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之后贺兰昭与贺兰曜这对难兄难弟便留在了姬煊府上被好吃好喝好药地喂养着,到底是年轻身子骨不错,贺兰曜的身体逐渐见好了起来。这日楚将军再次登了姬煊的二皇子府,贺兰昭想起那还未落下的军棍,眼头跳了几跳,当即要叫阿弥收拾了包裹把贺兰曜偷偷送走。

    只是这些日最姬煊时常来这偏僻的院子寻贺兰昭,美其名曰她如今好些日子没去学宫,须得叫他这位天院的师兄指点修习才不至于落于人后。

    “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要招呼都不和主人打一声要走吗?”姬煊挑着俊眉抱手倚在门边,在贺兰昭面前愈发随意了。

    贺兰昭讪讪:“殿下不去前院陪着楚将军,这时候怎地忽然过来了,吓人一跳。”

    姬煊似笑非笑走到贺兰昭身边,将她收拾着的包裹掀开看了一眼,“怎么不见这些日子,府里新给你做的衣裳?”

    “这些都是哥哥的义务,我帮他收拾好了路上穿。”贺兰昭老实道,“我知楚将军爱女心切不愿意轻轻放过,左右我与哥哥长得像,到时候叫楚将军泄愤打我军棍就好了!”

    姬煊立即就变了脸色,低声呵斥贺兰昭:“胡说些什么,那军棍再如何不济打在寻常人身上也要刮一层皮下去,你是血麻子没喝够,要我府上再给你续几根人参?”

    “殿下这话好奇怪,我受不住,那哥哥他中的毒比我深还有外伤的,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挨那要命的。”

    “可在楚国犯错的是他,我绝不能眼睁睁见着你替他受刑。”姬煊一副完全说不通的模样。

    “殿下要这么说也不对,其实昭也有些错事瞒着殿下。”顶着姬煊摄人的目光,贺兰昭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实不相瞒,在哥哥来楚国之前,楚小姐曾经约我于暗巷,要与我私奔。只是当时我心怯不敢,也不知是不是楚小姐心有不甘,这才看上了与我相貌相似的哥哥……总之,若非当初我与楚小姐有过那段,也不会有如今私奔的事发生。殿下处事公正,要罚,起码也要把哥哥的军棍分一半给我才对。”

    贺兰昭说完便不敢再看姬煊的眼睛,心底暗暗有些发臊。她如今嘴上颠倒黑白的功夫真真精进了不少,在楚怜眼中明明自己才是做了替身的那个,可如今为了让体弱的哥哥少挨些军棍,她再不要脸的话也不得不说了。

    果然姬煊的脸在听闻了贺兰昭说的之后,彻底黑如锅底,甚至直接上手掰正了贺兰昭有些心虚的小脸,轮廓分明的俊脸在贺兰昭眼前放大:“什么时候的事?当时你们两个在暗巷里做了什么?贺兰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楚怜!”

    “嘶,有些疼……”贺兰昭微微龇牙,可见姬煊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她实在也不敢再继续刺激下去,“我,我对楚小姐并未男女之情,还能做什么,就好言劝了她私奔不是件容易的事。额,细算下来我还是有错的,和哥哥一样也是知情不报,还望殿下公正处决!”

    “贺兰昭,你可真是个好的!”姬煊最后没多说,只恨恨地挥了挥衣袖就转身去找了贺兰曜。

    贺兰昭不放心地跟了过去,但好在自己这个“知己挚友”的身份还算有些用处,姬煊只是低头在贺兰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便让他提笔写什么东西。

    姬煊对着贺兰昭没好气,后边甚至还不耐烦地把她给赶出了房间。

    半刻之后姬煊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经过门口扒着的贺兰昭话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了。贺兰昭赶忙进去问哥哥刚刚写了什么,贺兰曜已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原地。

    贺兰昭急道:“哥哥,姬煊方才逼你干什么了,你和我说,我来替你想办法……”

    “楚怜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绝食,二殿下叫我亲手写了一封给楚怜的绝交信由楚将军带回。”贺兰曜用右手盖住脸,声音中饱含无奈与痛苦。

    “既然哥哥与楚小姐心意相通,那信她大约是不会相信的。”

    “我们之间完了,姬煊叫我信上言明,此番我受伤都是由于她任性妄为的缘故,要我怪她。我俩分开之前,她一直为此耿耿于怀,我受此重伤不假,此时写这信过去,她会信的。我们之间,终究是段孽缘。”

    贺兰昭与楚怜也算相识了这段日子,这姑娘偶尔虽有些任性执拗,但本性是善良温厚的,况且人有自己的追求,旁人也很难说得上是对是错。连累贺兰曜受伤是她最在意的事,哥哥亲笔所书确实有很大可能叫她相信,可见姬煊这个做表哥的对于楚怜的七寸拿捏得十分到位了。她肩膀给哥哥挡了刺客一刀,再闹绝食,想来身子也是不好过的。

    “早知如此,就不要哥哥来楚国看我了,以免生得这许多祸事。”到底今生她和哥哥处境变了,前世自己来楚国一趟没发生多要紧的事,但今生放到哥哥身上却不一定 。终究是她大意了。

    “也不全是祸事,起码我们如今知晓了母国有人给我们下毒了多年,再持续下去哪怕我不出宛国半步也是活不长的。”贺兰曜见妹妹因为自己的缘故心情低落,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而且我与怜儿的事也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方才,你和殿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哥哥是男人,就算挨几下军棍也比你容易撑过去些,二殿下说的对,我绝不许你替我受罚。”

    贺兰昭忧心忡忡地出了院门,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府邸上晃悠,连姬煊何时再次出现的都不知。

    “失魂了?”姬煊开口道,“照你的性子,若叫人真碰了你哥哥几下,你岂不是要将我等一干人都恨在心里了?”

    “殿下心疼表妹,就不许我也心疼自己的同胞哥哥么。”更何况贺兰昭前世已经尝试过一次失去贺兰曜的痛苦了,在她心目中贺兰曜是条无比脆弱的生命,她真的恨不得替哥哥受罚。

    “看来果真是心底怪上了?我还不曾找你算之前和楚怜的那笔烂账呢,罢了,方才我虽舅舅去看了楚怜那丫头,她看了信总算愿意和家人说话。她愿意放下和你哥哥的那段孽缘,但要求是要贺兰曜养好了身体立马回宛国去。那丫头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拦,舅舅也不好再发作什么。”

    贺兰昭立马精神一震:“真的?我哥哥真的能好好地回国?”

    “嗯。”姬煊没好气地看着贺兰昭,觉得她还是这个样子看着顺眼些,“正巧日后楚国再过不久会有兵力上的调动,舅舅决定到时候再安排一列精兵保护,绝不叫你哥哥有闪失成了楚怜心头永难消失的念想。”

    “如此再好不过了!”贺兰昭彻底放开了笑开,又恢复到以往的谄媚乘机拍姬煊的马屁,“我就知殿下英明,楚将军身为您的亲舅舅,也是个好人,日后哥哥平安回国了,楚小姐也一定能够再觅良缘一生顺遂!”

    又过了一个多月,待贺兰曜身上的伤确确实实都养好了,贺兰昭也搬出姬煊的府邸彻底把贺兰曜送离丹阳。这次随着贺兰曜离开的奴隶只有吴大,燕鸣生伤好之后贺兰昭先是赏赐了他几十两黄金,然后便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时间一长,贺兰昭便发现燕鸣生此人对于身边许多事都懂得不少,随口教他些东西他脑子灵光也能很快记下。若非是出身贱民不得拜入权贵门下做事,贺兰昭总觉得他该有大出息。

    贺兰昭自贺兰曜走后,身边多了个唇红齿白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再加上贺兰昭本身五官深邃精致,两人站在一处实在惹眼得很,行走在学宫里总是引人频频侧目。

    姬煊对此面上不表,但每次邀贺兰昭去碧竹院喝解毒的血麻子汤药,总不许燕鸣生进入。这日两人俱穿着入冬的毛裘锦服,姬煊最近忙碌了许多,但每日清晨总要把贺兰昭叫来,亲眼见她把药剂喝下去了才放心。

    “如今入冬之后百姓日子难过,父王身体沉嗬沉迷丹药。我手里有许多事要做,最近甚至要离开丹阳去北地几月,你好好待着,不要惹事。”

    楚王的情况贺兰昭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大约是底下的儿子大臣都太能干,他如今身居高位没有什么紧迫感,每日与道士待在一起练丹的时间比在书房和臣子们一处还要多。他把楚国的政务分交给了底下的几个儿子掌管,玉氏的儿子掌管丹阳城防,王后的儿子处理一般却繁多的内务,而边境这边又累又不讨好的军务却都交给了姬煊。

    冬天出宫的百姓不好过,可和楚国一向交恶的北戎国也缺肉少粮,时常冒犯边境的楚民杀人抢粮。姬煊前往北地大抵是要加固边境防卫,庇佑百姓安稳度过寒冬的。

    “我知道的。殿下要往更冷的北方去,一定要多穿衣保暖,还有我送的羊尾油膏,记得勤用避免手脚被冻伤……”

    贺兰昭絮絮叨叨地说着,虽然都是一些只需要动动嘴皮的场面话,但姬煊也静静都听了下去,直到贺兰昭自己说得累了才停下。

    两人之间重新回归了“知己挚友”的友好关系,受到庇佑的贺兰昭日子渐渐回归到往日的安适。只还有一件事悬挂在贺兰昭心头,终于一日晚间贺兰昭从阿弥手中接过期待已久的信封。

    上面就写了个名字,贺兰政,是花月坊的影公派人送来的。

    贺兰昭独自一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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