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漫天红霞飞舞,延伸到天边。最后汇成黑漆漆一片的夜空,零零散散的星星闪着光。明月当空照,整个淮安成有了些人气,明月映照下璀璨非凡。
许知虞游走在街市上,看看这个,摆弄摆弄那个,被新奇玩意迷的眼花缭乱。
桥旁一处拐角里,一个麻袋扭动着,使劲想要挣开。旁边一个蒙面人隐藏在阴影里,看到麻袋的动作后,不耐烦的那刀敲了敲墙壁。麻袋里的生气像消失了一样,不动了。
短暂的停顿后是更加剧烈的反抗。麻袋从后面应声断裂,里面的人拿着刀,狠狠注视着蒙面人。
蒙面人在黑暗中动了动,站直了身子,开始细细打量眼前人。
那人虽表情凶狠,但握着匕首的手却微微发抖,他努力控制音调,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露怯:“我给你东西,你放我走,我有好多好多好玩意,我不会把今夜的事说出去的。”
蒙面人嗤笑一声,又靠回了墙壁上,漫不经心的擦着短刀。
一个声音从蒙面人身后传出,带着戏谑:“洪波,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骨气。”
洪波听罢瞪大了眼,连连后退,念叨着:“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识人不清!”
“对!对!不是我的问题!是她给我出的主意!你去找她啊!”
那声音不屑:“呵,拿女人当挡箭牌,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蒙面人上前,一把掐住洪波的喉咙。洪波一开始奋力挣扎,但后来渐渐没了生息。蒙面人把洪波扔到水里。扑通声被烟花声掩盖。
又一个渺小的人,死在了带着美丽面具的废墟上。
许知虞捕捉到了微弱的声音,蹲下来注视着平静的河水。上面有个人起起伏伏,被水流量向下拽,但又被绳子绑住,所以在水里摇摇晃晃,像个破烂的长卷。
许知虞几下把袋子捞上来,引起旁边人的惊呼。
里面的人毫无生气。
洪波惨败着脸,衣服被大片大片的血浸湿,看起来狰狞可怖。
人群尖叫。
不一会儿马蹄声传来,人群退开,许知虞也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他清澈的眸子与马上的七皇子对视,随后移开目光,挪到了一边。
七皇子齐安翻身下马,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锐利的语调直直刺向许知虞:“哟,许少爷真是闲情逸致,怎么,新婚燕尔,这么快就掰了?”
许知虞也不恼,弯了弯唇角,语气无波无澜:“七皇子殿下一心为国为民,在下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齐安步步紧逼:“哦?那少爷不妨说说,这袋子里的尸首是怎么回事?”
“凑巧看见了,觉得有趣,捞出来看看。”
齐安语气戏谑:“呵!还真是个傻子!”
许知虞歪了歪头,道:“殿下若不信,您大可随便抓个人问问。“
齐安见再和许知虞待下去纯属浪费时间,于是翻身上马,让属下把尸身拿回去。
望着队伍消失在路的尽头,许知虞嗤笑一声,也没了什么兴致,于是往望春院走去。
……
这院子是许越给他的,正巧楚柞宁刚回朝,没有住处,二人便在此暂时住下。
刚进院,许知虞便在亭子下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楚柞宁和许越执棋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许知虞定定看了良久,最后隐入了阴影中,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望春,望春,初春归来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