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漂亮少年对宁尘下而言,不过只是一餐的小点心,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充其量只是比其他猎物更细皮嫩肉一些、更……
……更漂亮一些。
他心里这么想,手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触碰水清浅被他掐出来的伤势,宁尘下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很用力。
如果他真想伤害水清浅,在一秒之内就能掐断水清浅漂亮的脖子。
……脆弱的人类。
指尖只是稍微触到伤处,却被对方猛得闪开,水清浅掌心抵桌,撑着身子向后挪了挪。
他紧张时会不自觉地微微咬唇,明显的唇珠被咬得下陷,嘴角是向下抿着的,眼睛的近视度数不算很深,却显得眼睛雾蒙蒙的,视线的焦点微微散开,显得有点呆又有点笨,可爱又可怜。
漂亮的眼睛在这会,却眼神戒备地看着宁尘下,眼底的紧张与害怕一览无余,甚至还能看出几分不经意流露的厌恶与抵触。
宁尘下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
“怎么?”宁尘下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这其实是一种自尊心受挫的表现,“你很不爽?”
那不然呢?
水清浅在心里骂他,你有病吧。
掐他脖子也就算了,竟然还随便摸他那里……
水清浅真的疑惑了,难道这个世界是有什么限制级设定吗?
他一声不吭地瞪着宁尘下,觉得这个男鬼真的好恶心。
你可以去死吗?就当是为了我。
【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离开这……】
话还没说完,水清浅就感觉眼前一晃,紧随其后的是不算陌生的窒息感,手肘狠狠擦过木桌时留下火辣辣的痕迹,脑袋撞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那只冷而发青的手,重新掐了上来。
宁尘下居高临下地扫视水清浅,眼底的傲慢简直是藏不住。
身下的人难受地呜咽,犹如案板上待宰的鱼。
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他微微俯身低头,凑到水清浅颈间,仔细地嗅了一番。
幽幽的香气盈满鼻腔,如同早春刚化的雪,又如同隆冬时节败在雪地里的落梅。
又冷又涩。
倒是和他的名字很相符,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但除了好闻的体香之外,水清浅身上还笼罩着另一股味道,闻起来像是渗着血味的锈铁,属于龙族,气息森然而漠然。
这气息的主人对宁尘下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宁尘下脸色不阴不阳地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说话的声线端得四平八稳,但其实那股醋到尖酸刻薄的味道完全藏不住,“克莱因可以,轮到我就不行了?”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你身上那股难闻的畜生味,用艾草熏个十次八次都去不掉,都不知道被克莱因上过几次了,还在这里装什么纯?”
……我、才、不、是!
水清浅在心底大声反驳,但他被掐得说不出话,视线的边缘发黑,眼底漫起的水雾又让眼前模糊不清。
这次宁尘下似乎是认真的,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肺腔内的氧气只出不进,逐渐稀薄,水清浅觉得眼前发黑,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后他两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的样子和睡着没什么区别,发丝微乱,有一种凌乱的美感,脸颊泛红,染上一层堪称是靡丽的色彩,眼睛闭起,更显得睫毛长长翘翘,嘴巴微张,让人忍不住恶意揣测,他是在故意索吻。
宁尘下松开那只掐着水清浅脖子的手,转而抬起掌心,轻轻地阖在水清浅闭起的眼上。
掌心处传来毛茸茸的痒意,宁尘下猛得在瞬间缩回手,仿佛触电。
他扫了一眼水清浅张开的嘴巴,下意识抿了抿唇,宁尘下的喉咙发干,被压制已久的食欲重新满上,他垂目解开水清浅衣领上的纽扣。
白嫩的皮肤暴露的空气中,肩胛的线条流畅。乌黑的青发松散垂下,靠近脸颊的部分几乎被洇湿,宁尘下动作很轻地帮水清浅整理头发。
刚才掐水清浅的力道有多狠,现在帮水清浅理头发的动作就有多轻。
指尖撩起几缕头发,无意识地放在手中把.玩。宁尘下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他想起自己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水清浅的场景,思绪渐渐深.入,在却在触及不堪回首的往事时猛然抽离。
宁尘下低头看着水清浅沉睡的漂亮侧脸,他扯了扯嘴角,却连自己也分不清是笑还是嘲,“你倒是一点都不记得我。”
“……我不会再喜欢上你了。”
宁尘下猛得俯身,压.在水清浅的身上,尖锐的虎牙不带一点怜惜地刺入皮肉,猩甜的鲜血流入喉管,缓解了宁尘下几百年来的饥饿感,他脸上表情又不由自主地变成迷恋。
如同饮鸠止渴。
水清浅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在昏睡中下意识地去推埋在他肩颈的宁尘下,却无济于事。
“好疼……”他无意识地呜咽。
宁尘下没有理会水清浅的抗议,他的瞳色竟由深黑逐渐转变为和克莱因一样的赤红,虎牙也越发的尖锐,他的身后隐隐约约出现了几条内里透明的狐狸尾巴,尾巴在空中兴奋摆动时又触不到实体,竟是直接穿透了他身后的书柜。
他沉迷于水清浅的身体,几近于入魔,因此没有留意到第三者的逼近。
金发青年拄着绅士必备的拐杖出现,他扶着高顶帽的边缘,微微抬帽致敬,虽然并没有人搭理他。
他的注意力在一开始就被躺在桌上的漂亮少年夺去,虽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水清浅被乌发挡住的小半张侧脸,和那只无力垂下桌沿的手。
“老兄,你有点过分了,”他拄着的拐杖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看还是平平无奇,滚圆的柱身整齐光滑,没有半点锋利的弧度,抬起扫过时却刮起一阵凌厉的风,直指宁尘下的脑袋。
锐利的冷意袭来,宁尘下微微偏头,但已经来不及闪躲,只好用肩生扛,左手从肩处被.干脆利落地剁掉,切面平整。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但令人讶异的是,伤势处只是一片漆黑的不明物质,就像内里透明的尾巴一样,怪诞而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