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被邻居家旺财的“汪汪”声准时叫醒,洗漱好拿起一直闲置的相机,临出门看到桌上的那张明信片愣了愣神随即把它收进了抽屉里。
“小苏,出门去耍啊,今天打扮的好乖哦”
“谢谢奶奶,我今天准备去拍照”晃了晃手机的相机,“那我就先走了哈。”
这个城市总是能带给人踏实和温暖。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我来到了附近的农贸市场,这里有着商场里感受不到的烟火气”
“在录视频?”
“杨溯”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
“吓到你了吗”
“你怎么在这?”
“买菜,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
“那一起?”我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硬挺的背影,晨曦给他渡了一层光。突然又想起那张泛黄的明信片,不知道这背后又有着一段怎样的前程往事。杨溯带着我在人声鼎沸的菜场里穿行,七拐八拐后带我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具年代感的面馆,木质的老旧桌椅,坐下会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天花板上悬挂着转起来“咯吱咯吱”响的吊扇,墙面上贴着的报纸已经卷边。
“苏泱,你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
“李叔,两个二两豌杂。”
“阿溯噻,那是你的对象哇,幺妹多乖的,你小子可以嘛”
“不是嘞,一个朋友”杨溯操着那一口蹩脚的方言跟老板交谈着,我抬眼往外看,蔬菜摊前白发阿婆用指甲掐菜梗检验菜的新鲜度,猪肉摊里老板的刀刃与案板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菜贩子一边称重一边用方言交流着,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踮起脚认真的挑选水蜜桃,一个菜市场就是一部烟火人间。
“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视线。
“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边旅游?”
“嗯,来这边找找灵感”我看着杨溯疑惑地眼神又解释道:“我是网文作者”
“原来如此”。说话间李叔将两碗面端上了桌。
“尝尝吧,李叔在这开了好多年了。”搪瓷碗里的耙豌豆和肉臊子包裹住微黄的碱水面,上面点缀着翠绿的小葱。将镜头对准面前的这碗面,按下快门。
“李叔,我们走了哈”杨溯回头冲着后厨喊,没有回应,后厨铁勺撞得搪瓷碗叮当响。。
“苏泱,要不一起逛逛?。”
“好啊”我拿着相机跟杨溯并排走在一起,他带着我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走到最末尾的菜摊前停下。
“阿溯,又来买菜啦”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独臂女人,我注意到她残缺的右臂,空荡荡的袖管在晨风里轻晃,像被风揉皱了的梧桐树叶。春梅姐笑着拿起一个塑料袋,用左手指尖轻捻开递过来。
旁边买菜的阿姨弯腰凑近:“老板儿,给我称两斤空心菜。” 春梅姐笑着应声拿起秤杆,秤砣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银线。“刚好两斤哈,我再搭你一把葱葱儿。”
春梅姐转身从菜摊旁的粉色小背篓里拿出一把带着露水的青葱,塞进了称重装好的塑料袋里。此刻我的目光被那个小粉背篓吸引,淡粉的底色上面还画着好看的卡通画。
“这个小背篓是定做的吧”
“那是我姑娘画的,她就爱粉红色”提起女儿,春梅姐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骄傲。
“真好看,你女儿一定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春梅姐,小满上小学了吧。”杨溯拿起一把青菜放进秤盘里。
“已经上三年级了,大娃娃了”春梅姐称好后照例从背篓里拿出一把葱塞进袋子里。这质朴的人情味在此刻静静流淌。
“可以拍张照片吗?”我指着那个盛满爱的背篓。
“当然,如果我姑娘晓得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喜欢她的作品,一定会很开心”快门按下的那一瞬间,爱意变得具象化,也在此刻定格成永恒。
杨溯就站在身旁默默地看着我拍完,随后拎起称好的菜:“走了,春梅姐。”我也朝她挥了挥手。
市井小巷,大概就是一座城市烟火气最为旺盛的地方。
“你跟春梅姐认识很久了吗”
“我搬来这里没多久就认识了,春梅姐独自带着女儿,那个时候小丫头总是跟个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春梅姐是个实在人,从来不会缺斤短两,而且不管买多买少她总是会搭一把葱,这么些年一直如此。”
“她的手是?”
“车祸,她的丈夫在那场车祸里去世,春梅姐说她丈夫本来有机会活下来的,但为了保护她永远的留在了28岁。”
“小满,是她女儿的名字吗?”
“嗯,听春梅姐说小满出生那天刚好是小满。”
“那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小满,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八个节气,也是夏季的第二个节气,是二十四节气里最浪漫的命名。人生小得盈满时,小满即圆满。希望我们都在各自的节气里,等待恰到好处的成熟也能找到自己的满足。
从农贸市场出来道别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苏泱”杨溯追上来掏出手机“加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