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
生了。
第一百零八个。
骨丹喜滋滋地抱着第一百零八个孩子走出了屋外，我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钻入被窝。
彻夜的生产让我身心俱疲，我昏沉睡去。
半夜。
骨丹扒着我的耳朵说，孩子又被老神仙丢出来了。
……我就知道。
皱皱巴巴的孩子又被他捡了回来，我看着怀里的小丑鬼，面无表情地说，别送了，我自己养。
骨丹掐着手指算钱，“你那彩礼养孩子都用完了，这个月的租金还没给，其余的一百零七胎……”
“夭折了一百零七个。”
“哦。”我阴阳怪气，“还不是你血脉不纯。”
“我血脉不纯？”骨丹捏着我下巴，“我血脉不纯能让你怀上一百零八个？”
我懒得和他说话，翻了个身把臭小鬼放怀里，便合上眼睡觉了。骨丹自顾自嘀咕许久，见我不说话，忍不住戳戳我的后背，“你就没怀疑过是你的问题？”
我连眼皮子都懒得掀，“我有什么问题，我都能怀一百零八个了。”
骨丹摩挲着下巴，“难不成……”
他看着我，语出惊人:“我俩都不行？”
“……滚。”
02
骨丹被我赶走后，半夜又偷偷溜进了屋。
丑小鬼睡得正香，我侧躺在榻上撑着头，一边戳着他的脸颊一边嫌弃道:“和你一样丑。”
骨丹摸摸自己的脸，“嘿“道:“你上外边儿看看，我这脸也是数一数二的俊美好吧。”
“那他怎么长得这么丑？”
“我怎么知道。”
“难不成……”
骨丹看着我，开始诋毁:“这其实是卫焕的孩子？”
“你在怀疑我？”
骨丹掐着手指数，“你之前又喜欢卫焕又喜欢闲澹又喜欢萧元的，让我怎么相信你。”
“哦。”我懒洋洋看他，抢过臭小鬼手里的拨浪鼓就往他身上扔，话语夹枪带棒，“之前的一百零七个孩子给狗生了。”
“……最后一个给狗生了。”
“狗说话。”
“狗说话！”
眼看着我俩就要吵起来，丑小鬼忽地从梦中惊醒，“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摸摸襁褓。
果然湿了。
我:“……”
骨丹:“……”
算了，休战。
03
折腾大半夜，好不容易给换完了尿布，又喂饱了丑小鬼，我和骨丹才双双倒回榻上休息。
沉默许久，骨丹转头看向我，“还生不？”
我闭眼翻了个身，嘟囔道:“不生了，不给狗生孩子。”
骨丹却突然温柔起来，“再生个？”
我摸摸肚子，想到之前的一百零七胎，一时怒从中来，一脚把他踹下了榻，“滚，要生自己生。”
骨丹揉揉屁股，“你会后悔的。”
我冷笑一声，“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可以滚了。”
骨丹看着我，不说话。对视许久，我倒回榻上，率先败下阵来。抓抓头发，烦躁道:“滚回来。”
骨丹喜滋滋滚回来了，把我和丑小鬼揽怀里睡觉，“还没取名呢。”
我看着丑小鬼，“啧”了一声，不耐烦道:“脸这么圆，叫圆圆算了。”
骨丹问我:“这么随便？”
我闭着眼，“你又不在意。”
骨丹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
我懒得说话。
我很难说清楚我对骨丹的感情。
他了解我的所有，但我对他的了解却微乎其微。
可谁叫我喜欢他，我便只能认栽。
……罢了。
见我不再说话，骨丹也识趣地静了下来。
只是半夜在听到我平稳的呼吸声时，他却起身为我掖了掖被角，在我额角落下一吻。
……刻意撩拨。
可我却仍在沉睡中，无所察觉。
04
骨丹又走了。
又只留下我和丑小鬼在屋里。
前一百零七个孩子就是在他走时夭折的，我不知道这次丑小鬼的结局会如何，但应该多半不会太好。
他一走就是三百六十三天，在第三百六十天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丑小鬼也奇迹般没有夭折。
他回来时丑小鬼正在我怀里咬着手指玩儿，瞧见他的身影，丑小鬼扑棱着白白胖胖的手臂，便准备兴奋地朝着他奔去。骨丹将他拎了起来，表情有些稀奇:“嘿，这次居然没夭折？”
我随手将摇篮拉了出来，继续阴阳怪气:“托你的福，你走之后我俩都活得好好的。”
他走得太久，丑小鬼这时候眉眼都长开了，笑起来时可爱得紧。骨丹揪揪他的脸，这儿看看那瞅瞅的，跟着他玩儿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道:“不错，长得和我一样俊。”
骨丹朝我竖起大拇指，“会生！”
我懒得看他，揪起丑小鬼顺势踹了他一脚，便抱着孩子进屋了。骨丹挠挠后脑勺，也不顾腿上被踹出来的泥印，便跟着我进了屋，“你猜我这次找到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找到你旧情人了？”
“……我哪儿来的旧情人？倒是你，你和……”
“左?！”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骨丹眼神一凛，一个闪身到了屋前，“啪”地一声把门一关，语气不善:“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焕闻声，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我来找左?，开门。”
骨丹眸中隐隐约约有戾气在闪动，“左?是我妻子，你来找他？你什么身份？”
眼看两人就要原地干起架来，我逗弄着小丑鬼，淡淡道:“让他进来。”
骨丹看着我，攥紧拳头隐忍半晌，终是忍气吞声地开了门。卫焕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左?，我……”
“出去。”我礼貌开口。
卫焕呆在了原地，骨丹闻声，狗尾巴瞬间翘了老高，得意洋洋道:“听到没有？出去。”
我淡淡瞥他一声，语气淡淡:“你，滚出去。”
骨丹:“……”
05
骨丹最后又狼狈地滚了回来。
我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勾起唇角问他，“这半年玩得怎么样？”
骨丹跪在我面前，语气讨好:“没你好玩儿。”
“哦？”我唇角笑意更甚，拿鞭柄去摩挲他的下巴，姿势带着撩拨，“这么说，还是我好玩儿？”
骨丹被我撩拨得心猿意马，“自然……”
“啪——”
鞭子猛地甩出，在骨丹手臂上抽出一道血痕。我猛地收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是不告而别，好玩吗？”
骨丹舔了舔犬齿，看着我，按住了我的脚腕，肌肉线条在烛光之下若隐若现，“左?，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
“想啊。”我将足搭上他的肩膀，又缓缓将白皙的足背贴到了他的脸庞，轻声道:
“想该怎么把你锁起来。”
骨丹哼笑了一声，侧过脸来亲吻着我的脚背，“锁我？你锁得住吗？”
我冷冷看着他，“你想逃，我当然锁不住你。”
骨丹抽出我手中的鞭子，唇角挂着笑容，“若是我——不想逃呢？”
小腹落在他掌心，他眯眼看着我:“再给我生一个，嗯？”
“再给你生一个，你好拿去供奉老神仙么。”
“怎么会。”
骨丹捏着我的下巴，语气带着笑意，“我怜你爱你，怎么会把孩子拿去供奉老神仙。”
“除非——”
“除非你说的是假话。”
我冷声拆穿事实，骨丹却并不恼羞成怒。他摩挲着我的脸，很亲昵地亲了亲我的唇，“也许吧。”
“第一百零九个，继续。”
衣衫被解下。
我看着他，说:“骨丹，我恨你一辈子。”
骨丹触摸着我颈部的搏动，热气吐在我胸膛前，极尽暧昧，“无碍。”
他笑看着我，“我当你在说你会爱我一辈子。”
我闭眼，静默不言。
只是在骨丹探出舌尖舔舐着我的泪水时，我眼睫一颤。
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慢了一拍。
我恨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