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导致的强易感期,不建议使用抑制剂或抑制贴了,最好的办法还是alpha的信息素。”许则刚给池嘉寒抽完一管血,由于匆匆赶来医院,头发都还有些凌乱。
贺蔚一直紧紧地握着池嘉寒的手,手环被扔到了一边儿,不停地为躺在病床上昏睡的omega释放安抚信息素。
许则站在旁边跟贺蔚嘱咐着一些醒来后的注意事项,贺蔚一个劲儿地点头,眼角闪烁着泪花。
嘱咐完许则自觉的出了病房,只是让贺蔚等池嘉寒醒了告诉他。
“贺……”池嘉寒的嗓子哑的吓人。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牢牢抓住,下意识地想喊出一个名字。
池嘉寒微微侧头,看见坐在床边的人的确是贺蔚,才缓缓地把那个只说了一半的名字说完整:“贺蔚。”
贺蔚一个弹跳从椅子上蹦起来,用另一只手去试池嘉寒额头的温度,还好,烧已经退了大半。
“小池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医生?”贺蔚眼球上爬着几道红血丝,满脸焦急。
池嘉寒摇了摇头,张口欲言,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池嘉寒嗓子烧得干渴,努力做着口型。
贺蔚了然,连忙倒了杯水,先自己尝了尝,确认温度合适才喂给池嘉寒喝。
池嘉寒喝了水嗓子稍微好受了点,哑着嗓子说:“我这是怎么了……”
贺蔚说:“发烧加上强易感期,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别上班了。”
池嘉寒听到“强易感期”四个字,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没贴抑制贴,也没带颈环。
池嘉寒的视线顺着贺蔚的手臂往下,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你手环怎么摘了?”
贺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医生说你现在不适合打抑制剂,我就把手环摘了……”
池嘉寒眼眸微垂,神色隐晦不明,最终开口道:“贺蔚,你别释放安抚信息素了,把手环带上吧。”说完,他抽回了握在贺蔚掌心的手。
贺蔚一愣,声线带了几份委屈:“为什么?我不,医生说你现在需要我的信息素。”说着,贺蔚释放了更多的安抚信息素。
池嘉寒躁动不安的身体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下变得舒适,但他依旧坚持道:“贺蔚,你把手环带上吧。”
贺蔚依旧没有带上手环,他死死握紧池嘉寒的手,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再次抽走似的:“为什么?小池,你家里的事情我不在乎,我也不怕去淌这趟浑水,你不是……都已经接受我了吗?你不愿意结婚,我们可以谈一辈子的恋爱,我不在乎的,小池,我真的不在乎。”
吧嗒,一滴水落在了池嘉寒的手背。
池嘉寒眼神有些触动,贺蔚握的太紧,他抽不回,也并不想再次抽回自己的手了。
池嘉寒替贺蔚抹去眼泪,轻声说:“我在乎,贺蔚,我在乎。”
“你不能一辈子不结婚,你要去找到自己的幸福,贺蔚,你是一个家世显赫的S级alpha,会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和你结婚的,和我谈一辈子恋爱不值得,不现实,更没必要。”
贺蔚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滴顺着脸颊滚落到床单和池嘉寒的手上,明明是冰冷的泪水,池嘉寒却觉得烫,烫的他好疼好疼。
“小池,我惹你不开心了吗?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你告诉我好不好?”贺蔚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哭得这么凶。
池嘉寒狠下心来甩开贺蔚的手,一双漂亮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嗓音带着不甘和痛苦:“贺蔚,我要结婚了,明天就要订婚了,你别再来烦我了,我讨厌你,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贺蔚脑子里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开了,他根本没有听清池嘉寒接下来说了什么,耳中轰鸣不止,只剩下“结婚”二字尤为清晰。
结婚?池嘉寒要结婚了?和谁结婚?为什么?他不是说他不结婚吗?
贺蔚想操控自己的手指再次抓紧池嘉寒的手,却发现这双平时握枪准头极高的手此时不停自己使唤地抖个不停,怎么也使不上力,怎么也抓不住池嘉寒。
“贺蔚,对不起。”池嘉寒留下最后这一句后就下了床,一打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一直等候在门外的许则,旁边站着陆赫扬。
池嘉寒第一次用略带羡慕的眼神看了眼这两个alpha,在许则开口发问前对他轻声说“没事”,强撑着处于强易感器和高烧初退的病体走进洗手间。
反锁了一间隔间门,池嘉寒终于忍不住,背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把头埋在臂弯,放声大哭。
对不起,贺蔚,我骗了你。
贺蔚,我没有那么好,你去找别的omega吧,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omega都比池嘉寒更适合和贺蔚在一起,贺蔚应该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和自己谈一辈子奇怪的恋爱。和X家的订婚即使我不去也会生效的,到时候我就算再不乐意也会被绑回去结婚,贺蔚,对不起…………
omega的脸颊缀满了泪水,像是熠熠生辉的名贵宝石,美丽的不像话。
只是这宝石未免也太痛苦了,痛的池嘉寒想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