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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归途无望

    后来她去了一次又一次,老神棍还是没有松口,半月之久,她该做的也做了,该求的也求了,老神棍依然没有动摇,她去那里,爱干啥就干啥,算命老先生也不拦着,要唠啥老神棍也唠,唯独她回家的事,她一提老神棍就沉默不答。

    林疏锦打定主意不放弃,老神棍也打定主意不说。

    也是癫道士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给她指了另一条路“我老爹有一师弟,曾是紫薇阁的。。。。反正他以前是皇家人,现在应当是退位了,你若是有本事寻到他,没准可以解你的困境”

    林疏锦追问姓氏名谁,癫道士闭口不谈,还提醒她要找自己去找,找到了也不要报他们名号也不要提有任何关系。

    联想到仙侠剧里面很多反目的师兄弟,林疏锦也以为是这种关系,更是打定主意不再提他们名讳免得到时候惹来不好的麻烦。

    一家之母,整日整日不着家往外跑,以往还有张天芃给她兜底,现在他每日要上朝还有大大小小的事,哪曾想婆母竟然把她老母亲请来了府里。

    林疏锦虽是嫡女,可她并不受宠,两家联姻多多少少又有利益牵扯,如今她这一副不着家的态度,她母亲被请来更是颜面扫地。

    本着外嫁女不能被婆家赶出门,这具身体的母亲将她好一顿教育。

    跪在堂前的她顶着两个长辈的唾沫星子思索着怎么去寻算命先生的师弟。

    还没等她思出些东西,巴掌拍在桌上的震颤吓得她恍然回神。

    “两个长辈在此教育你,你竟然还能出神,我真的是。。。”林家主母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倒在地上,林疏锦一个眼疾手快的起身扶住,见次情况,她也只能把张天芃搬出来当挡箭牌。

    “母亲,那日我去祈福,半道遇到红狐与一道士,京州他听闻后让我去探探哪边可有道观,他想寻一人,我这才日日叨扰那位出家人。”

    得知林疏锦出门自己丈夫完全知情且授意,林母说话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人小两口的事,她一个婆母要大动干戈把她请来,还大惊小怪有意无意说些毁人家族女子清白的话,即使是亲家母林母自然也是不高兴的。

    婆母一听脸色也有些不舒服,嗔道“什么人要你一个有夫之妇出门寻,便是道士京州身边得力之人那么多随便谴个人去就是,哪还要你每日一去就是整日”

    “许是别人不信任,他就信得过枕边人。”林疏锦毫不怯懦的张嘴胡说八道。

    恰巧碰到张天芃办完公务回来,刚进门就听见林疏锦张嘴胡说八道。

    婆母一看见门口的他就像看见救星,还指望他帮她说话。

    张天芃不明所以的扫了一眼现场,看见跪着的林疏锦时他眉头一邹,问了个缘由就将她扶了起来。

    “如此小事母亲何必大动干戈”他自是信得过她,如果没有这点信任在,她整日不在府,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这样放任。

    再说,在那个世界,他早就体会过林疏锦几近严苛的道德观还有人品,别说现在在这个对女性严格的世界,哪怕是在那个快餐时代,她也依旧忠于一人,且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给到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见女婿这样维护自己女儿,林母满意的吃了个饭就开开心心的坐上女婿安排的车回去,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林疏锦注意影响不要整日整日外跑,要拴住张天芃的心,婚姻两年赶紧生个孩子,孩子才是她留住他的筹码。

    林疏锦没有反驳的点头,与他处了这么久,她早已学会他那套听一套行一套,说一套做一套的行径。

    别人说她就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就看她意愿。

    送走了母亲林疏锦回到房间就厌厌的,张天芃试探的问她,她去老神棍那里已经很久了,有没有找到回去的法子。

    林疏锦没有隐瞒的全都告诉了他,张天芃不屑的冷哼“那就是个老神棍,就是骗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法子,装高深罢了”

    或许吧,故事书有主角光环,他们只要找到关健人物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线索,可他们不是主角,也没有主角光环。

    林疏锦本想告诉他癫道士给他指了路,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己想办法去寻,便没告诉他。

    两人的日子安稳了半个月,临近冬中,一向以庄稼为生的这个世界开始了最为常见的雪灾,不是很严重,可也影响了庄稼动摇国情。

    张天芃和他上朝的父亲一日比一日来得晚。

    高堂珍馐美馔配佳人,陋室糟糠拌雪埋枯骨。

    看一个国家是否走下坡路,光看老百姓就能明白,当百步不过枯骨生时,就早已注定这个国家气运将尽。

    人聚为家,家聚为城,城聚为国,人乃国家根本,明镜之下不为民生,便是亡国的开始。

    林疏锦漫步在雪中。今日的梅花开得格外傲然,在漫天飞雪中那点点红梅格外显眼。

    似火一般,却也没有办法将周身的雪花融化,随着时间的流逝,鹅毛大雪也终将压弯它的傲骨将它深埋在白雪之下。

    前几日她出门采买,路过一流水桥时看见一小要饭的小孩领着一瞎眼的婆子在桥口要饭,林疏锦心生怜悯便让西柚赏了些钱。

    当时西柚不想给,但她不是主子,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了。

    待走了一半林疏锦憋不住问了西柚她才说,对于一个小孩和一个瞎眼乞丐婆,给钱无异于让他们变成被抢劫的目标,一个瞎子,怎么护得住财产,一个小孩,又怎么抢得过大人。

    轻一点钱被抢,重一点,因财被害也是常有的事,毕竟本就身在底层,烂命一条,无人会在乎人命。

    等林疏锦反应过来急急回去寻,桥口早已没了人,她心急让人去寻,寻到的不过是瞎眼婆婆被丢弃在枯骨中的尸身还有未知去向的小乞丐。

    林疏锦没有想过,她的钱成了两人的催命符。

    路边那皑皑白雪下翘出的枯骨,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世界人民的轻贱。

    看见枯人头骨的林疏锦吓得腿软跌坐在地,西柚赶忙扶起她。

    什么时候,离城边如此近的地方成了抛尸地点,什么时候,百姓对这些死亡早已见怪不怪了。

    雪花落在林疏锦头顶,一声婴儿啼哭拉回了她的思绪,是小妾院里传出的声音。

    许久未见了,林疏锦寻着哭声找过去,院里大门紧闭,只有婴孩不停啼哭。

    敲门许久不见人开门,一想到前几日的枯骨,林疏锦一个心急,毫无庶女形象抬脚猛踹大门,硬生生将闩得不严实的门给踹开了。

    院里空无一人,一纵丫鬟婆子不见身影。

    西柚见状使了人先去探查,原是聚在一处烤火,丫鬟没个丫鬟样,主子没个主子样,孩子哭个不停无人管。

    只有小妾守着孩子在哭声中麻木发呆,似看不见听不见,也似几日没吃饭,饿的瘦骨嶙峋。

    听见她过来了,满院子丫鬟婆子这才急匆匆跑过来一通跪地。

    小妾依旧不为所动的守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像个木偶。

    林疏锦让西柚把孩子抱过来,孩子哭得面色苍白,有些背气的征兆,吓得林疏锦赶忙让人去请太医。

    原是小妾吃的不好,孩子没有足够的奶,她被拘在院里,哪也去不了,也无人管,任由自生自灭。

    林疏锦眼眶一红,她一直一直以为,就算是贱妾,最起码也是主子,不至于如此。

    自己一个主子也能让一群丫鬟婆子骑到身上欺负成这样。

    张天芃刚进府就遇到太医,一看是林疏锦院里的丫鬟,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急跟过去查看。

    远远的看见林疏锦在小妾院中抱着孩子训斥下人,他紧张的心才松懈了几分。

    自从上次没从老神棍那里问出东西,林疏锦似乎安稳了许多。他看着对小妾孩子如此担心的林疏锦,心中升腾起其他的想法。

    太医给孩子以及小妾看过病后,开了安神的药,又开了补身体的补药,下了医嘱这才离开。

    一群小斯丫鬟婆子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被林疏锦整顿一番后才安稳了些许。

    孩子长开了许多,皱巴巴的脸早已变得光滑细腻,模样不似张天芃,倒是与小妾极为相似。

    安排好小妾院里的事林疏锦才离开院子,她不喜欢孩子,不想听她哇哇哭的聒噪声。

    本来按照府里规矩,这孩子是要养在她膝下,但这孩子是女孩,又是府外怀上,也不像张天芃,所以没有让她养也没人提让她养,再者小妾抱着孩子不撒手,张天芃便随了她的意。

    好似叫张浅,也不知道谁取的名字。

    浅这个字林疏锦不甚喜欢 ,就好似淡淡的,什么都淡淡的,给人一种命薄的感觉。

    冬中的雪连下了五日,寒风也呼呼的吹了五日,好似西厢竹林的好几根竹子被压折了腰,扑了好多雪落在院中,现在正有人打扫。

    林疏锦向来喜爱那片竹林,正巧无事便想去瞧瞧,脚还没走出院门便有丫鬟扑腾跪到她跟前“少夫人,东院沈姨娘的孩子,夭折了!”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她有些茫然,小妾?她什么时候又怀了孩子?脑子清明的那一刻,林疏锦一个踉跄,一想到那些狗奴才那样欺辱人,林疏锦下意识觉得是下人照顾不周导致孩子夭折,询问的语气都带着怒火“前几日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跪地的奴婢身子一颤,磕头道“染了痘疫,没了”

    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怎么越过如此多的大人自己染上痘疫,根本不可能,可一个贱妾生的庶女,谁会在乎。

    夫人派人去查的结果是采买的小斯染上了病,而小妾的一个丫鬟和小斯厮混在一起,两个一起染了病,才传给孩子,现在那两个人已经被赶出府了。

    林疏锦去到院里的时候,小妾蔫蔫的好似死了一般,一直到午间张天芃去看她,安慰她,人才慢慢恢复生气。

    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她生孩子落下的病症都还没治好,孩子就没了。

    很多时候林疏锦不太明白,人到底为什么要生孩子。仰头看着这座深深的宅院时,她又明白了几分,为了在这深宫大院中生存下去,因为孩子就是筹码,筹码越多,过得就越好。

    她们没有自由的权利,没有努力工作可以养活自己的条件,唯一可以过上更好生活的途径是寻一个好夫家,靠男人靠孩子。

    不能从商从政从法,在这个被男人占据所有资源的世界,女人就是商品,附属品,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工具。

    天空的雪花越来越小,出神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

    不想被府里压抑气息淹没的她领着西柚和几个侍卫便出了门。

    一连五日的雨雪,城中又涌入了大量难民。

    林疏锦第一次见难民,被吓得差点当街乱窜。

    你以为是穿着破裂的百姓?并不是,是美国丧尸片里面丧尸那样的难民,骨瘦如柴骷髅一般,身上裹着很多不知道从什么尸体上拔下来的衣服,一点不合身。而且裹得十分臃肿。

    因为没有鞋子,扯了麻布包着脚,麻布不防水,然后又裹了一层一层又一层,古代人长发,可饭都吃不起哪有水洗头,长长的头发都是打结的疙瘩,还散发恶臭。

    这根本不是难民,是行尸骷髅头。

    电视剧里面演的难民,在这里根本算不上难民,他们有血有肉,而真正逃难来的难民,都是饿了很久很久,把当地能吃的东西吃完了,甚至是树皮都啃完了没有吃的了才来到这个地方逃难。

    林疏锦看见他们的第一眼是害怕,可当看清楚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时,林疏锦不可置信的红了鼻尖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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