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就这么把一个陌生小孩带回家了？"郑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林默,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闭嘴,"林默一边打电话一边翻找医药箱,"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吗？总不能把人扔在便利店门口等警察来问东问西吧。"
客厅的沙发上,小北正昏睡着。林默找出医药箱,蹲下来给他处理嘴角的伤口。少年的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喵......"一声猫叫从窗台传来。林默抬头,看见阿喵正趴在窗台上,用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屋里。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了。"林默起身去拿猫粮,"不过今天可能要委屈你跟别人分享地盘了。"
阿喵轻巧地跳下来,看了看沙发上的小北,又看看林默,喵了一声,仿佛在说：你也知道这不合规矩。
"得了吧,"林默把猫粮倒进碗里,"你当初不也是这么混进来的吗？"
就在这时,小北突然惊醒过来,猛地坐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醒了？"林默递过去一杯温水,"放心,这里是我家,那两个人贩子模样的家伙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小北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谢谢......"
"不用谢,"林默在他对面坐下,"不过现在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那两个人为什么追你？还有,你父母知道你这个点还在外面跑吗？"
提到父母,小北的眼神暗了下去："我......我没有父母......"
"哦,"林默点点头,"所以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
小北摇头："我住在张浩叔叔（养父）家,但是......"他咬了咬嘴唇,"但是我不能再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小北刚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了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阿喵,眼睛一亮,"好可爱的猫！"
林默看着小北伸手去摸阿喵,而平时对陌生人爱理不理的阿喵居然主动蹭了蹭他的手。
"看来阿喵挺喜欢你的,"林默若有所思,"不过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忘记刚才的问题。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警察。"
小北的手顿住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两个人......是叔叔的老板派来的。我......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叔叔为了掩护我，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什么东西？"
"一些文件,还有......"小北的声音越来越小,"一段视频。叔叔的老板他......他在做很可怕的事情。"
林默皱起眉头："你叔叔的老板是做什么的？"
"他是江州明盛集团的副总,"小北说,"表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但是......"
"等等,"林默打断他,"你说的是赵志铭？"
小北惊讶地抬头："你认识他？"
"算不上认识,"林默的表情变得严肃,"只是前段时间他们公司出了点问题,我们接了不少投诉电话。"他顿了顿,"所以,你看到的是关于货物走私的事？"
小北摇头："不只是这些。我看到的视频里,他......他在做人口买卖。那些所谓的'劳务输出',其实都是......"
林默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新闻,说是有人举报明盛集团涉嫌非法交易,但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那些文件和视频现在在哪？"
"在这里,"小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我......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警察那边好像都被大老板买通了......"
林默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人会穷追不舍了。他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惹上了多大的麻烦吗？"
小北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对不起,我连累到你了......"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林默起身去厨房,"饿了吧？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看着小北狼吞虎咽的样子,林默靠在厨房门框上,摸了摸蹭过来的阿喵："你说,我是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阿喵喵了一声,像是在说：这还用问吗？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已经变小了。远处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仿佛在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林默正准备收拾沙发给小北睡觉时,手机突然响了。是邻居柳婶的电话。
"喂,柳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林默问。
"刚才派出所的警察来敲门,说是在找一个叫‘小北’的孩子。他们问你家有没有最近来的陌生人。我说没见过,但那警察看起来不像随便问问的样子啊……"
林默眉头微皱："警察？他们有提什么理由吗？"
"没说,就说孩子离家出走了,他叔叔很担心。"
挂断电话,林默走到沙发边,看着蜷缩在毯子里的小北。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不是说你叔叔被抓走了吗？怎么还报警了？"
小北猛地睁开眼睛,瞪着林默,半天没说话,嘴唇微微发抖。
"看来你叔叔他老板是真的很想找到你啊。"林默坐下来,语气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报警这种事,通常只会引来更多的注意。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小北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警察恐怕是帮他的……你相信我吗？"
林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接下来,我会好好想想怎么应对。你先睡吧。"
毕竟,他林默虽然是个毒舌,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更何况......他看了眼小北,那孩子的眼神,莫名地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