将。最后竟破开一个口,硬生生逆转局面。”随后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个楚将啊。”
楚柞宁看着许越,道:“丞相,下回可不要这么提前下定论,不到最后一刻,谁是赢家还未定,不是吗?”他眉宇间带了几分张扬,艳唇微勾,带着与生俱来的锐气。
红梅傲雪,在他身侧绽放,杀气冲破白色帷幕直直漫过来,花瓣飘舞,与白雪共生。
“告辞。”
“不送。”
许知虞一夜无梦,第二天窗外白茫茫一片。愣了一下,随之惊喜如潮水般涌来。他披上外衣,走出来。
直直摘下隐藏在雪中的白梅。
他将白梅放在桌案前。提笔,蘸墨。在洁白的纸上横扫,黑墨破空而来,将纸张一分为二。上面是静亭,是瑞雪,下面是白梅。
白梅隐藏在瑞雪深处,潜伏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伺机而动,等个时机,便卷起风,破开雪,搅乱宁静的雪景,挑断屋檐下的冰锥。
瑞雪兆丰年,叹那白梅无价,可惜无人赏,无人知。
溜了一圈,许知虞也没瞧见楚柞宁的身影,于是自己煮茶,读起书来,困了便小憩一会,无聊便逗逗鸟雀。
楚柞宁于早些时候急匆匆地出门,闪身从巷子里会见特别的客人。
七拐八拐之后,他看见一个帐篷迎风而立,便快步上前,走入其中。
里面是一群面具人,为首的带着狐狸面具。看到楚柞宁来后,众人纷纷退开,为首的道:“哟,稀客。”
“欢迎来到四叶玫瑰组织,我是言狐,初次见面,你好。”
“楚柞宁。“
“不知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你们是不是情报组织?帮我查个人,他叫溟仙。”
“楚将军,你这托人办事,可没什么诚意啊。”
言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柞宁,身上的银铃脆响,多了几分胁迫。
楚柞宁好不劣势:“我听你们都是先付定金,不知我这天竺玉佩,入不入得了你的眼?”
言狐接过玉佩,仔细打量后道:“楚将军果然是爽快人,请您回府等候,不出七天,一定办到。”
……
楚柞宁匆匆回了望春院,看见许知虞不在院子里,便抬脚往他的屋子走。
推开门后,他一眼便看见了那张白梅。上半部分恬静内敛,下半部分放肆张扬。
是了,这才是许知虞该有的情绪。
或许,这才是许知虞的内心。
许知虞趴在桌子上,眼睫在脸上投落阴影。那是真正的许知虞。
他傲气,不服输,有着少年人的朝气。
他不该是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样子。
楚柞宁像是个发现华丽庄园的孩子,偶然窥得一角,便急于去看整体。
可白梅,早已融在雪中,隐匿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