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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归途再现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见过最可怜的人无非是网络上年过半百独坐在家门口等子女归来的老人,再或者被病魔折磨得枯瘦如柴散尽家财也拯救不了的父母孩子。

    可眼前的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瘦成了骷髅,像非洲那些孩子一样的人,出现在这个国家,比之更甚。

    每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不是秃鹫,而是一个个和自己一样的同类。

    她不是救世主,这一刻林疏锦多想多想她是一个主角,拥有金手指的主角,动动手就可以拯救他们,拯救那么多生命,可她不是女主也没有金手指。

    事出不过一日,便有不少权势贵人开始振灾,开设粥棚施粥发救济粮。

    眼见那么多人开始振灾,林疏锦也捣鼓着准备加入其中。可她静观许久,明明那么多人赈灾。却没什么作用,这个结果让她她踌躇了几分。

    思虑许久林疏锦打发了人去调查,真就活生生看了一版现实版的和珅经典言论名场面。

    哪有穿几件破衣服就是难民的难民,哪有脸上抹点蜡就是饿许久的难民?都是一群贪婪的人在搅浑水。

    也是探查那几日,林疏锦发现城外多了许多女尸。

    阿富汗有难时,中国援助他们规定过只允许妇女儿童领取,那时林疏锦不明白,那如果一个孤寡老男人,岂不是只能饿死。虽然网络上说这样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妇女儿童的存活率。

    真当林疏锦亲眼看见这条政令的背景时,内心的震撼和悲痛根本无法言语。枯树上片片的黑色树叶,是一只只的黑色秃鹫,地上扑腾的黑色羽毛,是秃鹫抢人肉时打架掉落的。

    寒冷的冬天,看不见尸体上的蛆,只能看见一群群的秃鹫匍匐在地上争抢着什么,凑近看,是一具被剥光衣服的幼童女尸,一具被秃鹫啃食得面目全非异常恐怖的骷髅。

    如果她们有价值,只要她们有价值,就不会被抛弃,死的就不会是她们。

    一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缓过神来的林疏锦拖着虚弱的身体开设了粥硼。按照电视剧里面和珅说的,往救助粮救助粥里面参杂糠或者少量的沙粒,避免有心之人混水摸鱼。而发放的救助物资,只能由妇女儿童领取,如此多的难民,两两相助,总是可以领到的。

    林疏锦的粥棚一开设就如同纪晓岚里面一众清官自以为是的那样,说她不把难民当人。

    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张天芃,见过太多太多案例,看过很多电视的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

    一朝功成,朝堂甚至还定下了妇女儿童领物资的规矩。

    领着好处回来的张天芃一进府直奔林疏锦院处,说着就给她一个大大的吻。

    说给他长脸。

    林疏锦没回答,静静的看着他,他的仕途,他的未来,他只关心这些,这个国家都要烂到根了,他似乎看不见。

    她不想去赈灾也不想看见一个个骷髅一样的人,她不想内耗不想当圣母去拯救他们,可救不了他们她又愧疚。

    她忍不了明明自己那么努力想拯救他们,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来的灾民越来越少,路边的枯骨越来越多,天上的雪像惩罚一样不停歇的下,冻死了一个又一个的百姓。

    这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烂得彻底的地狱,人吃人,秃鹫吃人,乌鸦吃人。林疏锦看不见美好,只看见一个个恶鬼飘在空中,化成雪花压垮这个王朝的脊骨,化成厉鬼吸走这个王朝的气运。

    经此一遭,府里被各路贪官塞进了不少美姬小妾,而她也因为施粥的法子接触到了皇家人。

    那也是林疏锦第一次见到龙座上的天子,一个年过半百估计快要入土的皇帝。

    他见到林疏锦,一阵彩虹屁的给她一阵夸赞,还给她冠了一个什么夫人,不大记得了,林疏锦只关心他说的满足她一个要求。

    满座公堂,林疏锦开口便要紫薇阁前祭司给她算一卦,指名道姓毫不避讳她的目的。

    张天芃当即脸色一白,他太过于清楚她的目的———回去

    他以为她放弃了,没成想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甚至找到了皇宫。

    皇帝一听是这样的小事,欣然答应了。

    待见到那个早就退休的祭司,林疏锦才知道,原来他早知道她会找过来,而且,张天芃也早知道回去的路,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任由她找了一年又一年。

    想来是真的可笑,口口声声告诉她他想回去,可他从来都知道回去的路,明知道她多想回去,他就是不告诉她,将她困在这个烂地方一年又一年,就为了满足他那贪婪的心。

    也难怪他从来不敢告诉她,原来真的是怎么来怎么回去。心无旁骛的来,心无旁骛的走就好。

    就似壁画里面一样,贪恋就会被永远困在类似壁画的这个世界里面,想走,自然也能离开这个世界。本就是机缘巧合的进来,祭司的话太高深,林疏锦有些不是很明白,什么真真假假,假亦真时真是假,像极了红楼梦里面她不曾明白的那些高深话语。

    回府后,林疏锦自请出家去庙里静心,张天芃没让,也不肯。

    他着急把府里一众美姬送走,甚至想把小妾也送走,以此表达他不再三妻四妾唯爱她的决心。

    林疏锦没理他,她静静的望着张天芃,只觉得陌生。

    得知自己要被赶出府的小妾没等张天芃下令就先吊死在了东院,丫鬟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寒冷的冬天冻得僵硬。

    又死了一个人。

    林疏锦麻木的站在院门口,远远的看着一群人用白布裹了小妾的尸体,然后找了个不成样的棺材,草草的处理后便将人埋在了不知什么地的乱葬岗。

    那个刚入府时还视她为敌的女人,才进府一年不到,就被这吃人的深宅大院磋磨掉了性命。

    明明那么傲的女人,还能跟主母对着干的人,就那样吊死在了房梁上。

    而害她至此的男人,如今端坐高堂,前途一片光明。

    张天芃惯会在背叛她后说一堆爱她的话,很多时候,声音太杂,她分辨不清他说的爱,是真的爱她,还是以爱之名束缚她。

    他的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爱谁就会刺向谁,狠辣不留情面。

    他总喜欢一遍遍问她爱他吗?

    简直可笑至极,他说他没有安全感,说他害怕她随时随地都会抛弃他。他们谈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年底见了父母就可以结婚了,明明说好了年底见他父母,明年见她父母,就可以抽个时间订婚,然后结婚。

    可惜。。。。

    林疏锦抬手抚上张天芃那张帅气的脸“小张,你还记得,你原来的样子吗?”

    张天芃没回答,林疏锦拾起梳妆台上的铜镜递到张天芃眼前,镜子里的他赫然英俊帅气,可却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钱,权,容貌,地位,在这里就是他的天堂,人有七情六欲有贪嗔痴念,这个世界就像壁画,会用人的贪念将人永远困在这里,或生或死,与之共存亡。

    也许他也曾想过离开,可贪婪将他仅有的理智吞没,这个世界男权的思想荼毒太深,他,恐怕走不掉了,他早已替代那个死去的英俊少年,撑起了属于别人的人生。

    曾经在那个和平的世界他们也就此讨论过,如果有一天他们一起穿越到了古代,回到那个男权社会,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比现在过得还好,他还会不会想回来。

    那时他说,在哪奋斗不是奋斗,再说那个世界都已经到权贵层次了,还回来干什么。

    是啊,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都是权利地位金钱财富,家庭,女人。而这些,他一遭穿越就能实现,又怎么会想回去呢。

    其实林疏锦当时挺扫兴的,她没有他想的那样乐观,她只想知道她穿越了,那她没有灵魂的尸体怎么处理,是躺在ICU父母烧钱如流水的为她续命,还是一命呜呼了。

    其实很多人并不害怕被困顿在破破烂烂的世界,但都会害怕祸及家人,害怕他们砸锅卖铁,倾尽家产的救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回来的自己。

    那时林疏锦并没有扫兴的跟他提起这些话,现在她不得不说了。她既然知道了离开这里的法子,她是一定要离开,离开前她想拉他一把,哪怕不爱他,她也不想他永远死在这个已经腐烂,早晚覆灭的国家。

    或许是不想看见那个世界他的父母砸锅卖铁的给他续命,结果换个人财两空。

    当晚林疏锦跟张天芃聊了很多很多,提出了很多很多猜测。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这么久,林疏锦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跟他聊未来。

    聊这个国家的发展,聊她看见的这个破烂的世界,聊他还在读书的弟弟,聊他远在外省挣钱的父母,聊家里的不容易,聊他的感情,聊他们走过来的路。

    这是这么久以来,林疏锦第一次感知到张天芃想离开这里的决心。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找人封了院子,林疏锦想带他一起离开,只要抛弃这里的一切,心无旁骛就能离开。

    她拉着他的手,盘腿打坐静心,脑子里一阵杂乱,什么都有,坐着坐着,脑子开始放空,在后来一片空白便没了后续。

    许久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疏锦感觉头疼,疼得好似脑仁分离,耳边传来熟悉的滴滴声,好似是医院。

    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像被千斤重物压住一般,一点抬不起来。古话说,这叫鬼压床。

    明明耳朵清清楚楚的听见医院呼吸机的滴滴声,听见病床前人来人往,听见医生护士说她快要醒了的话,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

    林疏锦想知道张天芃有没有回来,也想知道自己父母怎么样了,她躺了多久了。

    她头疼得紧,身体被扎了一针,疼疼的,脸颊和鼻腔渐渐对脸上氧气罩有了分辨,刚扎的一针,让晕乎乎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身上的东西好像被撤掉了,床铺晃了一下,好像她被转移去了别处。

    再醒来时,天亮了,这里果然是医院,林疏锦激动得鼻尖一酸,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到耳鬓。

    走廊闹哄哄,好像有什么抢救的人,林疏锦怕是张天芃,便着急的起床,手扶着床边可移动的吊针杆就跟着人群往抢救室去。

    等在门口哭哭啼啼的,是一群不认识的人,问名字,好似刚送来的从房顶摔下来的人。

    打听到不是张天芃的林疏锦松了一口气,和他在那个世界待了那么多年,虽然爱他的感情早已被消磨,但他的庇护也是实打实的有保护她。

    想到这林疏去摇摇晃晃去了护士处问了张天芃的位置。

    他果然在icu,真就如她猜测一般,他们俩都是父母砸锅卖铁的在icu续命。

    好一个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倒不至于是一天一年,一月一年确实是了,他们躺了快三个月了。这里烧钱如流水,三个月的抢救加转icu,普通的家庭如何撑得住。

    林疏锦来到病房,映入眼帘的是他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这一刻她才直观的感受到,为什么他会受那个世界荼毒那么深,他本就临门一脚,将要进的鬼门关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在哪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罢了。

    林疏锦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垂在床沿的食指。这个男人,这张脸,才是她印象里面,和她相知相爱的人,是和他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人,而不是那个长着一张英俊面庞却和她三观相左的人。

    林疏锦没想到第一次和差点成为未来婆婆的人第一次见面,是在icu,没有惺惺惜惺惺,没有两人抱头痛哭,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埋怨。如果不是她去找他,不是他要带她出去玩,他又怎么会出车祸,可她也是九死一生才活过来,眼前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在那个深宅大院待过的林疏锦一眼便看穿眼前人的内心。

    看了几眼床上还没醒过来的人,林疏锦起身就准备离开,走路不便的她还没到门口便遇到两三个便衣寻过来。本以为是办案,林疏锦正给他们让路,却听见他们找的是张天芃,她一惊,定在原地。

    pc案件!!!!!

    有个不干正事的女生被抓了,从她哪里找到的嫖客里面有他,这些警察就是来找他。可他在icu还没醒。

    顷刻间林疏锦脑子嗡一声,曾经他说的那句“婚姻不是爱情,时间把感情消磨干净之后,还不是一样会有人出轨,一样有人pc,不过是藏得好没有被发现。”如同魔音回荡在她耳边。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早就背叛了她。林疏锦就那样站在门口笑了,笑得眼角泛泪头晕眼花。

    看见icu里那张脸时,她还曾祈祷他醒过来,她还在骗自己,也许那个世界的人不是他。

    撑着吊瓶杆子远去的林疏锦听着icu里越来越快的心率监测声渐成一条直线,他母亲那喊护士医生的哭声在病房门口传开。

    罢了吧,就这样了,祝他在那个世界妻妾成群,永远不要回来和她相见,永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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