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歌姬也凑近，很认同地连连点头。
“那家伙就是该多吃吃爱情的苦吧、平时只有他让别人吃苦的份，也该让他也受受罪了！”
作为最常受五条悟迫害的当事受害者，庵歌姬愤愤不平，到最后语气都染上了咬牙切齿。
卫宫曈瞪圆了眼睛，视线来回巡视在两人之间、仔细思索着两人的话。
突然，灵光一现！她想到了一个令自己不敢相信的可能。
歌姬学姐先是担心自己被悟欺负、然后冥冥小姐说是悟在独自受苦、然后冥冥小姐又说自己是笨蛋、最后歌姬学姐说悟该吃爱情的苦。
爱情？！
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就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卫宫曈吞了口口水，语调艰难地询问两人。
“歌姬学姐、冥冥小姐、你们......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悟喜欢我吧？”
以卫宫曈纵横漫画界三十年的经验来看，她们描述的完全就是苦情男二暗恋女主角的悲惨故事。
听到卫宫曈的问话，庵歌姬反应巨大，向后跳了一大步、做贼心虚似的找补道：“不是啊、我可没有这么说啊、你可别多想！”
冥冥还是那副淡笑的样子，指尖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语带玩味。
“看来也不是笨到不能救的程度嘛~”
得到了冥冥肯定的答复，卫宫曈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了、愣在原地好半天动弹不得。
两位前辈怎么会这么想呢？难道是悟平时的没有分寸感让她们误会了？啊！好尴尬！都怪这家伙、做事完全就跟小孩子一样，现在害得她也要面临这种尴尬场景！
“那个、那个...”
冥冥饶有兴趣地看着卫宫曈面上表情不断变化，也没打断她的结巴，由着她继续组织着语言。
“那个、歌姬学姐、冥冥小姐，你们恐怕是误会了，悟只是从小没有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他不懂男女之间的距离感啦，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说着，卫宫曈还重重点头，似是在肯定自己的话。
“嗯、就是这样的，你们可千万不要想多了！”
眼见庵歌姬心虚地跑远，卫宫曈迷茫的目光又对上冥冥。
她见卫宫曈这幅傻乎乎的样子，没忍住笑意，抬手又揉了揉卫宫曈的脑袋。
“你还小呢，不用想这些事情、好好享受青春吧。”
卫宫曈呆愣愣地点头、但注意力已经全部被先前暴露出的信息量吸走了。
虽然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两位前辈误会了，但面对冥冥微妙又暧昧的笑，她也开始不确定了起来。
难道悟真的喜欢她？
念头一起、卫宫曈迅速又亲自按下了这不靠谱的想法。
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喜欢自己，分明就是对待好朋友的态度吧！
嗯、就是这样的，歌姬学姐和冥冥小姐一定就是想多了误会了，悟和自己之间一定就是纯洁的同学友谊。
给两人的关系按定盖章后，卫宫曈的视线却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追随着训练场上那个笑得十分嚣张的人。
远远地，她还能听到五条悟叫嚣着让夏油杰力气再大些，现在的力道简直就是给小猫挠背。
虽然嘴巴吐出的话十分欠揍，但耀眼的银发搭着他张狂肆意的笑容，看上去也是令人心惊的帅气。
这样耀眼夺目的人，怎么可能会暗恋别人呢？还是暗恋自己这样一个没有黑长直、性格也不温柔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想着，卫宫曈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一定就是冥冥小姐误会了，悟对自己完全就是缺乏安全距离的同学之间的亲密。
这样的答案让卫宫曈重重舒了口气，放松了下来。但是随即心头又传来了些怪异，让她的情绪莫名低落、愣愣地说不出话。
冥冥在她身侧，把卫宫曈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看了个彻底。从一开始的呆愣吃惊到不安惶恐、又转变为放松、直到现在，她正在失落。
人类的情绪还真是有趣，短短一会儿竟然可以切换这么多模式。而卫宫曈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说她也喜欢五条悟的话，但她听到五条悟暗恋自己的消息时出现的几乎全是不安之类的负面情绪；但如果说她不喜欢五条悟，那现在都要漫出来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卫宫曈也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捏了一下。当时并不疼、时间越向后推移心脏的不适感就越强烈，到现在已经变成钝钝的磨人疼痛。
这份不适让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着，一副难捱的样子。
“大姐姐你怎么了？”
清脆的童音传来，像是一道新鲜空气注入，驱散了一些阴霾。卫宫曈这才得以喘息，捂着胸口重重呼吸了几下。
回过神后就见伏黑津美纪仰着头，一脸担心地望向了自己、伏黑惠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神色里也是同样的担忧。
卫宫曈心下一暖，蹲下身挨个和他们贴了贴脸。
“姐姐没事，不用担心。”
“可是姐姐、你的脸都变白了......”
卫宫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断胳膊断腿对咒术师来说都是常见的事情，只是白个脸的话压根算不上事。
“真的没事啦，姐姐可是有超能力的魔法少女哦！哟，折也也来了！你们去和折也玩吧，这边在打架呢，小心不要伤到你们了。”
说着，卫宫曈的手指向正向这边走近的西川隆真父子。
伏黑津美纪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伏黑惠出声打断了。
“好的，那我和姐姐去玩了、卫宫姐姐保重身体。”
他看得出来卫宫曈现在只是强颜欢笑，这种状态下还要应付他们两个会很累吧，那他们离开才是对她的帮助。
两个孩子十分默契，津美纪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于是她也咽下了嘴巴里还未出口的话，向卫宫曈道别之后与伏黑惠一起去找西川折也玩了。
目送孩子们被西川隆真带走后，卫宫曈松懈下来、脸上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冥冥还是第一次见卫宫曈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新奇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卫宫曈一向都是笑嘻嘻的样子，此时见她面无表情才发现卫宫曈其实有点不严重的嘴角向下、再加上那双上挑的猫眼，现在的样子就显得有点凶。
真是超级反常，连笑脸都维持不住了吗？
“你是怎么了？在难过吗？”
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在，冥冥捏了捏卫宫曈的下巴，想要帮她恢复些生机。
卫宫曈茫然摇头，面对冥冥小姐的问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心脏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和难过时的感觉也不一样、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她就明白了，现在受苦的人从五条一个人变成了他们俩，都在为爱情受苦呢。
冥冥怜爱地轻拍了拍卫宫曈的脑袋。
“唉、都怪歌姬说错话，以后可能就要少了很多乐子可以看了。”
卫宫曈没太懂冥冥的第二句话，但还是下意识替庵歌姬开脱。
“不是歌姬学姐的错啦，只是我自己突然情绪奇怪了。也许是因为来姨妈了吧？”
真是个乖乖傻傻的孩子，话都没听明白呢就惦记着替歌姬开脱了。
冥冥说庵歌姬说错话，并不是出于对卫宫曈的关心、完全是因为她无意中可能挑破了二人之间的窗户纸，如果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五条悟得偿所愿，那歌姬自己恐怕也要后悔到哭。
两人正说着，那边打架的最强二人组被夜蛾正道强行叫停。在挨了夜蛾正道一顿训斥后，五条悟两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走向卫宫曈。
距离卫宫曈还有一段距离时，藏在墨镜后的六眼发现了卫宫曈的反常。
她跟被渣男欺骗了感情似的，一脸的呆滞失落样。
五条悟拉下墨镜，认真观察起卫宫曈的表情。
“靠！怎么还真的在难过啊！”
说完，术式发动，连不到十步的距离也忍受不了，瞬移至卫宫曈身边，两手用力强行扳过她的身子。
“曈？怎么了？不会是这两个家伙欺负你了吧？”
两个家伙指的是庵歌姬和冥冥，虽然之前一直在和夏油杰打架，但他也有注意到这期间卫宫曈一直在和她们俩聊天。但是聊着聊着庵歌姬突然落荒而逃了，此时又见卫宫曈情绪不对劲、五条悟几乎是肯定了，一定是庵歌姬欺负她了！
在注意到五条悟正向自己走来时卫宫曈就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脑子里疯狂循环着‘悟喜欢我？不，他不喜欢我。’
两个念头来回打架，闹得卫宫曈的脑袋非常疼，眼前都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玻璃纸，模糊得看不清五条悟的表情，只听声音能勉强分辨出他又不高兴了。
思维发散间，卫宫曈突然意识到五条悟最近好像总是在不高兴、而他的不高兴好像又都与自己有关。
在京都五条宅时，因为卫宫曈随口夸了五条家的一位武士很帅气，他就因为这个生气到连着两三天面对卫宫曈都总是阴阳怪气的。
后来回到东京，他又因为卫宫曈与灰原雄举止亲密而不高兴，还特意跑去了她的宿舍让她以后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呢，他又在不高兴、是因为什么？
卫宫曈眨眨眼，视线重新聚焦，看向五条悟隐隐露出急色的面孔。
现在脑子转不过来，想不出来他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但实在想知道答案，卫宫曈干脆直接开口问了。
“悟，你为什么不开心？”
五条悟皱眉，口中的话不假思索。
“你都这个样子了老子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知道了，他这次不开心也是因为自己。
到底为什么？这是对朋友还是对喜欢的人？漫画里没有过这样的情节，她不懂......
夏油杰和灰原雄以及七海建人打过招呼后也向着几人走来，还没靠近便察觉了气氛的反常、于是加快了脚步。
“曈？你怎么了？”
问话时夏油杰眼睛都睁大了不少，担忧地望向卫宫曈。
卫宫曈的视线愣愣地落在五条悟脸上，又愣愣地转向夏油杰。
不一样的、杰是担心她，而悟...好像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脸上有着完全不加以隐藏的心疼和恼火。
恐怕如果害卫宫曈变成这样的人不是庵歌姬，五条悟现在已经冲上去揍人了。
脑袋里不受控制冒出的念头在疯狂折磨着卫宫曈，让她的眼眶都红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哭过了似的。
难道是真的吗？悟真的在喜欢着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