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开放式的,傅斯年进来的时候祁今月刚取出黄油。又转身洗小番茄。
傅斯年在玄关换了鞋,洗手的间隙祁今月对他指了下:“冰箱在那边。”
“嗯。”男人脱下外套,家居服下是一件白色的短T,露出精壮的手臂。线条流畅漂亮,腕表换成了一只黑色的。
塑料袋发出略微窸窣的声响,缓缓的水流漫过指尖,祁今月往后探了下脑袋,又猫猫祟祟地转回来。
买的什么菜啊。神神秘秘的,还不给看。
小气鬼。
黄油在渐起的香气里慢慢融化,窗外的雨珠打在玻璃上又滑下来。雨天的白噪音让一切都慢了下来。
祁今月回头,小砂锅里排骨汤的香气浓郁,傅斯年拿着她买的堪称迷你的小锅,轻松掂了几下,炒出一盘脆三丝。
人夫。
这个词一冒出来祁今月就飞快止了思绪,偏他还在这时叫她:“还有多的盘子吗?”
祁今月又拿了一个放在他手边,傅斯年盛菜出锅。
色香味俱全,比祁今月想象中惊艳许多。
“吃饭。”
一顿饭吃得也算有滋有味,毕竟都是祁今月爱吃的菜。不知不觉间就又盛了一碗米饭。
“慢点吃。”傅斯年给她舀了一碗排骨汤,又顺手去回消息。指尖在桌上点了两下,起身去接电话。再回来时,他手里拿了一听啤酒。
“介意吗?”
“你想喝就喝。”祁今月继续扒着饭,她冰箱里存货不少,但都是味道很好度数不高的酒。
祁今月在家画画,有的时候会喜欢自己调酒喝。傅斯年晚饭没有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一瓶。
祁今月就不一样了,她有些撑。
傅斯年做的那几道菜,都光盘了。祁今月感觉脸上烧得厉害,听见他似有若无笑了一声,只小声强调了下自己这些盘子都很小的。
“嗯。”对方没反驳,但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
祁今月干脆不和他说了,自己在客厅走了两圈消食。任由傅斯年收拾残局,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桌面也料理得一尘不染。
他将祁今月惯常喝水的杯子洗好,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外套,走到了玄关处:“多谢款待。”
其实她牛排煎得有些硬,真要说起来,还是傅斯年做的菜更好吃。但祁今月不会拉下面子承认,只在客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傅斯年已经出去了。
听见房门传来的动静,祁今月感觉到一丝不可置信。
狗男人吃完就这么走了?!!
玄关处安安静静的,显示人真的走了。
祁今月哒哒哒趿着拖鞋走过来,隔着猫眼往外看,对面的那道门紧紧地关着。
“……”
祁今月站了有三十秒,怒而回卧室。跳动的西瓜像傅斯年的脑袋,祁今月面无表情手指划过。
咔嚓一刀,西瓜断为两半。
邪恶的玩了一把切水果,微信响了两下。祁今月看见姜文给自己发的消息,起来改了课件。又把这一周画完的插画翻出来上色。
三个小仙女的群里也热闹起来,闻熙熙下班了。
【我今天听同事说,临江路那边的产业园运行起来了,好像就是寻月科技。那不就是傅斯年的公司吗?按理说,他真回国了,他来找你了吗?】
【@今夜有月@今夜有月@今夜有月。】
祁今月手里正忙,但抵不过闻熙熙在群里刷屏,罗吟也跟着八卦。
她不得已从椅子上滑过去摸到手机,回。
【他现在住我隔壁。】
群里安静一会儿,立马就炸了。
罗吟:【?】
闻熙熙:【吃瓜.jpg】
闻熙熙:【哇塞什么情况啊!这么迅速!!傅总还是太有实力了!!】
手机打字不过瘾,闻熙熙干脆弹了视频过来。
三只小仙女凑在一起,话题开门见山。闻熙熙最擅长调动氛围,祁今月本来就小邪仙上头。公主殿下的怨气自然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闻熙熙的口才最是好,句句说到祁今月心坎上。
祁今月在另一边恨不得举着应援棒给闻熙熙加油助威,三人你一句我一言战斗力堪称顶级。
祁今月忘乎所以,听见门铃声也没多想。从来没想过傅斯年会去而复返。
即便中间隔了近一个半小时。
闻熙熙敷上了面膜,还没怎么看镜头,依旧在持续输出:“月亮,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去谈一个比较好,虽然找他那么帅的不容易。但现在年轻的漂亮小孩儿多的是。”
“傅斯年都一把年纪了,哪有儿小奶狗会疼人。”
闻熙熙说完不见有回应,才发现视频的角度变得很奇怪。像是从下往上俯视,即便如此,屏幕里的那张脸也依然很完美。
闻熙熙爆了一句粗口:“靠!公主你还真找了啊!这小奶狗看上去好帅!!”
闻熙熙说完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聊天框里罗吟给她弹的微信都快炸了。
【你眼睛被面膜糊住了??】
【那就是傅斯年!!】
闻熙熙:【!】
闻熙熙:【太久没见了没认出来!】
当场说人家坏话被抓包,闻熙熙尴尬地脚趾都要抓地了。当场便把视频给挂了。
留下更为冲击的画面给祁今月和傅斯年。
虽然的确少见这种大场面,但祁今月也还算沉得住气。她不慌不忙地把手机熄了屏:“有什么事吗?”
“喜欢小奶狗?”
祁今月拖鞋下的脚尖也抓起来了。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傅斯年便从门外进来。房门咔嗒一声关上的同时,祁今月也缓和过来。
重新抬眼去看他,这才发现傅斯年似乎已经洗过澡,这会儿身上换了一套浅蓝色的睡衣。发丝蓬松柔软,带着一点微微润和的湿气。
离得近时,能闻见几分沐浴露的香气。
祁今月脑子有些宕机,傅斯年已经向前一步临近她。
“肚子还涨吗?”
“什、什么?”
氛围好像莫名得有些不对劲,祁今月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有些快。似乎只是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傅斯年就低下头来。
祁今月已经很久没有接过吻了。但在唇瓣相贴的瞬间,记忆总是来得汹涌又澎湃。
像他们分别前夕的那个吻一样,傅斯年用力又急促,祁今月只能被迫承受。
她被吻得向后退了一步,贴上墙壁。被傅斯年直接揽着腰抱起来。
“你家的酒醉人。”
他神态认真,一时间,祁今月竟然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傅斯年酒量有那么差吗?冰箱里的那些存货她可都是当饮料喝的。
正想着,后颈又被重新覆住。
“专心一点。”
窗外的雨下得大,室内的衣物散落一地。床头开了一盏小灯,掌心顺着皮肤滑到腰线。
很细,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两只手掌控得更牢固,撞起来也跑不了。
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祁今月有些发抖。傅斯年暂时缓和了动作,手也轻轻揉着她的腰。
祁今月面色潮红一片。眼睛像一汪拢着水雾的泉,发出一些可怜的气音。久久缓不过来,被亲也没有力气。
可是人又被抱了起来,这次是从后面。祁今月被撞得腰已经塌下去。她回眸的时候眼睛里是真的起了水雾,可身后的人不为所动。
“傅斯年……”
力道没有丝毫的缓和。
“傅斯年!你聋了吗!我——”
“没聋。”下巴被捏着往后接了个深吻:“我疯了。”
房间里的味道已经散了,空气里更多是窗外雨水的味道。祁今月眼睫颤了颤,醒了。
昨日下过一场雨,醒来倒是天晴了。她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房间,不记得怎么睡到客卧来的。
好在傅斯年把她手机拿过来了。
十二点,还好是周末。祁今月又靠了回去,三人小群里没有一条消息。
感觉骨头被人拆了。
罪魁祸首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祁今月懒得动。索性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慢慢意识到什么。
傅斯年还算有良心,给她重新换了一套睡衣,也知道上药。更多是没什么力气的感觉,祁今月躺了一会儿坐不住,下床的时候就老实了。
她正想龟速地坐回去时,傅斯年进来了。
他蹲下来给她穿好袜子,手穿过膝盖抱她去客厅。厨房里香味很浓郁。
“你做了什么啊?”
“鸡汤。”
傅斯年把她抱到沙发上,就去洗手盛汤了。祁今月脑子还乱着,深刻怀疑自己的冰箱存货害人不浅。
她没有怎么与对面的男人直视,却抵不过傅斯年非要过来和她坐在一起。
腿被握住的时候祁今月几乎是应激一般地往旁边躲了躲,汤都差点撒了。
一把散架的骨头也跟着疼。
祁今月憋红了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尽力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傅斯年,现在是白天!”
“那晚上就可以了?”
祁今月第一次惊觉,傅斯年脸皮原来能这么厚。
“开玩笑的,只是帮你按按。”傅斯年说着就帮她按起来,动作倒是清清白白,不像是要耍流氓的意思。
但他接下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顺便来聊聊我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