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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田盏见夫人回来了,便将理好的账簿呈过去,说道:“都对好了。”

    姚清梧翻了翻,似松了一口气般:“好在江南的米价是稳住了。”

    “是啊,”田盏叹气道:“只是明年,恐怕米家要高了。”

    “吩咐庄子上,能种小麦稻子的,都多多种上,我自然不亏待他们。”

    “好,我这就去写信。”

    “只是,咱们仓库里压的那些米怎么办,”田盏到底还是担心,说道:“走官道过于惹眼,走山林总有匪徒出没。”

    “等崔大人消息吧,”她说道:“让刘安和几家镖局商量着,水陆两边一起走,古方塘年年都要修水库,去年水库崩了口子,今年一定会大修,自然要耗费人力物力,粮食也是第一要紧的,如此就不会太过惹眼。”

    果然不出三月,便有崔密祯的消息传来,陛下准了寿王奏疏,预备大修塘口水库。

    如此一来,姚清梧便吩咐人准备动身往丽水走一趟。

    兴修水库一事落定,陆贵妃便以陆攘在江南当差为由,替寿王揽下这个差事,左不过是监工,其余大事自然有工部出力。

    户部拨了150万石粮食运从各处调运,征徭役投银饷,全都交给寿王的人办。

    姚清梧算着时辰,不动声色地运去,并不十分惹人注意。

    待到官粮全部运完,商号的谷梁便早早屯进新修的粮仓之中。

    崔密祯巡视完,回头看向姚清梧,说道;“穗穗如今办事,越发叫人放心了。”

    “殿下的旨意,岂敢不遵。”

    待巡视完四周,两人便沿小道下山,往驿站走去。

    陈雍早早候在驿站旁,见两人携手而来,忙上前拜会:“下官见过皇城使大人,见过夫人。”

    姚清梧愣了愣,刚想出言纠正,却被催密祯的眼神堵了回去。

    “驿站简陋,委屈大人和夫人了。”

    陈雍没见过姚清梧,只把她当成崔密祯的女眷,哪里敢怠慢,不免露出些许恭敬之色。这位夫人眉眼动人,与崔密祯站在一处,难掩郎才女貌之色。

    “方才从堤坝下来,一身的热汗,可备好热水了?”

    “都备好了,丽山地处山岭僻壤,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二位海涵。”

    “外放到这个地方,我还以为你会意志消沉,没成想是我多虑了。”他笑着寒暄道:“虽说是山岭一带,难得山清水秀,看你起色比从前好多了。”

    陈雍只是无奈一笑,说道:“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下官只觉这儿的确如世外桃林一般。”

    “想这么舒服的过下去,恐怕不能如愿”他拍了拍陈雍的肩膀,笑着说道:“殿下还等着你回去为他分忧。”

    陈雍心中一阵感动,一瞬眼眶通红,朝崔密祯恭恭敬敬作揖道:“下官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大人快请起,”他笑着说道:“我等皆为陛下办事,不必如此生分。”他又看向姚清梧,俨然如夫主一般吩咐道:“我与陈大人尚有话要说,你先回去等吧。”

    姚清梧点了点头,向二人欠了欠身,便往内室走去。

    驿长领着她往内室走去,莲花和小玉儿都借宿在村民家中,屋子里本就挤不下三人,幸而崔密祯派人来传话,说驿站里还能将就一下。

    屋子还算齐整,虽不比临安府里头精致,但胜在干净整洁,一件正房连通耳房,耳房用帘子隔开,里头有木桶冒着热气。

    小玉儿给她备了换洗的衣裳,出门在外,自然只能事事躬亲,不能矫情。

    驿官也是尽心,屋子里点着熏香,水里还漂浮着花瓣,叫人心神愉悦,忘记疲惫。

    早晚奔走之间,早已觉得困倦了。

    她静静地倚靠着,问着幽幽花香,不免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间,有脚步声靠近,似有人拨弄了一下珠帘,随后又退了出去。

    再睁眼时,就看见崔密祯宽衣解带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眼中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姚清梧愣了愣,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脸烫得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子。

    “失礼了,我还以为里头没人。”崔密祯笑了笑,瞥了一眼她的模样,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她心口咚咚跳得厉害,怔愣了好一瞬,才缓过来。

    昏黄灯光下,她穿戴整齐,红着脸出来了。

    只见崔密祯穿着松垮的中衣,坐在灯火下看书,不免顿住。

    天都黑了,崔密祯还在她的屋子里做什么,他为何还能旁若无人地在这里看书,着实令人费解。

    “崔表哥......夜深了。”

    “你去睡吧,我还有奏疏要看。”

    姚清梧这才察觉不对劲,往里头走去,果然见架子床上放着两个枕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急从里头出来,看向看书的人说道:“陈大人定是误会了......”

    崔密祯嘴角勾了勾,说道:“附近方圆十几里就这一间屋子,这月黑风高的,难道穗穗想去露宿山野,等着被狼吃掉?”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她蹙眉又说:“兴许,能多一张床铺。”

    “咱们都住一个屋檐底下了,睡一张床和睡两张床,又分别吗。”

    这倒也是,男女大防,以眼下的境况,若有人问,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她沉默了一会儿,定定地看向崔密祯,说道:“我成亲了,是有夫之妇。崔表哥,难道不知道避嫌吗?”

    一时外头又闪过电光,轰隆隆的雷声降下,多半是要下雨了。

    崔密祯看了一眼外头的翻滚的云,翻阅书籍的手停顿着,似有些讥讽地笑着说:“成了亲,也可以和离,穗穗难道,是当真爱上他了么?”

    “我与他是夫妻,”姚清梧撇过眼去,捏紧了衣袖,似挣扎一般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需要他的官身替我办事。”

    闻言,男子低低笑了笑,合上手中的书籍,走到她跟前。

    “崔表哥也可以替你办事,”他的手揽上她的腰身,眼中流露出渴望,道:“只要穗穗开口,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崔表哥什么都可以做。”

    这番露骨的言辞,听得姚清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呼吸都带着哆嗦。

    他将人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拥着,耳鬓厮磨间,似能将人的心神蛊惑,说道:“他都能睡别的女人,穗穗还要为他守身如玉么?”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人毫不留情地扯下来,揭穿了她一切的伪装。、

    “看着我。”崔密祯的眼中泛着水光,比无尽的黑夜更深邃,好似能摄人心魂,喃喃道:“你爱的,是谁?”

    姚清梧耳边如有轰鸣声划过,竟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可身体却先有了反应。

    她一点都不抵触崔密祯的碰触,甚至,有些莫名地贪恋他的气味。

    那双眼睛里,漆黑一片,却又有什么涌动着,倒映着她的模样。

    “我们这样,算什么?”她垂眸,不肯看他。

    崔密祯却是勾起唇角,抚摸她鬓边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揉捻着,说道:“奸夫□□?”

    她脸色煞白,羞耻心如一记重锤,砸在头顶。

    “别......”她眼角漫起水务,心中撕扯抽痛着。

    “说中我家穗穗的心事了吗?”崔密祯却没打算放过她,有道:“我可以等,等你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想起从前忘记的情谊。”

    她茫然回过头,看向他道:“想起从前忘记的情谊?”

    “穗穗受苦了,都是我的不是,我给穗穗赔罪,”说着,他便抽去她的腰封,抚上她光洁的脊背,道:“我真的,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

    “崔表哥.....”她的手掌轻轻推搡着,却又无法抗拒这番柔情蜜意,落在旁人眼里,反变成欲拒还迎的模样。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偏偏只有他,三两下就被勾走了心神。

    “穗穗,我不准你忘了我。”他轻喘着,呢喃着,被来势汹汹的雨水淹没.....

    姚清梧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多了许多有关他的回忆。

    有甘之如饴的,亦有痛苦的.....

    崔密祯松垮着衣襟轻轻拍着她,眉宇清蹙,低头看去,只见怀中人睡着睡着,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会陪着你......”他俯身在她脸颊落下一吻,衣衫滑落,清瘦的手臂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他摩挲着,眼中只比从前更清明。

    第二日晨起,圆桌上已摆了一桌早饭,白粥面条包子,朴实又分量足。

    她抱膝坐在床榻上愣了一会儿,珠帘微微一动,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屋子里虽然烧着炭,却还有丝丝湿冷寒意侵入。

    她抬头朝他看去,这张脸忽然变得熟悉起来,连他细微的表情,也能叫她捕捉个分明。

    “那些人,都死了吗?”她记起一些事,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说道:“这两年,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这个伤口为什么没有了。”

    崔密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陪坐在旁,垂眸道:“我找燕方给你配了药,每日都要抹一次,你昏迷的时候就退疤了。”

    “为什么......”

    也不知该从哪里问起,姚清梧只是觉得毫无头绪,她想要的答案太多,一时竟不知从哪里说起。姐姐曾与她说过,如果想不起来,必然是无关紧要的事,就如她长年累月,也会忘记一些人一些事,那些事不在心里留下痕迹,也不必去想。

    崔密祯垂眸兀自苦笑着,说道:“也许,是我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可如今算什么,男婚女嫁各自婚配,你就不怕被人知道,霸占士子之妻......”士大夫家的女子,本就该是淑女表率,如今却做着与旁人苟且的事,且.....与他厮混的时日可说不上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杨璋那点事!!”崔密祯眼眶通红,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危险道:“若不是我晚了一步,你就不会.....”

    “不会什么?”姚清梧讥讽一笑,说道:“不会将我禁锢起来,一辈子只能拴在你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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