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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船舫3

    何渡清醒时,正听见花容月貌围在一旁谈论李自在,“明渊君不是说她过会就能醒吗?为什么她到现在都不醒,不会死了吧。”

    花容戳戳李自在的脸颊,李自在歪着脸流出口水,发出呼噜声,花容嫌弃道:“你看她睡得可香了,怎么会死?那个郎君说这姑娘是棠梨庄的人,当真?”

    月貌愤愤道:“谁知道呢,姐姐你看,我都被她打出血了。”

    花容心疼地摸着月貌的脸,“居然敢伤着你,待我将花针拿来,叫她吃点苦头。”

    月貌立刻抱住花容的手臂,“姐姐,这不好吧,明渊君都说了叫我们不要动她,我们被发现了就完了。”

    “这又怎么了。”花容推开月貌的手,“那花针往她身上一扎,不过留个孔,要是将这女人身上扎满花针,该有多好看。”

    “这……我也想拿她当靶子,你速去速回,我在这看着他们。”

    花容看一眼仍在昏迷中的何渡,低声道:“你可一定要小心他,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知道么。”

    “放心吧姐姐,他那个相好不动声色,他跑不掉的。”月貌眼底露出鄙夷之色,“说到这个,我们还被这人骗了不少钱。”

    花容出了房门,何渡微微眯眼,发现自己和李自在正被捆在两姐妹的房中,月貌早就发现何渡醒了,便好不避讳地走到何渡面前嘲讽道:“外界传闻风行,还以为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呢,到头来还不是被我和姐姐困住。”

    何渡想给自己找些败绩的借口,脱口而出道:“我晕船。”

    “什么?”月貌不信地捏住何渡的脸,那如同弯刀一般锋利的半片指甲,将何渡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悠悠滑下,滴在月貌手背,“你不是号称‘三津仙人’吗?你可知‘津’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晕船?不要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了。”月貌说着,将那颗血珠舔去。

    “你说的也对,我甘拜下风。”何渡看向李自在,转开话题道:“李自在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她在自己身上某处扎了针,想借此装死,但她慌乱下扎错了地方,只要将那根针拔去,她就会恢复清醒。”

    “我凭什么相信你?”月貌警惕地后退两步。

    “我也曾被她算计过,如今我们两人均为阶下囚,她却还能舒舒服服睡觉,我实在不忍心她过的如此舒畅。”

    月貌听不出何渡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便来到李自在身侧,在她身上摸索起来,摸了半天,果真在她的大腿处摸到一根银针,索性将银针拔出丢开。

    再看李自在时,她眨着迷蒙的眼睛,见对眼的人是月貌,立刻朝她骂道:“坏女人!坏女人!”她奋力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蚕蛹,便继续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师傅是谁!要是让祂知道你们这么对祂徒弟,祂肯定把你们都烧了!”

    月貌本就对李自在心怀不满,如此声势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李自在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月貌一巴掌,李自在那个眼泪哗一下就飙出来了。

    “呜呜呜,干嘛打我啊!”李自在转头一看,发现何渡也被捆在一边,正抱有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看着她,她大惊道:“你怎么也被抓了?不对啊,还有一个人呢?”

    “我让他等我回去。”何渡回道。

    月貌嘲讽道:“哼,明渊君早就和那男人谈完取灵石的事情,他若是真的在乎你,怎么会不来救你?”

    何渡凝住眉头,佯装心伤地低下头,其实已经将背后的绳子给扯开了,他叹气道:“你说的也对,不过是露水情缘,我怎敢奢望。”

    月貌见何渡这般心伤,竟也伤感起来,甩袖后退道:“男人就是这样,千万不要相信什么所谓的情爱,这些东西就跟镜花水月一样,情到浓时有,利当道时散,同这船舫青楼一样,都是一纸幻梦罢了。”

    房门大开,花容从外面抱进一个花瓶,里面正乘着一朵朵粉艳的杜鹃,见李自在已经醒来,笑道:“太好了,这下你不用担心被我们扎醒了。”花容将花瓶摆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朵花,花身下不是普通的花茎花枝,而是一掌长的细针。

    月貌走到桌边,打趣道:“姐姐,这小姑娘可爱往自己身上扎针了,我方才还从她大腿上摸出一根针呢。”

    “即是这样,我们多扎她几针吧。”花容将一根花针递给月貌,阴森道:“往她脸上扎。”

    李自在脸都绿了,求救般看向何渡,“道长,你快救我啊,可别让这些坏女人欺负我呜呜呜……”

    月貌将花针掷出,正巧扎在李自在脸旁的房板中,吓得李自在不敢哭了。

    “我妹妹就是心软,她平日里可是百发百中的,你放心着,这针扎下去也就是留个针眼,还能在你身上开花,多漂亮。”花容这么说着,已经飞来一针,直扎李自在的胸口。

    李自在咬牙闭眼,却没有袭来料想中的疼痛,反倒听见花容月貌传来惊呼,她睁开眼,何渡正挡在她面前,替她接下了这一针。

    何渡转头,他正将那朵花横咬在口中,朝李自在眨眼笑了一下,他将花针拿下,用花针帮李自在划开了身上的绳子。李自在脸色羞红,眼泪立刻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幅跋扈的表情,刚要说“看本大小姐不打死你们!”就被何渡横腰揽起,连人带绳一起躲开随后飞来的花针。

    花容月貌知道自己坏了事,立刻将门堵住,“休想逃出去。”

    何渡见走门不成,便抱着李自在朝窗口闪去,李自在吓得搂住何渡的脖子,大呼道:“别跳别跳,这是三楼啊,我——恐——高!”两人纵身越下船舫,一起砸入水中。

    花容月貌即刻奔赴窗台,朝下张望,除了水面波荡的涟漪,全无二人踪影。船上虽是灯火通明,但要想在一片黑水中找到这两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快!快!”花容来不及忏悔,对月貌道:“你去通知妈妈找人下水寻人,我去找明渊君降罪。”

    两人一边朝外奔走,月貌一边阻拦花容道:“都是我没能看紧,姐姐,这罪我不能让你一人担!”

    花容呵斥道:“不准说了,我说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快去找妈妈!”花容推开垂泪不止的月貌,两人暂别,花容才下到二楼,就碰上刚洗去胭脂和污渍的遍照明渊。

    遍照明渊周身散着淡淡的热雾,洗过的头发潮湿微卷,露出洁白的额头,他裸露着上半身,将衣服系在腰间,那骇人的红蛇纹身正盘卷在他肩口及腰处,细细吐舌盘动,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匀称,每一动作都极富力健之美。

    “姐姐,这么急忙做什么?那个女孩醒了?”遍照明渊手里正篡着何渡的那柄宝剑,尽管黑龙已逝,却没能抽离这宝剑的神武之姿。

    花容急忙下跪,颤声道:“明渊君,我……属下办事不周,让他们俩逃了去!月貌已去调人搜找,这片海域内只有这一艘船,他们绝对逃不出去!请明渊君降罪!”

    花容只觉胳膊一紧,男人已经将她扶起,“这么说那个女孩醒了?”

    “是!”花容点头道。

    “好,既然醒了,就任由他们胡闹一会,没有咒语,谁也别想从这画中逃出去,倒是你们要小心,可别受伤了。”

    花容面色微红,低头执着道:“明渊君,那取灵石的事该怎么办?”

    “幻蛇毒素已经留在何渡体内,这会应当已经开始发作,届时他会亲自剖出灵石,无需你我动手。”

    花容低声道:“那包厢里的那个男人……”

    “不必担心,他说他绝不会插手,若是我们能在这幅画中取走灵石,他就向东兴宫认输。”遍照明渊思索间,将手中宝剑递给花容,“你将这剑摆去好拿的地方,届时他要剖心,用这个趁手些。”

    “可是明渊君,若那个男人临时插手,我们该如何是好?”

    遍照明渊握住花容的手,温声安抚道:“姐姐不必担心,他若真要插手,也是男人之间的交手,绝不会伤到你们,去吧。”

    “好……好……”花容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她咬咬牙,抱着剑,快步走开。

    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一群举着火把的大汉将甲板上的众人全部扫回大堂,火把如流动的黄线绕着船沿亮了一圈,船头栏杆处每隔十米就有一个人把守,何渡在水中贴着船身缓缓游动,细细寻找着缺口。

    李自在跟在何渡身后小声道:“冻死了,这些蠢材,干嘛捉我啊!不该是我指挥她们挖灵石吗?”

    何渡侧脸看向李自在,夜间清光,他脸边发间均挂着水珠,却毫无狼狈姿态,他低声道:“你知道屠户无过最讨厌什么人吗?”

    “什么人?”李自在好奇道。

    “不能成事的废物。”何渡说完这句话,李自在就已经挤出眼泪,何渡吓一大跳,立刻捂住李自在的嘴,辩解道:“你哭什么?我说她讨厌废物,又没说你是废物。”

    李自在小声哽咽道:“你这和说我是废物有什么区别,反正我就是最没用的那个,本来这任务也不是我的,是我大师姐的,是我天天在大师姐后面吵闹,她才让我来的。师傅后面又派了别人,指定是知道我靠不住,她们压根就没指望我能成功呜呜呜……我就是这样,明明没这个能力还总觉着自己可厉害,心比天高,其实就是一个废物呜呜呜……”

    何渡心道你这不是对自己的认知挺清晰的吗,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安抚道:“好了,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待会趁我不注意把我心脏挖走不就好了,她们还没你离我离的近,别自暴自弃了。”

    李自在听着何渡哄她,也不哭了,“我跟你说,师傅新派来的那个人是个变态,我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他在易容,把我给吓一跳,他还一直跟在我身后嘤嘤怪叫!然后就给我弄晕了,一定是他们怕我坏事,先下手为强。”

    何渡一想到遍照明渊顶着那一脸胭脂跟在李自在身后边跑边嘤嘤叫,恶心之余还是笑了一下,他低声道:“你身上,有她妹妹的魂魄。”

    “什么!”李自在这一声有些大,甲板上的人听见动静,立刻呼道:“这有动静。”

    李自在哪里是废物,李自在是谍中谍。

    何渡抓住李自在,沉声道:“憋一口气。”

    李自在照做,何渡带着她潜下水,朝船尾绕去。

    两人来到船尾,何渡先扶着李自在,让她爬上去,“一会上了船,你就去找那个有红蛇纹身的男人,他叫遍照明渊,你身上有他妹妹的魂魄,他不会伤害你,如果被抓住了,就大喊救命,说你是去找遍照明渊的,听明白没?”

    李自在攀上船身,问道:“那你呢?甲板上戒备森严,我一上去肯定被抓!到时候你不就暴露了。”

    何渡叹一口气,垂下脸,咬唇道:“抓住就抓住吧,反正也逃不出画,总不能在水里一直泡着,总之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李自在拧着眉,对着何渡竖起大拇指道:“道长,虽然我们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你这个人真是好人,我李自在不会忘记你的,你放心,我上去就把他们引开,你赶紧去找你相好,我看他人也不错,肯定不会抛下你,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渡在水中静静凝视着李自在,李自在转回头,继续往上爬,边爬边低声道:“道长,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引开甲板上的人,我虽然不聪明,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蠢,我帮你不是因为我被你的美□□惑了,也不是真的中了你的苦肉计,只是因为你在花容月貌手上救了我。”李自在的声音小若蚊呐,但是何渡何许人也,这几句话他一个字也没落下。

    何渡心有愧疚,但是不多,这是礼尚往来的事,更何况李自在根本就不会有危险,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若是在这里栽下,他就无法将灵石还入易天峰。

    易天峰自仙台筑基后,变成了人间直往仙京的通道,也就是说,这座山连着人间与仙界。经过千年的修养,易天峰已经稳定下来,若能在这个时候将灵石还回去,断了两界联系,收回天地间四散的灵气,就能让天地恢复正常,妖魔鬼怪无法修炼,也会停止生长规模,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会回到地府修撰花名册,慢慢赎罪。

    他要恢复人间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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