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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打铜壶

    “久等。”一道男声出现在明鹤身后,明鹤抬眼只见一个身形倜傥的男人坐在了自己对面,“听说你找我?”

    “是。”明鹤道,“我找遇香楼老板,灼龄。”她盯着男人道,“不知灼老板可听过桃叶汤术,”。

    “可是用黄鳝骨晒干磨碎,混同锯木屑卷入纸筒烧烟,虱子不敢靠近的那种奇法?”灼龄眼中起兴道。

    明鹤点头,“如用桃子叶煮汤浇灌,虱子便死尽。或在五月五日烧枣核以熏之,虱子则会绝种。”

    “不才小人正是此奇法大师的弟子,”明鹤拱手道,“初到京城只求讨一口饭吃,听闻灼老板四处求才,小人想来试试。”

    灼龄闻言眯起眼,打量着几前女子,“那本公子又如何知晓你不是骗人的骗子呢,若是你只道听途说了此法用来当做哄骗本公子招你的伎俩,那本公子的损失怎么算?”

    明鹤从容道,“公子若是不信,小人还有其他法子。”

    “说来听听。”灼龄道。

    “用蜡水同薄荷一把,加入少量明矾,放入一小瓶中,把小瓶放进果堆内,可以使枇杷杨梅等经久不变味亦不变色。”明鹤道,“这便是贮果不坏之技。”

    “灼老板可以试试。”闻言灼龄狐疑道,“你怎知我楼中正有此难题?”

    “说!你是不是对面楼派来的奸细!!”灼龄大声道。

    “对面楼?”明鹤看了眼,了然道,“对面是仟吉楼,名字确实比遇香楼...”明鹤看着灼龄凶巴巴的眼神不由半路改了口,“确实是比遇香楼老土!”

    灼龄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会看,遇香楼才是京城客源最广的地方。”

    明鹤眸间闪烁,笑道“遇香楼日后必定长长久久,财源广进。”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你说的法子我会试的,你住哪里,等有了成效我便去请你。”灼龄想了想道。

    “国公府。”明鹤喝了一口茶道。

    “国...国公府!!”灼龄睁大眼睛惊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人只是想过来讨一门活罢了,灼老板不必惊慌。”明鹤道,“若是灼老板日后有用的上小人的,小人一定不吝,求助国公爷。”

    年轻姑娘的话好似一记重响敲在了灼龄的心头,他神色骤变。

    不过她说的确实没错,多一门靠山没什么坏处!

    “你说的法子确实不错,”半晌,灼龄转了转眼珠缓缓道,“那本公子今日便收了你这学徒吧。”

    “多谢公子收留。”明鹤举着茶杯道,灼龄忙也举杯。

    二人一同饮尽。

    明鹤这里进行的十分顺畅,成了灼龄的小管事。可齐序一回来听到明鹤姑娘出府便担忧的不行。

    问了小厮也不知她去了哪里,齐序便只好在府上干等。

    齐序回来时本已近天黑,虽说宵禁时间不早,可是她一弱女子夜晚在外毕竟不太安全。

    齐序刚想要出去找时正好听到了下人的声音,“明鹤姑娘回来了,国公爷正四处找您呢。”

    明鹤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不过这下齐序却是坐平在了椅子上。

    明鹤一进屋便瞧见了这样一副状况,绛衣青年斜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见过国公爷,”明鹤福身道,“不知国公爷找小人何事。”

    “无事。”齐序赌气似的故意不看她,这人教自己等了好多时候,竟还问何事。

    齐序心底不知为何起了气,可是他还没意识到。

    “既然无事,那小人便去汀花苑了。”明鹤道。

    她感觉今晚的国公爷有些奇怪,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看着神色很是别扭。

    不过明鹤没有心思去多猜,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等等!”齐序见她真的要走了,不由一下站起了身,“我说无事就无事吗,你怎么不多问问?”

    “在江南的那段日子,你对我嘘寒问暖,没想到现在时间久了就冷漠起来了是吧,明鹤你不想关心我就直说!”齐序委屈道。

    明鹤愣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国公爷你...”明鹤眉心略蹙,“你的伤不是好了吗。”

    “可是...可是你的伤没好啊!”齐序憋了半天怒道。

    “……”明鹤哭笑不得,“小人的伤长在小人身上,国公爷这是关心小人?”她眸子莹莹道。

    “我没有!”齐序别开眼否道,“我只是怕你晚归过了宵禁时间。”

    “这个您不必担心,小人有分寸的。”明鹤道。

    明鹤似想到什么,从斜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递到青年手中,“喏,国公爷,这是送给您的。”

    “送给我的?”齐序惊讶,眼中闪过意外,心里却美起来了。他摆手道,“既然你专门送,那我就不辜负你的好意收下吧。”

    明鹤这才道,“国公爷没有其他要事,那小人便退下了。”

    齐序握着香囊,若无其事道“嗯,去吧。”

    明鹤回到汀花苑的屋子,里面布置的很是雅致。不过那花花草草放在床头还是不太好,明鹤便挽起袖子将它们搬到了屋外。

    以后这里也算一个落脚的地方了。明鹤杵着下巴看向窗外,日子还长着呢。

    遇香楼人际往来十分广,而且平日里都是达官显贵常来的去处。明鹤今日便听了一桩事。

    听说那礼部尚书的大儿子鱼肉百姓十分顽劣,可是却没人敢说他。

    底下人积怨已久,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能冒着得罪礼部尚书的风险去出这个头呢。

    明鹤眉头紧锁,京中显贵视普通百姓如蝼蚁,她不是第一次见。就在回京路上她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去救他们。

    因为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十个、百个。

    可是,明鹤闭了闭眼,“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她发誓。

    明鹤本来还欲等待时机,可是看到一脸赤诚的齐序时,她便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到了。

    景国公齐序,当今陛下的外甥,太子齐宴的表兄。

    他绝对是自己行路中的一把好刃。于他,明鹤身兼恩人和医师两重身份,明鹤以为人最感念的便是落魄之际的救赎,所以齐序的信任便是她最好的保障。

    大齐内政严明,可实则弊病四溢,明鹤已经见识的够够的了。

    皇帝高居龙座,却听不到堂外人声惶惶;高官们拿着厚禄,却不愿让百姓少挨一份饿。

    百姓算什么呢。

    明鹤抱紧自己,雪地里冻死的灾民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数年前她差点成为其中一个。

    不过幸好命大,被师父捡了回去。

    雪又大了起来,明鹤伸出手只觉手心一片寒凉。

    雪片飞过宫墙,落在子时宫内露天的更漏上。

    三重锦帐外,值夜的宫人一拨儿一拨儿的换班,青玉地砖的上方正飘着龙涎香的薄雾。

    寅时的更漏声穿透三重锦帐,值夜的宫女捧着鎏金云纹铜盆跪在踏跺下。

    皇帝任人伺候着穿上玄色十二章纹衮服,玉带扣上第三枚蟠龙扣时,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过暗格里那柄镶着孔雀石的短刀。

    “陛下醒了...”帐中传出一声娇语,齐帝“嗯”了一声。

    “爱妃再睡一会儿,朕下朝了再来看你。”皇帝道。

    “妾恭送陛下。”帐中美人闻言羞声道。

    窗外更鼓敲过三声,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齐序突然想起今日在御书房,皇帝将户部奏折掷在首辅谢居脚下时的情形。

    他忙起身披着衣服到了书房。

    "皇商贪污军粮案必须查清。"这是皇帝给自己下的命令。

    此刻那些飘零的奏折仿佛化作眼前账簿上的墨迹,齐序喉头泛起铁锈味:"郑寒这么短时间就在皇商中安插了暗桩?"

    "不,也许不止。"齐序抽出西北边关的军报摊开,"去岁冬月突厥犯边,本该月初抵达的粮草拖延了十日。而当年账簿显示..."他指尖划过某行记录,"负责押运的正是初三当值的皇商。"

    烛芯爆开一朵灯花,将墙上的影子撕扯得支离破碎。

    东方既白,晨雾中传来宫门洞开的吱呀声。

    明鹤晨起未束发,立于廊下。这一夜,她也没怎么睡好。

    打了一套拳法后的明鹤盥洗收拾,将整间屋子又熟悉了几遍。

    门前"国公府"三个鎏金大字在晨光中泛着内敛的光泽。

    明鹤来到了齐序为自己清出来的小书房前,门上悬着"静观斋"三字匾额,笔法遒劲。

    她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文房四宝齐备。

    一方端砚,镇纸压着的奏折上字迹工整,朱批的痕迹尚新。案头一盏青铜油灯,灯芯修剪得恰到好处。

    东墙一整面书架直抵房梁,经史子集排列有序。最上层几函蓝布包裹的书籍略显陈旧,是著名的《四书章句集注》。

    书架旁挂着一幅《寒江独钓图》,意境清远,画上题诗"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正是大家手笔。

    靠墙的条案上摆着一对官窑青花瓷瓶,釉色温润,插着几支素雅的兰草。

    明鹤心里有些感动,景国公这人对她挺好的,不过她也清楚,这都基于救命之恩的基础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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