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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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老那头的海螺潮涌声断断续续,偏偏一点海妖声都没有。

    我一度以为是海螺坏了,正暗暗祈祷海螺快点好起来,就听对面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响起。

    我赶忙重复了我的问题,海螺那边还是一阵忙音。

    我:???

    我:“大长老,你也该换换你的装备了吧?就这海螺,我大姨妈家的小儿子他弟做的传声筒都比它要强上个十来倍吧?”

    大长老没说话,又咳了一声。

    我愤怒了:“大长老,你也别光咳不说话啊,快告诉我为啥那棵晴天树能长那么老高!”

    大长老:“药药,你问这个干嘛。”

    我:???

    我迷茫了:“这不是刚问了大长老你关于周末和他爸之间的对话然后你说的例子吗?”

    我暗暗腹诽,这大长老总不能是年纪上来了记性也跟着差了吧。

    大长老那边又沉默了,半晌,他说:“药药,你去了人类的地盘总不会想当人类的心理咨询师吧?”

    我撇撇嘴:“我才没那么闲。”

    大长老:“也对,你就是个小屁妖,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嘛。”

    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就是说啊,要不是我想尝到人类的眼泪,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大长老似乎放下心来,于是他说了原因。

    很简短的一句话。

    “因为晴天树有一个认可它自我价值的大祭司啊。”

    我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了:“哦?怎么认可?鼓励?奖赏?还是就通过絮絮叨叨地念?”

    大长老那边的信号又开始不好了,他喂喂喂了三声,然后说:“你呀,就把这个晴天树的故事跟你那个叫周什么的人类他爸说就行。”

    “人类懂这个?”我持怀疑态度。无他,实在是周末他爸老是给我以往海妖族大王子的感觉。

    大长老好像被噎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不懂,那就是还不到时机。”

    ?神神叨叨的。我撇撇嘴。

    “还有啊,”大长老又嘱咐上了,“你才六岁,就该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杂七杂八的,丢一边去。知道不?”

    “嗯嗯嗯。”我选择敷衍了事。

    也不知道这个故事一说,我能不能间接拿到周末的眼泪。

    这才是我迫切想要弄清楚周末跟爸爸之间为什么会有情绪冲突的原因。

    如果我搞清楚了,到时候我来一个循循善诱,那我就可以在周末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后,我就可以成功尝到周末的眼泪了。

    这样就不费一兵一卒。

    多好。

    大长老早就挂断了海螺。

    我就地蹲下琢磨。

    那么晴天树的故事和周末他们的情绪冲突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了想,提取到关键词,自我价值。

    我懂自我价值,海妖族里有句话,一个海妖就算只是拉粑粑,他都是有价值的。

    海妖族里不聪明的多了去了,懒惰的也多了去了,可是就是这群不聪明的懒汉,筑起了海妖族最大的城堡,也保护了海妖族的男女老少。

    谁能说他们笨他们懒他们没有价值?

    祭司大人也说过,海妖族人人有价值,就算现在一丁点儿价值都没看到,那以后肯定会展现出他的自我价值来。

    我还记得祭司大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长老也在点头,大长老也说了一句,不怕别人不认可自己,就怕自己也不认可自己。

    所以海妖族里氛围都特别好,人人都能找到他自己的定位,就算是笨蛋,他呼出的气体,都能让海妖族的晴天树长得更好更高。

    回忆到这,我心里有章程了。

    我蹬蹬蹬跑出找爸爸。

    爸爸正躺在客厅躺椅看电视新闻。

    新闻主持人正口齿清晰地播报大领导跟某某国家合作,新的国家政策出台等等。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就拿了个小凳子跑到爸爸身边坐下。

    “来看新闻?”

    我摇摇头,外国人名字太长我记不住,国家政策又一堆专有名词我听不懂。

    “那你是……”爸爸又开始皱眉了,我看着他眉间纠缠在一起的纹路,只觉得那像两条弯弯扭扭的海带条。

    想想就肚子饿。

    我又摇摇头,把大长老跟我说的故事对爸爸说了。

    爸爸全程皱着眉听完,听完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只略略颔首。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爸爸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爸爸笑了,眉头稍稍松开些,紧接着他一双大手朝我脑袋这边来。

    我被摸头了。

    确切地说,是被揉头了。

    那一双大手很厚实,也有力量,偏偏揉我头的时候力度放轻了。

    这就是父性的力量吗?

    好沉甸甸的噢。

    我还是有些担忧爸爸和周末的事情,又问了一句:“爸爸,你知道怎么做吗?”

    爸爸哈哈大笑:“你个小屁孩,还当起小大人了。”

    我不由皱眉。

    爸爸又揉了揉我的眉心,“还是小孩子,就别皱眉了,丑。”

    “什么嘛,爸爸你也知道皱眉丑啊。”

    爸爸嘴角咧得更大了。

    半晌,他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你周末哥哥开心,只是,这个世界,不是开心定胜负的。”

    什么歪理?我大声反驳:“开心就是最重要的,周末哥哥现在也才比我大一岁啊。”

    爸爸怔了怔,手拿起后似握非握的,过了一会儿又默默放下。

    爸爸喃喃:“是啊,他,也才七岁……”

    “你呀!”爸爸又揉了揉我的头,“小鬼头!”

    我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

    完成了要做的事情之一,我就上楼了。

    但我刚要进我那间豪华的房间时,周末叫住了我。

    他脸上风云变幻,好像很纠结,又在踌躇。一张小脸不用我说,旁人都能看清他表情的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小心翼翼。

    “干嘛?”我盯着他不断变化表情,“说话!”

    “嗯……就是……”周末开始扭捏,脚尖点地转了又转,手指还扭来扭去。

    我简直看不下去,“停。”

    周末停下了他的扭捏。

    “好,说。”我又命令着。

    周末竟然也乖乖地说了,“我就是……想问……你刚刚跟爸爸都……聊些什么啊?他……怎么会这么开心……”

    噢哦。这就是传说中人类小孩子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吗?

    啧啧,不像我们海妖,生来就是独立的个体,才不会有这种黏糊糊的感情,要黏,那也是成年之后的事情。

    我转了转脑筋,“要是我说,爸爸会对你好一点,你信不信?”

    周末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想信你一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

    “那到时候,你把眼泪给我?”我说出我的意图。

    周末又重重地呼气,然后翻了个白眼,“你咋老是想着这事?”

    “眼泪有这么好吃?”周末无语。

    他捏了捏手掌,抿嘴。

    过了一会儿,他似有些做贼心虚地用气声说,“行,我答应了,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的大名都被败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成交!”

    *

    接下来这几天,爸爸像转了个性子。

    他虽然眉头还是皱得很深,但是,在跟周末说话的时候,他减少了说他呛人的话。

    比如在爸爸例行问周末课业的时候,周末又出差错了。

    爸爸好像就强忍着,半晌,憋出一句,“加油。”

    就这么一句加油,可把周末高兴坏了。

    这几天,周末又蹦又跳的,上窜下窜,就像个猴。

    我趁机提出,我想要尝一尝周末的眼泪。

    周末矜持地同意了。

    他边同意还边蛐蛐,“眼泪要真这么好吃我倒立洗头。”

    我斜了他一眼:“你不懂。”

    周末砸吧嘴,“啧,我又不是没尝过我自个儿的眼泪。不就都咸咸涩涩的吗?难不成还是什么灵丹妙药?”

    我才不解答周末这乱七八糟的猜测,人类可不懂我们海妖的极致追求,不过就算周末这么说,我还是很期待能尝到周末的眼泪。

    毕竟就连大长老那种挑剔的海妖都说眼泪好吃,那我肯定要尝一尝,眼泪到底有什么吸引我们海妖的地方?

    如果不是大长老、邻居姐姐还有那个大叔都经常在我身边疯狂地赞美眼泪的味道,夸赞眼泪的味道,我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会大着胆子跑来人类的地盘跟人类拿眼泪呢?

    话虽这么说,我自己还是很馋这一口的,海妖族的极致美味……

    想想口水就忍不住。

    “说好了?”我定定看了周末一眼。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周末拍拍胸脯,“您就瞧好了吧!”

    “那,我就等着了?”

    “放心放心,你都念叨三回了妹妹。”周末作夸张状叹了口气,“眼泪保管有你的份。”

    “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不限量。只要爸爸一直这么对我,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周末说。

    “嗯嗯。”

    爸爸你可要给点力,起码在我尝到眼泪之前,就保持现在这个好爸爸状态吧。我默默祈祷着。

    只是到了约定尝眼泪的那一天,周末变卦了。我怒不可遏地找上他,结果就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虽然那一幕我也曾经见过,但再次见到还是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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