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争吵？冰淇淋不及你甜（3）
敖九霄松开德拉科，缓缓站起身，缓慢后退，每离开一步，心脏就如同被刀砍火炙，他尽量不让自己痛得叫出声来。
第三步，他要赌，赌自己对德拉科来说也是特别的。
被松开的德拉科还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姿势没动，他在发呆。
久违的，德拉科有点慌张。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换做以前，如果他的玩伴——那些魔法家族的少爷小姐们，哪一位敢对他这样说话？
这样做，就可以视为对马尔福家的挑衅！
他终于抬头，看着长身玉立在他面前的敖九霄，德拉科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这是他的新朋友。这人的美貌，让他惊叹，乃至目眩神迷；这人魔力极强，让他咋舌；这人比他还小一岁，却会无杖施法；这人斥责他，却语调平和、句句在理，他不得不得承认，自己无法反驳。
在阿九身上，他看到了很多神奇的事。
阿九是个谜，他还想知道更多。
可他把阿九惹生气了。
是他的错，不应该心生好奇，去多认识什么不相干的人，惹出诸多是非。
不应该因阿九与那人主动说话，就心生妒意。
不应该因阿九一句四个学院都不可缺少，没发现他心中隐忧，就自顾自生起气来，句句不肯让步。伤了阿九，也连累那人被他句句紧逼。
现在想来，阿九为那个鸟窝头修眼镜，也就是缓和下被自己弄僵的关系。真不应该为这事儿找茬吵架，阿九，他明明一直在哄我，不想与我吵开，是我不依不饶，才让他伤心。
阿九说疼，都疼得脸色差成那样，我真不应该怀疑他，他都把嘴唇咬出血了。德拉科自己咬了咬试试，嘶，可真疼。唉，更愧疚了。
德拉科思虑再三，决定对朋友做生平第一次的道歉，他德拉科的道歉，之前只对父母说过。
刚要开口，却被敖九霄一个长揖打断。虽然不懂这礼节的含义，但看敖九霄整衣，振袖，双手平抬，掌心向内，郑重躬身，他下意识就抬手托住敖九霄的手臂。
“你这是做什么？”德拉科声音干涩，还带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颤抖。好像有什么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九霄有幸，在此与君相见相识，三生有幸。然缘分有起止，与君就此别过。预祝德拉科你余生平安喜乐，福寿绵长。”敖九霄嘴里却说出了他听不懂的话，是中文，他的国家的文字。
“你说的什么意思？”德拉科将敖九霄的手握得更紧，他只听懂了德拉科这个词。
“就是希望你什么都好，一切都好。”敖九霄换回英文，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轻轻一动，德拉科就踉跄后退松开了他的手臂，“我走了。”
“毕竟，比起被嫌弃后赶走，我更喜欢给自己留一份体面。”敖九霄转身向房门踏步。
“你别走！”德拉科飞扑过来从背后环住敖九霄，连双臂也一并拢入怀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别走。我怎么会赶你走？永远不会的。”
德拉科用力将敖九霄转过来，迫使他面对自己。
“梅林在上，我，德拉科·马尔福，用自己生命起誓，此生绝不背叛敖九霄，绝不离弃，如有违背，必万劫不复。”德拉科第一次叫了敖九霄全名，没想到是在订立契约时。
敖九霄吃惊地看着德拉科和他紧握在一起的右手，正有一个金色的光圈显现，很显然，那是一个什么强力咒语，“停！德拉科！停下来！”
自己就是想让小少爷服个软而已，完了，玩脱了！
魔法契约瞬间达成，在二人手背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金色火焰状魔法印记，又隐入皮肤消失无踪。
“停不下来的。直至我死。这是生死契约。”闷声不响干大事的德拉科，平静地好像是在说，今天晚上想吃麦片粥。
“为什么轻易对我许下这等契约？我们今日才初见，你我对彼此都还不了解……”
“轻易？没有轻易。我是认真的。”德拉科直视敖九霄的双眸，那双大大的黑色狐狸眼漾满了泪水，看得他心中跟着酸楚，“不是你说的吗？你说，就算有一天德拉科一无所有，被万夫所指，我仍愿与他荣辱与共，死生不负。你还说，我可以向你交付后背、直言肺腑。”
“我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彼此了解。敖九霄。我的阿九。我的奈奈。”德拉科微笑，“我可以叫你奈奈吗？九九，奈奈？”
“好。”
“别哭。”德拉科抬起右手，掌心接住了敖九霄流下来的一滴眼泪。
“砰”，轻微的一声，似是毫无重量，又似重逾千斤。
德拉科看着敖九霄，这个人，一见到，他就开始不是昔日的自己了。
为什么？不知道。
立下生死契约，无所谓。
呵呵，别说什么退让、示弱……仅仅是私立生死契约这一项，自己就违背了父亲的教导，也有违马尔福家族利益至上的原则。
可他德拉科，早就已经神魂颠倒，就让他随心所欲地任性一回吧。
看着德拉科那像是盛满夜光星辉的蓝眸，敖九霄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理智对他说，敖九霄，你在难过什么？这一二三步，不是你的欲擒故纵吗？不是你要把德拉科绑在自己身边的套路吗？德拉科自愿起誓对你不离不弃，难道不好吗？这对你的心疾大有好处啊！
可良心对他讲，过分了，过分了，他待你赤忱，你其心不真，对不住他啊！
敖九霄定定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啊，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德拉科抱住他，“所以，别走。别离开我。好吗？”
“……好。”敖九霄听见自己这样说。
“那我们就说好了。哎呀，冰淇淋都化了！”德拉科懊恼地看着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我去重新给你买其他口味。”
“不用了。”敖九霄右手一翻，蓝光一闪，两杯冰淇淋又被他手间冰霜凝固了起来，“虽然不是原来形状，却还是原来味道。”
德拉科皱起眉头，化了，买新的就是。这还是原来味道？他表示怀疑。
敖九霄看他眉眼官司，就知他心中所想，伸出勺子，直接从德拉科杯子中挖走一大块冰淇淋，“果然，你那杯味道更好。”
“是吗？我还一直觉得巧克力味儿的更好吃。”德拉科向敖九霄宠溺一笑，居然一点脾气没有的把自己那杯推到他面前。
敖九霄看着德拉科那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觉得他比口中的冰淇淋更甜。
*** ***
店外看戏的马尔福夫妇，因为角度问题没看到德拉科订立生死契约的金光。只看俩人一会坐，一会站，一会你握住我手臂，一会儿说说笑笑吃对方杯中冰淇淋……
“卢修斯，我就说吧，小孩子家，吵吵闹闹一会就好。”纳西莎眉眼含笑看向丈夫。
“是，你说得对。”铂金大宝石轻声哄着自己的夫人，顺便舔了一口纳西莎夫人的薄荷味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