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大倪王妃纪 > 只是在乎王府的颜面

只是在乎王府的颜面

    鹿鸣叫了些府里贴心体己的人连夜将熙云阁收拾妥当,便回了朝晖殿正殿给萧镜知复命。

    此时萧镜知正在给自己检查伤口,鸿宣不在,他只好自己给自己上药了。

    “殿下,属下已派人将熙云阁收拾妥当,派去的人都是府里签了死契的奴才,必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半个字。”

    萧镜知微微点了点头,鹿鸣办事一向是最让他省心的:“事情办得不错。”

    “殿下的伤势如何?”

    “刺得不深,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但还需勤上药,莫要染了炎症才好。属下来帮您吧。”说完,鹿鸣便上前去要替萧镜知上药。

    “本王知道你细心,但本王没这么娇气,可以自己来。王妃那里你也该照顾妥当。”萧镜知正将药抹在自己的伤口上,但说话时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水,就好像伤口上的刺痛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是。只是今日之事,您对王妃未免太宽仁了,若她日后再做出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事,该如何是好?”

    “她不会的,本王心里有数。”

    “但愿她对得起殿下的这份信任。”

    萧镜知闻言,抬眸望了一眼恭敬地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鹿鸣。

    “鹿鸣,你失言了。”

    *

    一整夜文锦奕都没怎么睡好。她只觉得自己还安然无恙地当着怀王妃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昨夜发生的种种来看,萧镜知实在是温和纯善之人,就算早知她对他产生了杀心,也愿意宽恕她,将误会解释清楚。若此事落在旁人手里,对方恐怕早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取了她性命。

    文锦奕想想都后怕。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不去探清萧镜知与敦国公府的关系,就一心想杀了萧镜知呢?

    她只知道自己领旨接下婚约的那一刻起便已下定决心要杀了萧镜知,即使一丝尚存的理智在提醒她这样的举动必然会连累家族门楣,她依然义无反顾。她觉得,这是她离仇人最近的时候,她必然除之而后快,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觉得值了。

    当她真的站在萧镜知面前时,才明白自己找错了人。还刺伤了他。

    只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萧镜知为什么说自己已经跟敦国公府分庭抗礼了呢?前敦国公爷是褚皇后的父亲,如今袭爵的这位国公爷又是褚皇后的哥哥,萧镜知又是褚皇后所出,敦国公府无疑是他在朝中最能倚仗的血亲,究竟是因何事,引得血亲反目呢?

    文锦奕很好奇,但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这些。

    她回过神来,对着镜中端详着鸾飞和凤舞给自己打理好的妆发。

    她的发髻盘得很高,其中嵌着明丽典雅的珠翠,插戴着金丝镶玉的凤钗和淡金色的步摇,发丝梳理得齐整严谨。她的妆容显得十分柔美,朱唇娇艳,面如满月,尤其是将眉眼处的妆容刻画得更加精致动人,削弱了几分英气。

    作为怀王殿下的王妃,既是要面见圣上,还是得显得温和柔美些,才不会给上位者造成不必要的压迫感,鸾飞和凤舞把这点把握得很好。

    “小姐,该换宫服了。”鸾飞提醒道,转身便将在衣架子上备好的花罗面料的天水碧色华服取下。

    “日后改口称王妃吧,这不是在国公府。”文锦奕从梳妆凳上起身,“叫梅落从嫁妆里拿点儿金疮药来。”

    文锦奕走出房门时,发现萧镜知早已在朝晖殿的院中等她。萧镜知此刻正猫着腰,观察着白梨树下的蚂蚁迁徙。斑驳摇晃的树影打在他的侧脸上,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块闪耀夺目的宝石。

    萧镜知着一身品月蓝回字纹圆领袍,腰间别着金流苏玉牌腰挂,束发而佩玉冠,高挺笔直的鼻梁和深邃疏离的眉眼与他一身淡色的服饰将他清冷的气场衬得更加明显。

    “殿下金安。”文锦奕走到萧镜知身侧,请安道。

    萧镜知转过身来,望着文锦奕,薄唇上勾起笑意,说道:“衣裳很好看。王妃今日倒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令本王刮目相看了。”

    文锦奕闻言,觉得萧镜知言语中又提起了昨日之事,便又要开口道歉。

    她正要俯下的身子被萧镜知扶起,没说出口的歉意被萧镜知拦住:“昨日之事王妃日后不许再提,不会有更多人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文锦奕点点头,这是保住怀王府的安定和荣国公府的富贵的最好方法。

    文锦奕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萧镜知:“这是荣国公府中最好的金疮药,万望殿下能够收下。”

    萧镜知伸手接过,笑意愈深:“多谢王妃好意,本王一定好好敷用。”

    萧镜知是得宠的皇子之一,府中自然不缺上好的金疮药,因而他收下的不止是荣国公府最好的金疮药,还是文锦奕道歉的诚意。

    马车已在府门外备好,萧镜知和文锦奕一同走到怀王府门外的马车前,身后跟着鹿鸣和鸾飞。

    萧镜知往前多走了几步,站在踏凳边上,扶着文锦奕先上了马车。这一幕落在了爱凑热闹的百姓眼里,足见怀王殿下对王妃娘娘的珍视。

    文锦奕上车后,萧镜知也紧随着踏上踏凳。此时,鹿鸣快步走到萧镜知身边,细声腹语道:“马车上仅有您和王妃娘娘二人,属下担心您的安危。让属下随您一同上车,护您周全吧。”

    萧镜知睨了鹿鸣一眼,一边手脚麻利地上了车,一边冷飕飕地说道:“你是嫌步行辛苦,想蹭本王的车马?不许偷懒,在后面老实跟着。”

    鹿鸣只得作罢,抱着剑跟着鸾飞一起走在马车后面。

    看着闷闷不乐惴惴不安的鹿鸣,鸾飞安抚道:“鹿侍卫放心吧,我们王妃如今是最安分守己的人了。”

    安分守己?鹿鸣祈祷鸾飞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马车上,二人并肩而坐,沉默良久,一路无言。

    文锦奕一夜没睡好,如今坐在马车上安静地闭目养神。一是她真的有些疲累,二是她不知该跟萧镜知说些什么,倒不如用装睡度过这段时间。

    而萧镜知只是好整以暇地转过头去盯着文锦奕看,他把手肘撑在腿上,手托着下巴,显得十分悠哉。

    “王妃昨夜没休息好吗?”萧镜知率先开口道。他仔细打量着文锦奕微微颤动的睫毛,看出她根本没有睡着,故而也算不上打扰了她。

    文锦奕闻言,睁开眼睛,看着眼波如水的萧镜知,眼神有了一瞬的闪躲,说道:“要面见皇上和皇后,妾身有些紧张。”

    她倒是也没有骗人,第一次以皇帝儿媳的身份面圣难免有些忐忑。只是比起这件事,她更想逃避此刻的沉默。

    只是当这么俊的一张脸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出于本能地微微惊慌了一下。

    毕竟当一只苍蝇飞快地朝她脸上飞去的时候,她也会下意识地避开,更何况是这么一张冷冽帅气的脸呢?

    “不用太担心,有父皇在,他们还不敢太放肆。只是,老四和皇后找你搭话时,你需得谨慎些应答。”

    文锦奕思索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在本王面前不必这么拘谨,拿出点儿昨天在本王面前张牙舞爪的气势来。”萧镜知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文锦奕,都替她感到不自在。

    “是。”文锦奕心想,她是再也不敢张牙舞爪了。

    萧镜知看着依然坐得板板正正,表情没有一丝松懈的文锦奕,忍不住轻笑出声,换了个话题:“你也不必紧张,本王记得你是进过宫的。”

    文锦奕确实是进过宫的,那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只是随着祖母和母亲一同进宫,参加宫中为褚皇后办的冲喜宴会。

    “是,但当时妾身还是小孩子,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印象。殿下倒是记得清楚。”

    “本王比你大个几岁,所以记得清楚。”说到这里,萧镜知眸光暗了暗,便望向随着风飘起的帷幔外的万民街景。

    二人一路再无话说。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萧镜知和文锦奕下了马车,鹿鸣被宫门侍卫取下了佩剑,鸾飞被取下了匕首。四人一同从偏门入了宫门。

    萧镜知身后跟着鹿鸣,文锦奕与萧镜知并肩走着,身旁有鸾飞扶着。觐见时王妃礼制的鞋十分精致却不好行走。文锦奕只能借着鸾飞的力努力跟上萧镜知的步伐。

    萧镜知的眼角余光察觉到文锦奕的吃力,渐渐放慢了脚步,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地揽着文锦奕的腰肢,一言不发地目视着前方。

    鹿鸣在身后看着自家主子一番温和的做派,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还是那个昨日被刺伤的怀王殿下吗?他记得他家王爷向来不是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就算王妃确有倾城之貌,王爷也不至于如此心软的吧?

    “您不必扶我,鸾飞会把我照顾好的。”文锦奕感受到来自萧镜知的触感,有些不太自然。

    萧镜知面色如常,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变化:“本王怕你走太快,在皇宫里摔了个狗啃泥,丢了怀王府的脸面。”

    闻言,鹿鸣才微微松了口气。他家王爷才不是心软,只是在乎王府的颜面罢了。

    文锦奕微微皱了皱眉,觉得萧镜知说的话实在是气人,而且不留情面,于是她上手将萧镜知搂着她的手拍掉,兀自靠着鸾飞的支撑快步走着,很快便越过了萧镜知不少。

    鸾飞见状,小声在文锦奕耳边说道:“小姐,走慢些吧,这鞋不好走路,仔细把脚磨出血泡了。”

    “就算把脚走烂了,我也不要萧镜知扶我!”文锦奕小声嘟囔道。

    “但您作为王妃,走得比王爷快,不合乎礼法呀!”

    闻言,文锦奕下意识停下了脚步,但又不愿露怯,于是继续走了起来,只是不留痕迹地放慢了一些步伐。

    萧镜知看着文锦奕的背影,嘴角默默地向上扬着,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她,与她并肩走着。

新书推荐: 那天的他 替初中同学追老公 【神动忒修斯】动物护理师与傲罗 从偷渡客到救世主 [91days]返生 千劫谶 暖舟渡星河 史馆里的学术混子 七月星火灼江城 薄荷味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