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裂缝入口，像张被撕烂的嘴，硫磺混着血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怎么闻怎么不舒坦。

    王悦宜他们仨，猫着腰就往里钻。墨渊打头，没用任何探测器，全凭感觉，在那些七扭八歪的石缝里穿梭。

    “左边，那石头不对劲。”墨渊压着嗓子提醒。

    王悦宜和轨迹赶紧绕开。

    那地方瞧着普通，其实藏着克拉克库的监测点，专抓他们这些“非深渊生物”的信号。

    墨渊在这儿，跟回了自己设计的游戏后台似的，埋的雷，在他眼里根本藏不住。

    三人身上亮起淡淡的光晕，是伪装装置，模拟深渊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波动。

    这玩意儿挺考验技术的，得全神贯注，还得靠周围环境配合。王悦宜的精神力跟装置连着，一丝不苟地稳住能量场。

    这一路哪儿是溜达，克拉克库的巡逻兵、自动化防御系统，到处都是。

    一队巡逻兵悄悄摸过来，手里的探测器闪得跟催命符似的。

    “仨人，两点钟方向。”轨迹低声报点，手里的刀攥得死死的。

    王悦宜眼神一凛，“时间锁！”

    眼前世界瞬间定格，雨点、灰尘，敌人刚抬起的枪口，全僵在那儿。

    她像道鬼影穿过去，手术刀寒光一闪，咔嚓，切断士兵机械臂的能量线，另一刀直接扎进旁边那人的神经接口。

    拆自动化防御更像做手术，得在时间恢复前，把核心的能量线剥出来。

    每弄一下，她脑子都嗡嗡的，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

    时间一恢复，士兵们就跟面条似的软了，倒在地上，防御系统也悄悄歇了。

    整个过程，没声没响，利索得很。

    碰上绕不过去的地方，轨迹就出手了。他手里的火焰不是乱烧的，而是精准地射向关键点。

    金属化了，电路糊了，路一下就通了，火焰爆一下还能把他们的动静给盖住。

    墨渊呢，就是那把尖刀，也是那块盾牌。不能躲的时候，他直接就上了。

    他的格斗，早就不像人了，每一拳、每一脚，都跟能把山劈开似的。

    他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敌人堆里钻来钻去，出手又准又狠，一点多余动作都没，就是快、就是管用。

    克拉克库那些改过造的战士，在他面前就跟纸糊的似的，一下就被撕烂、打趴下。

    扫荡一个哨站的时候，王悦宜在一个坏掉的终端里翻出了一份实验日志。

    编号是“回收F7”，记着怎么改造一种叫“失败品”的活体。

    冰冷的字眼下面，是让人看了心里发毛的残忍。她看到那些被折磨、装芯片、最后被扔掉的“失败品”，一股火就压不住了。

    这些“失败品”，跟艾伦，跟张博士说的那些症状，太像了。

    “他们不是研究，是在造怪兽。”王悦宜的声音，带着一股压不住的冷气。

    轨迹脸也黑了，呸了一声：“这帮孙子，拿人不当人！”

    墨渊眼睛深邃，没说话，但身上更冷了。他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也许，他知道的更多。

    靠着王悦宜的分析、轨迹的火力，还有墨渊那绝对的武力，他们磕磕绊绊地穿过了外围防线，到了“衔尾蛇核心”的深层入口。

    这地方跟外面完全不一样了，石头扭曲得更厉害，空气里全是呛人的深渊能量，好像有无数声音在你耳边嘀咕，想把你脑子给搞乱。

    入口是个大圆圈，地上刻着一个巨大的、看着老掉牙的衔尾蛇标志——一条蛇咬着自己尾巴，是个完美的圆。

    这标志不是刻上去的，是用那种泛着紫光的晶体弄的，跟溶洞里的一样。

    更怪的是，标志中间有个巨大的装置，看着像金属和紫晶弄的，正慢慢转着，发出低低的嗡嗡声。

    它像个巨大的心脏，正不停地从地底深处吸着什么，那股能量，又黏糊又邪乎。

    这，就是保罗·克拉克库的“衔尾蛇核心”？

    他们没耽误工夫，一头就扎进了入口，进了“衔尾蛇核心”里头。

    里头的结构，王悦宜这个医生，这个人类，完全没见过。

    这不像啥建筑，更像是个活的肉团子。墙壁是扭曲的金属混着一跳一跳的血管，空气里是消毒水、铁锈，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烂味儿。

    整个地方像个巨大的、全是活肉的机械迷宫，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的地在微微地动，墙上的“血管”在跳。

    这地方本身就带攻击性，空气里看不见的能量流想干扰他们，想让他们晕头转向。

    “小心点，这儿…不对劲。”轨迹小声说着，抓刀的手更紧了。

    墨渊的脸挺沉的，他感觉到这里的能量压迫，比大裂缝深处还厉害。

    这是被压缩利用了的深渊能量。

    他们碰上了克拉克库最厉害的看门狗——“主教护卫”。

    这些家伙不是普通改造人，他们混了人、机械、深渊生物的特点，长得吓人，厉害得要命。一个护卫拿个大能量斧子，另一个身上能渗出腐蚀人的液体。

    他们动作快得像鬼，劲儿大得离谱，好像对他们的招数门儿清。

    一个“主教护卫”猛地朝王悦宜扑了过来，大机械臂带着呼呼的风声。

    王悦宜侧身躲开，手术刀在她手里闪着寒光。她躲的时候，眼睛瞟到了对方身上没被金属盖住的地方。

    那些金属缠着肉的地方，还有身体里隐隐约约能看到的芯片，让她心里猛地一跳。

    “他们的芯片…跟艾伦的一样！”王悦宜喊了一声。

    墨渊和轨迹也注意到了。

    这些“主教护卫”，竟然是克拉克库的实验品，编号可能比F7还靠前，也许是更高级的“回收F34”？

    这说明保罗不仅在做那些低级的活体实验，还造出了这种结合深渊力量的厉害改造战士。

    迷宫深处，场面更吓人。他们发现一个大处理室，里面堆满了实验失败的残骸。

    那些扭曲变形的胳膊腿、碎掉的芯片、还有认不出是什么的肉块，无声地控诉着保罗有多疯、多残忍。空气里那股烂味儿浓得让人想吐。

    王悦宜在残骸堆里找到一块坏得挺狠的电子板，费了点劲儿恢复了点数据。

    这是一份早期的实验日志，记着怎么把深渊能量跟活体弄一块儿，还有一个叫“集体意识网络”的早期想法。

    日志里写着，通过这个网络，能把所有改造体的大脑连起来，变成一个统一的、只听“主教”话的厉害意志体。

    “这孙子…是想造一支没有脑子的军队！”轨迹咬牙切齿地骂道。

    墨渊呢，利用他对游戏底层代码的了解，在看着乱糟糟的迷宫里找规律。

    他能“看”到那些藏在墙壁里的能量流和代码点，领着他们避开要命的陷阱，找到能走的路。

    有时候，他会停下来，轻轻摸摸墙上的一处“血管”，好像在跟这个活着的迷宫说话。

    他们几个费劲巴拉地穿过迷宫，每转一个弯，那股能量压迫感就重一分。

    深渊的嘀咕声越来越清楚，好像就在耳边吼，想把他们的精神防线给撕烂。

    就在他们快要穿出迷宫，靠近核心区域的时候，一个堆满了残骸的角落里，一丝微弱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快不行的实验体残骸，身子已经扭得不成样子了，但眼睛里还闪着一丝微弱的人光。

    它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低哑、断断续续的声音：“主教……他想让我们……成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