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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船舫2

    花容月貌虽然失了点钱财,但并未有太多不快,中间虽有一些小插曲,但两人依旧按照计划将三人引向大堂,李自在喜滋滋地跟在何渡身后,对何渡道:“何道长,我要先回马车一趟,你们先去,我稍后再来。”

    何渡正磨着中指上那圈红玉指环,他侧脸看着兴奋的李自在,“这船舫很危险,你真要自己一个人走?去甲板看歌舞时你再回马车,岂不是更为妥当。”

    李自在凑近何渡,低声道:“我没带我的腰包,这船舫太诡异了,我不放心。”

    其实方才何渡让她看水中倒影时她就有点坐不住了,虽然跟在何渡这边很好玩,但她总归是棠梨庄的人,按照曾师行的尿性,他一定不会进入青烟船舫,毕竟他自诩高洁,看不上这种骚人大夫的娱乐活动。曾师行这种孤僻书呆子,身边可以用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一定会去找师傅,让师傅给他派人,她必须要快速接应上入画的人。

    李自在没等何渡再说话,便脚底生烟,从另一侧的楼梯奔下,月貌转过脸,朝李自在奔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眼何渡,掩住下半张脸道:“二位郎君,楼下琴音正起,怕是已经开场,姐姐,你先领二位落座,容我去找妈妈布置甲板的场子。”这么说着,月貌就转行另一侧,从中间的楼梯上走开了。

    何渡看一眼林子卿,林子卿会意。

    花容与两人谈笑间,并没有发现原本斜挂在林子卿腰侧的契俦早已不见踪影。

    李自在下到一楼,忽然在楼梯间看见一个身材奇长的女子,这青烟坊也是人才济济,这女人的个子怕是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了。那女子正在往自己脸上布施胭脂,虽然涂的怪模怪样,却也不难看,女人看见正在下楼的李自在,先是一怔,随后动容道:“莺莺?”

    李自在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回答,也不敢停脚,打算无视对方。她走到女人身边,见这女人何止身长,连手脚都是男人的手脚,坏了!只见女人的手已经在分秒间探上自己的胳膊,李自在反射地往旁边弹开,撒开腿就是跑。

    这青烟坊里有变态!有个男扮女装的变态!李自在边跑边飙眼泪,如果她没眼花,那个男人手臂上还有红色的蛇形纹身,恐怖如斯。

    她撞开正在和捞女谈笑的食客,仓促地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变态仍不死心地追赶着她,还不忘一直对她嘤嘤怪叫,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就先跟何渡他们一起下去了。

    这么想着,李自在撞入一个女人的怀中,她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抬头一看,居然是月貌,李自在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指着后面正在寻找她的怪人,哭诉道:“月貌姐姐,那里!那里有个男扮女装的变态一直追我,还一直对我嘤嘤怪叫!”

    月貌扶住李自在,安抚道:“好了,我就是怕你一个人出来碰到坏人,你跟着我,那变态不敢对你怎么样。”

    李自在如获大赦,立刻躲到月貌身后,怯怯地看着赶来的变态。

    遍照明渊跑到月貌面前,模样属实有些滑稽,但是好在他有张女人看了都会泛起母爱与同情的嫩脸,倒也不至于让人产生呕吐的错觉,他与李自在面对面道:“莺莺,不要跑,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看!就是这个一直嘤嘤怪叫的变态!月貌姐姐救我!”李自在直指遍照明渊。

    月貌见是已经易容的遍照明渊,立刻弯下腰,俯首道:“明渊君,我们已经按照计划将他们引去了大堂,但是他们只会在大堂待半个时辰。”

    李自在见月貌突然对变态俯首称臣,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拔腿就跑,月貌手疾眼快,一抬手就将李自在揪住,可是这李自在也不是吃素的,反身一个手刃打来,直接给月貌扇出一嘴血。

    月貌咬咬牙,撒处窝在手心的药粉,李自在下腰躲过月貌一脚,对月貌撒出的药粉毫无反应,月貌惊道:“怎么会!我的药对你没用?”

    李自在不屑道:“班门弄斧。”她一掌劈来,直接将月貌打飞出去。

    “坏女人!”李自在冲倒在人群的月貌比了个“下贱”的手势,转身拔腿,她撞在一阵胭脂香中,遍照明渊捏住李自在的肩,捏诀施法。

    李自在心道不好,摸出兜里的银针,却顿觉周身事物开始蜷曲重影,她将银针扎入自己的大腿,咬牙道:“我们……我们是一伙的……”

    遍照明渊没听清李自在说了什么,只是温柔道:“要是能早点碰见你就好了。”

    听完这句话,李自在昏死过去。

    月貌从甲板上爬起来,擦去嘴边的血,疑惑地看向遍照明渊,指着李自在道:“明渊君,这人要如何处置?”

    “你先帮我照顾好她。”遍照明渊将李自在小心扶给月貌,“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

    花容将何渡与林子卿引入提前准备的包厢,楼下声乐清脆,舞女甩袖团圈,勾栏风景非但毫无淫靡之色,反倒给人一种朗月高照鱼戏水的错觉,何渡细细看去,只觉台上诸人香肩妙颜藏轻纱,吹发勾眼媚骨含。

    舞到动情之处,堂内看客纷纷掷金起掌,叫好连连。

    船行许久毫无波荡,听歌一曲、看舞一瞬,何渡甚至快要忘记自己仍身行海上。

    林子卿见何渡看得入迷,打岔道:“师兄,好看么。”

    “好看。”何渡点头,“你的剑回来没。”

    林子卿将自己的剑搭在桌几上,“师兄看得入迷,自然没有发现。”

    “怎么样,李自在干什么去了。”

    林子卿的视线已经飘到从人群中穿过的月貌身上,他微微低眉,应道:“她回去拿了银针,方才遇见月貌,与她一起走了。”

    “好吧。”何渡还在想以李自在的性格,万万不会将银针丢在马车上,她很可能是想伺机给人通风报信。

    彼时厢门微起,月貌从外面探进身子,低呼一声道:“这位郎君。”

    何渡指着自己道:“我吗?”

    “就是你啦,烦请你出来一下,方才那位和你们一起的姑娘有事找你。”月貌微微弯着眼角,眨巴两下眼睛,显然对自己的谎言没什么信心,因为何渡敏锐地发现,她的脸有一点肿,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好。”何渡虽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属实不想让这些画中女子遭受为难,便拂袖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边,还不忘转身对林子卿嘱咐一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林子卿点头道:“师兄若是需要我,便在心底喊我,我自会出现。”

    何渡表面上笑应道:“好。”其实心底门清,一旦林子卿对他说这句话,就代表接下来准没好事。

    月貌在前面给何渡带路,受了李自在几掌,她连走路都有些不顺,她强忍疼痛,留给何渡一个坚强且别扭的背影,这是一个拙劣且坚贞的诡计。

    何渡打趣道:“姑娘,你腿脚不稳,怎么了?”

    月貌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时已经挂上一个羞涩的笑容,她抬袖掩面,好不凄凉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少不了受些调戏,既在画中,便是日复一日的命,有劳郎君挂念。”

    月貌捏着长袖的指甲已经断去半边角,看起来像一抹可以撕人血肉的弯刀,她说完这句话时,正碰上勾栏舞姬退台,女人们连成一片春风将二人包裹其中,模糊了何渡的疑问。

    月貌被人流冲去身影,何渡方想再与她说一句话,就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身后的剑,在后阴森道:“看来那只鱼妖已经被你杀死了。”

    何渡一听便知道这是遍照明渊的声音,他满意笑道:“妙极,这下都不用将你引去甲板了。”等一下,那他的钱岂不是白花了!再怎么说,也是以他的名义借来的钱,还是一笔不小的钱。

    红蛇从遍照明渊的手臂处攀出,何渡与遍照明渊仍处在人流中,他难以转身,只好反手抽出自己的剑,遍照明渊没来及将剑抽走,只拿到了对方的剑柄,便指示红蛇缠住何渡。红蛇一下子卷住何渡,叫他无法脱身,台上哪里来这么多舞女,他方才掠眼而过,台上人不过二三十,怎么可能到现在都走不完。

    红蛇张口吐信,亮出獠牙朝何渡咬来,何渡一只手把剑往后刺,一只手扼住红蛇的脑袋,他朝前看去,发现这些舞女根本就没有退出大堂,而是在这后台来回打转。

    何渡捏紧红蛇,红蛇却在意外中炸开,毒液撒在何渡身上,他转身抓住遍照明渊的领子,却发现背后的人只剩一张皮和一件衣服。

    “遍照明渊?”何渡凝眉将人皮甩开,脚下生起恶人的寒凉,他低头一看,方才化为毒液的红蛇已经变成数不尽的小蛇,如虫般攀附在他的脚踝两侧。原本貌美的舞女们全部长出獠牙,转动蛇眸,贪婪地盯住何渡,就连她们的腿也全部变成蛇尾,拖在地上啪嗒啪嗒响。何渡面色不快,抬起手甩出一剑,面前一众蛇女全部碎裂成断,但是这些碎裂的肉块很快就重新幻化成小蛇,吐出蛇信嘶嘶扑来。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幻术。

    何渡任由蛇女们将尾巴卷在他的身上,他凝视着手中的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用疼痛唤醒自己,但是以明渊的幻术,流点小血是没用的,只有刺在胸膛才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是自从恢复全部记忆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再作贱自己的身体,哪怕自己能死而复生,他也不会再亲手自伤。

    耳边充斥着女人的笑声,眼前是扭曲转动的颠倒船舱,何渡撕开自己的袖子,将布条绑在眼前,在笑声中细细辨认船舱内的动静,明渊骨架身长比普通女子要多出许多,走在船板上的声音自然也不会相同。

    他捕捉到右后方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提剑刺去,一声肉绽,何渡可以确定自己是扎中了明渊,谁知对方开口道:“师兄,你在做什么?”

    何渡慌乱地解开眼布,面前的果真是林子卿,他白手接刃,正紧紧抓着何渡的剑刃,手心溢出鲜红的血,何渡慌乱之余快速丢开剑,上前握住林子卿的手。

    握住手,他又觉得腹处辛辣,抬头看,眼前的人居然又变成了遍照明渊,只是他脸上涂着色彩杂乱的胭脂,叫人触目惊心,“你……你……没必要吧。”

    遍照明渊凝住眉头,没有理解何渡的话中话,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幻化成林子卿才这样,他大方笑道:“道长,想不到这个男人对你这么重要?”

    何渡向后退开,也退出了身体里的剑,那柄剑迅速化成一只红蛇,攀上遍照明渊的手臂,何渡咬牙提剑,明渊衣角波动,重新幻化成林子卿的模样,何渡居然又不愿动手了。

    遍照明渊甚至都没有用林子卿的声音,口齿间带着他自己都毫未觉察的愤怒,颤声道:“道长,我只是用了他的模样,你就不愿下手了,道长,你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他们其实都是一伙的。”

    何渡垂下手,冷静对视道:“我们不是。”

    遍照明渊上前捏住何渡的肩,有些激动道:“你全都记起来了对吧,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是。”何渡点头。

    “你骗人!你说你全都记起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你看我的眼神就像从不认识我一样!”

    何渡冷漠道:“你变化太大,我不敢认。”

    遍照明渊咬住下唇,松开手冷笑道:“道长,你说得对,我和你并不同谋,我只需要挖出你胸口的灵石,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林子卿的契俦早就发现我了,但是他没有告诉你,你猜为什么,因为他们有约法三章,不会随便插手。”

    “嘘。”何渡食指点唇,遍照明渊看见那个亮眼的红玉指环,心头大震。

    何渡低声道:“不要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何渡……你……”遍照明渊欲言又止。

    “你说的我一概不会信,你不是要这灵石吗,自己来拿。”

    “好。”遍照明渊重新甩丢出蛇,那红蛇鼓息膨胀,整个身子长到两人高才作罢,祂眼眸轻转,俯身朝何渡冲去。巨大的风压将何渡迷住,他撑手挡风,抬剑甩出一剑。

    轰隆一声巨响,船舱传来吓人的破碎声,整个船舱渗入巨流,哗啦啦地将地上的蛇女们全部冲走。遍照明渊不可置信地躲开水浪,散开了貌似林子卿的伪装,“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你怎么还敢用!”

    何渡甩开剑上黏着的血水,昂首道:“你以为不能用我就不会用吗?如果这灵石真的失控,我也还在这画中,危及不到外面的世界,赵晃,你最不该学的就是幻术,谁让你学的。”

    遍照明渊听见何渡这一声喊,愉悦中多了丝怒意,他吼道:“我学什么与你有何关系!何渡,你罪该万死!”他捏诀控蛇,那红蛇便顺着势头更涨个头,张牙咬来。

    何渡抬剑抵住红蛇的牙齿,却听见船舱内众人的奔逃与求救声,他知道自己又意气用事,坏了别人的安生之处。他劈开红蛇,转身扑向遍照明渊,遍照明渊掐住何渡的肩,与他扭打在支离破碎的船舱内,咸湿的海水将两人的衣服打湿,也将明渊脸上的胭脂溶去。

    何渡想了想,还是用袖子给他将脸上那些奇怪的胭脂擦掉,从怀里摸出小书。他一个松懈,又被明渊重新压住,明渊第一次压住何渡,顺手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何渡也不跟他打,只是费力地扯下书页上的纸,捏诀将纸片朝船舱破裂处甩出,那张纸忽然变成一块巨大的木板,将泄水处全部堵住。

    何渡虽然挨了遍照明渊几拳,但总算松下一口气,明渊将他拎起来,砸在台柱后,“船内出了那么大动静,那个林子卿怎么还不来救你?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说的话!”

    何渡捏住他的手腕,“我自己可以,我不需要他来。”他说着,一手摸住身旁浮过的木棍,哐一声就砸了上去。遍照明渊没想到何渡会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揍他,毫无保留地被打晕了。

    何渡将遍照明渊拖到没有水的台阶上,看见花容月貌正躲在回廊处偷看他,便冲两人招手道:“二位姑娘,可以过来帮个忙吗?”

    谁知两姐妹面露凶色,一个摆琴,一个抱琵琶,何渡还没来得及找剑,就被如飞刀而来的音波割伤皮肉。何渡想了想,将遍照明渊拎起,挡在身前,朗声道:“二位冷静,我们之间必定有什么误会。”

    花容月貌见何渡如此卑鄙,一时不知如何下手,花容道:“和你们同行的小姑娘还在我们手上,你放开明渊君!”

    李自在?何渡思索片刻道:“那位姑娘其实是棠梨庄的弟子,按道理你们才是一伙的,你们可千万不要错杀了。”

    花容月貌面面相觑,月貌道:“怎么可能,她方才还将我打伤。”不对,明渊君还让自己好生看照她,莫非……不行,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说都不能松口,月貌冷冷道:“小郎君,我见你也是怜香惜玉的人,我们才不信那个姑娘是天尊派来的人,我们只信她方才还与你们同座。”

    她转头对花容道:“去杀了那个女人。”

    花容起身就要走,却被何渡止住,“等等,你们不要伤害她,我愿意配合你们。”

    何渡正要松开遍照明渊,手臂上却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低头一看,原是那只红蛇攀在明渊颈脖间咬了自己一口。

    遍照明渊眨着眼睛恶毒地盯着何渡,笑道:“跟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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