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烛火晃动擦在古铜色的肌肤上,白帕拭过起伏的宽壮的背脊,迎上手臂起伏的线条。

    “前面。”

    白兰即换了个方向,在他面前再次弯腰。

    “站着不累吗?”他闭着眼,气息绵长却戾气难平。

    白兰即动作顿了顿,屈膝蹲下。

    他却忽然伸直右腿,将她铲入两腿之间。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没有吃饱饭吗?”

    白兰即跪在身前,咬着牙根沉默。

    这几次的战役乌赫占尽上风,食物和奴隶迅速充盈,就连战马吃的都是上等的精饲料,整个部族春风得意,除了阿惹耐。

    他被安排在赤那的副将手下,战功拱手还不能吭声,除了这身伤什么也没得到,最亲近部下的头颅就摆在桌上的盘子里,让整个帐子弥漫着一股阴郁的血气。

    白兰即不想找晦气,在阿惹耐的要求下频繁的洗热帕子擦拭、上药,他却不依不饶。

    “腿上也有伤。”

    他睁开眼睛,逼视她解裤。

    白兰即没动,沉着嗓子问:“在哪?”

    阿惹耐抓过她的手,按在大腿,然后强迫往上,再往上。

    “原来是这。”白兰即摸到了一点湿润,随即搁着布料用力掐了进去,血帕随着拳头一起狠狠砸在他脸上,阿惹耐暴起将她压上床,猛甩了两个巴掌,扼住她的咽喉。

    “你是在害羞吗?山中几个月,菩疑难道没有碰你?”他盯着她不屈的眼睛,“——他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白兰即笑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你在吃醋,那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也将荡然无存。”

    阿惹耐胸口起伏了两下,枕下摸出来一团纸,单手展开,逼迫白兰即凑近,看到了上面菩疑的属名。

    “乌河将军是他找来暗中护你的人,你还不知道吧,他在乌赫时四处行医,很多人都欠他一条命。即便他不在你身边,却四处为你打算,还请我好好维护你,并且不必告知你。”

    白兰即脸上显而易见的恨意停滞,这使得她看起来有了须臾的慌张。

    “他竟然央求我保护你,真是个有礼貌的——纯情蠢货。”

    阿惹耐森然大笑,而后开始粗暴的撕开白兰即的衣裙。

    “他让我保护我的妻子,那我算什么?!”

    白兰即疯狂反抗,如同一尾濒死的鲤鱼挣扎,床架被撞得咯吱大动。

    “我警告过你,你是我的,你身上有我的烙印,名义上是我的妻子,丑陋或者貌美,残缺甚至死亡,都是我的!”

    他拔下弯月簪子远远丢开,撕烂裙子,抓住她的大腿,一路探入:“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自己来看!”

    白兰即惊惧喘息,却被他另一只手臂压在脖子上,挣扎得涨红了脸,忽然狠狠咬上去,尝到铁腥味也不肯松口。

    阿惹耐痛得起身,朝后退去时腹部的旧伤再次遭遇白兰即的手肘重击。

    她迅速爬起抓住矮桌,“哐当”砸得四分五裂,桌腿的顶断成嶙峋木刺,白兰即眼也不眨撞倒阿惹耐,将尖端那头扎入他的大腿。

    “伤口,是这里吗?”

    血沫吐在阿惹耐脸上,他的惨叫声引来了下属。

    白兰即高声止住了他的闯入:“夫妻房事激烈而已,谁进来我就砍掉谁的脑袋。”

    她看向阿惹耐,后者喘息不止,汗珠一层层痛落:“——都滚!”

    白兰即平静而蓄势待发:“你应该庆幸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否则插的就不是这里。”

    阿惹耐:“我会杀了你。”

    “你不会。”白兰即松开手,将阿惹耐的衣服一层层穿到了自己身上,后者迅速爬开,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七王子最近脾气都很不好,就跟你一样,你郁郁不得志,他苦与没有领兵的资格。你说,如果我让他带上你,他会不会答应?”

    阿惹耐的佩刀举起又放下:“你说真的?”

    白兰即居高临下看着他:“跪下,求我。”

    阿惹耐:“不要得寸进尺。”

    白兰即不再给他任何眼神,转身便走,阿惹耐扑上去攥住了她的衣角:“白兰即!”

    白兰即用力踹翻了他,继续走,直到碰到帐帘,身后终于传来“噗通”一声。

    她收回手,折返回去,狠狠甩了他几个巴掌:“我跟你好好合作了你不肯,一次又一次想要凌驾在我头上,非要打骂才肯好好听话。真是,贱。”

    阿惹耐腮帮子紧了又紧,红温到发烫,仰头看着那张淡漠到入白瓷般矜贵的脸,好像如今才把这个极尽劣势的女人装进眼眶子里。

    火光跳跃在他熠熠野心瞳仁里,另一种跟全力无关的情绪在身体里沸腾起来,他有一瞬不明所以,只是由着心境说出了想要说的话。

    “白兰即,我一定会征服你。”

    白兰即淡淡擦了手,扔在了他的脸上:“我所有的手下败将,都做过这样的梦。”

    伊拉没有军队,也没有副将,他的和伴当间的试练只是孩子的玩闹,这意味着距离他上战场还有很长的时日。

    但是他央求阿惹耐成了他的副将,就算没有军队也要出征。

    霍讷耶重新考虑了这个决定,尽管草原狼主只是把这当成小孩的游戏。他有那么多的儿子,并不期待最小的儿子真的能拿到什么卓越的军功,却为他的争取感到高兴。

    既然要做将军,就不能真的无人驱使。霍讷耶把最看重的召鲁将军和乌河将军赐给他做事务官和副将,又拨给他两个百户及军队,保障伊拉的安全,供他尽情享受第一次出征。

    伊拉提出让白兰即随军,但被拒绝,这并没有浇灭伊拉的热情,他只是沮丧了一阵,又重新高兴起来。

    指令颁发到阿惹耐手上的时候,他正在盯着白兰即烤肉。

    那天之后,她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终于收起了獠牙,这一次时日可能会长些。

    但没有汨娜,白兰即得接替一些更亲密些的活。

    各自退让,才能恒久。

    白兰即把微焦的肉装在碟子里递给他,“我以为你会更高兴,你在想什么?”

    “我第一次恳求狼主让我出征的时候,他只是赏给我一巴掌。”

    霍讷耶的手掌很宽厚,也很热实,再次之前阿惹耐无数次的想,如果他能够像抚摸其他儿子一样抚摸他的脸就好了,那天实现了。

    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他被打得栽进火堆,腿上撩了一片烂肉,躺了三个月那块地方才彻底换完皮。

    白兰即下意识不想听。

    这个人很要强,从来不会自扒伤口,不明白他怎么会对她一个外人说起这些弱点。

    白兰即警惕着他随时发疯,但阿惹耐滚烫的烤肉塞进喉咙,他的嗓子马上哑了,以至于没有听清后面的呢喃。

    以他们的关系,不拿着刀不想砍死对方已经是很好的相处了,并没有任何多管闲事的意思,共同的利益除外。

    白兰即放下铁钳,从帐中离开又很快回来,将带进来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一只精巧便捷的袖箭和一颗保心丸。

    阿惹耐眸光闪动,久久盯着那两样东西。古怪道:“竟然是你给我准备。”

    白兰即看他那副样子,皱眉:“这不是送你的,记得还我。”

    他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原来是他送的,对你还真是大方。”

    白兰即没耐心:“要还是不要?”

    阿惹耐不爽地沉默了会,“替我戴上。”

    白兰即拿着东西走到他身边,他却并不抬手,僵持着直到白兰即蹲下脸上才有了点笑意。

    “别死在外面,那样我会非常失望。”

    “想要什么礼物吗?”

    白兰即怀疑自己听错,但阿惹耐只是定定看着她。

    征战的丈夫会给妻子带回战利品,这是传统,但这仅限于正常的丈夫和正常的妻子。

    白兰即很快道:“不必,我们之间就别装了。漂亮的赢一场,把中原的奴隶送给我,我会付报酬的。”

    阿惹耐冷笑一声,收回了手。

    霍讷耶又病了,连日庆宴,油腻的酒肉让他的身体变得沉重,缠绵病榻。

    好在这是军队出征后的事情,否则一切行动都会推移。

    白兰即成了伊拉的师父后为难她的人少了许多,能够威胁到她的人都出征了,白兰即除了去圣帐外也偶尔会跟着出去劳作换取些需要的物品。

    春天总是忙碌的,即便是放弃了这一次迁徙,依然有许多事情可干,牲畜繁殖、采集植物,还有草原上永恒的放牧。

    王子们获利的奴隶们都快赶上乌赫剩下的自由民,防止他们生事也是一项大工程,这次被带走做前锋的总算不再是中原的奴隶。

    他们生了一场大病,一个个的传染下去,腹泻不止,口舌生疮。

    督工已经不止一次的向上抱怨过此事,活也不再让他们干了,帐篷挪得远远的,害怕染上怪症。

    白兰即派去打听的奴隶回来禀告她,奴隶营请了巫萨来驱邪,如果不见好转,就要全部处死他们。

    白兰即听后没什么表情,打发他们去种菜,她不让伊拉送来的奴隶长呆在身边,只是每日同塔拉塔歌一起将这几日摘来的草药熬成浓汁,再泡入香囊,在今日送进了哲旗格的营帐。

    “不过是些去晦气的小玩意儿,可是由您分发下去,大家便会记住七王子的恩德。”

    白兰即几句话就让哲旗格改变了心思,她远远跟随着女侍,瞧见这些香囊在奴隶营里分发下去才离开。

    入夜之后的草原更美,寂寥强壮,营帐前的火把就像这里蕴含的生机连绵不绝。

    如果手上的链条不在走动中叮当作响,白兰即的心情恐会更好些。

    上坡之后,她摔碎了手里的油灯:“北狗做派一向见不得光,还不滚出来。”

    砍刀从后方劈,白兰即举臂,让他劈开了铁链,随即晃身重抽在他鼻梁。

    趁他吃痛的瞬间,白兰即抓起地上的油灯碎片掷入了他的左眼,飞身将人抱摔擒拿。

    面罩被她摘下,惊恐而不敢置信的棕色瞳仁随着脸部的肌肉一起震动。

    潜北话瑟缩地叫出她的名字。

    白兰即沉静地看着他:“知道我是白兰即,还敢孤身来杀我,霍讷耶没有提醒你吗?——还是说,这桩秘密无法被更多人知道。”

    那人身体一震,矢口否认:“白兰即在潜北,谁都想杀!”

    白兰即已经得到了答案,轻声慢语逼问:“哪个儿子是他的祭品呢?”

    她没有听到回答,那人咬断了舌头,潮湿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白兰即嫌恶蹙眉,不再等待,推他的手缓慢而有力的朝着他咽喉压下,偏头避开了溅射的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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