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骨龛

    柳鸷和白从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过窗前柜,吓得老头龛连连后退。“你们、你们别过来!”

    两人翻进窗内,白从欢两下子就放倒了老头龛,局势瞬间反转。

    老头龛怯弱的求饶:“求你们放过我。我把这个骆驼车让给你们。放我走吧。”

    白从欢征询意见柳鸷,柳鸷说:“不能放。它走了,会找来更多龛来对付我们。”

    “那还是留着吧。”

    两人合力,抄过一旁的麻布条,将老头龛绑在一条简陋的木椅子上。

    柳鸷打开门,曲皓尧笑着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牛啊!姑娘们。”

    而后,余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进入门。柳鸷的视线与柏封棠隔空撞上,柏封棠微抿薄唇,没有进入门。柳鸷也不管,调头进去。白从欢吊儿郎当的调侃,“怎么?还要本姑奶奶请你进来不成?”

    轿厢内陈设简陋,地上散落着沙砾,灰沉沉的桌椅,地盘不大,仅靠地上一盏油灯的微光堪堪照亮轿厢内一角。

    一群人进入后,可供落挪动的空间并不大。

    柳鸷指腹抚过桌面,沾了一层沙。

    “墙上有壁灯,小鸷,你把油灯给我。”

    柳鸷走近过,扫了一眼地上的画。是方才老头龛在趴在地上,画得那一幅画。可这画得非山非水,像是鬼画符一样凌乱。

    柳鸷拿起油灯,走了两步,脚下突然咔嚓一声,脆生生的碎裂声,柳鸷低头,是一颗风干的动物骷髅头,被她踩碎裂了一角。

    “什么声音?”

    “没什么。”柳鸷淡定着走过去,点燃了一盏壁灯,才发现隔壁还有壁灯。

    轿厢内部以圆弧状的墙环绕而成,墙壁上从左至右共十二盏壁灯,壁灯依序亮起,悬挂着十二幅丹青呈现在众人眼前。

    可每一幅丹青被大片发霉的污点沾染,只看得清些许的墨迹线条勾勒着,像是景色还有人。但因为太模糊不清,并不能分辨出画中到底是何物。

    柳鸷扫了一下墙上的画,艺术家的世界她不懂。但觉奇怪。霉点应是画布受潮导致,可沙漠地域干燥,画怎么会发霉?

    眼看着柳鸷探手想触碰丹青,老头龛激烈反抗着,从椅子上摔下去,大喊大叫:“别碰我的画!那是龛主亲自画的,毁了你们赔不起!”

    白从欢吐槽,“这都被你保存成这样,早就毁了。”

    “不可能,我每日精心呵护,它本来就是这样的。”

    “那这画的是啥呀?还没我画的好看。”

    老头龛听了这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你们懂什么?这是龛主的艺术,不许你们诋毁。”

    “你一个龛,我们没杀你就算好得了,还在叽歪叽歪。”白从欢对画没兴趣,也懒得和老头龛争辩,随手抓了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老头龛嘴里。

    柳鸷没理老头龛,举着油灯,指腹轻抚过画布,纹理细腻,手感光滑细腻,有韧性,但指腹生出一股刺骨的凉意,“这不像寻常画布,更像是、皮肤的肌理。”

    冷荻问:“是人皮?”

    “可能是特质药物侵泡而成的人皮画。而且这颜料应该很特别,有很淡乳香的味,但被霉点覆盖,看不清,我无法确定是什么。”

    柳鸷照亮画角的钤印,和墓碑上的钤印是一样的。她仔细检查过每一幅,“这些画,署名都是展绪。”

    冷荻在一旁说:“看来龛主确实是展绪,但他为什么在坟墓上也盖钤印呢?”

    白从欢猜测,“可能那墓碑也是一幅画?又或者是龛主随便戳的?”

    冷荻笃定道:“随便戳不可能。画家对自己的作品和钤印都很爱惜。”

    白从欢思索着,反问:“柳鸷,你觉得呢?”

    柳鸷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从在墓碑处,恍惚摸到后颈上那一抹消失的红开始,柳鸷就一直沉浸在困惑里。

    “啊——我的手——”

    “千菲,怎么了?”白从欢着急地跑过去。

    金千菲倒在一幅霉点覆盖的画前,右手腕被锋利的切断,半身深色的衣裳染了血,晕开大片深渍,地上溅了几处浓醇的糖葫芦红。

    金千菲捂着左手腕口,疼得直冒汗,可地上并无残肢。

    “怎么回事?手呢?”冷荻迅速封住金千菲的手腕的血,撕下裙摆帮她裹住伤口。

    “画、里。”金千菲额间直冒冷汗,虚虚地指向眼前的画,画中霉点上多了一抹红圈,正在向周边扩散。

    柳鸷走近看,是血。可人皮画上并没有她的残肢。

    “我刚......画......霉点动了,我探手......被吸进去......被砍......”

    画,砍人?

    柳鸷问:“你手探进去画里,是什么感觉?”

    金千菲似在回忆,痛苦得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太快了,我......什么来不及感受。”

    白从欢安慰着,“好了千菲,你先别说话,休息会。”

    冷荻走向柳鸷旁边,“怎么样?看出什么?”

    柳鸷说:“这画有问题。霉点在动,小心点。”话音刚落,灰黑色的霉点逆向旋转,像有一轮邪气漩涡,吸着画中的霉点和颜料,四面八方涌向红圈。而后,猛地冲出画。

    “闪开!”柳鸷和冷荻,双双侧身闪避。灰黑色的霉点凝成一条抛物线,冲向身后的金千菲。

    白从欢甩下手腕上的金缠钏,变成一条八股金链的“疼疼长鞭”握住手里,大力抽向霉线。霉线散碎,涌出八条新的,一道道凌厉的霉线,击向四周。

    “小白,拉开千菲。”冷荻手持月蛇长枪,横扫而过,单手一挥,截断霉线。八条霉线编织成螺旋状,粗壮的攻击月蛇长枪,激烈碰撞!

    月蛇长枪被妖邪的霉线绞住,拖着冷荻往前。

    柳鸷方才作壁上观,观察画中漩涡似乎能源源不断产生霉点,“冷荻。刺漩涡眼试试。”

    冷荻握着月蛇长枪,顺势往前,手腕一转,长枪如巨蟒下山般翻腾,扑向漩涡眼,刺中!

    漩涡眼霎时化作细尘,消散于空中。

    “成了。”冷荻刚松一口气,手上猛地一抖,枪杆没入五分之一。

    冷荻反应迅速,大力往外拔出剑,但,“我和长枪被吸住了!”

    冷荻的身影被迫往前移动,柳鸷、白从欢连忙以法力拽着冷荻往后,像拔河比赛一样,以长枪为绳,以画为界。

    三个人连同枪杆,形成一个半径约一丈的电弧,与画里的势力拉锯。

    曲皓尧看不下去三个女生在那拉扯,且快要撑不住了,直接过去帮忙。曲皓尧加入后,明显往回拉了一截,但对方的法力也加大,四个人又被往回拉。

    柏封棠长身玉立在一旁,轻摇着法扇,好整以暇。万宝子在边上使劲打气:“美人姐姐们加把劲!把画里的妖怪拉出来!加油!加油!”

    “靠!小屁孩喊屁啊,有力气喊不如过来帮忙!”曲皓要额头的青筋都要爆了。

    万宝子讪讪闭嘴,被催促着也加入了‘拔河队伍’,堪堪稳住局面,不到半晌,又被对方反拉!!

    白从欢拧眉,“怎么回事?我们合力,法力比一位上舍乙等选手还高。这画是什么老妖怪这么强?”

    五个人缓缓地,一点一点,被拉着往前,枪杆已没入二分之一。

    万宝子苦着脸,嚎叫:“师兄!快救本宝,本宝被吸住了,痛痛!”

    柏封棠徒然一笑,摇了摇头,踱步至枪杆前端,展开左手,骨节分明的五指慢慢卷握,手往回一扬。

    “嘶”的一瞬,巨大的破画之声响起。

    五个人连带着月蛇长枪被掀倒,叠罗汉一样,纷纷倒在地上。

    “啊!你们都起开,本宝也要被你们压扁了!”垫底的万宝子痛呼,终于领悟到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是四个大人的体重!!!

    最上层的冷荻连忙爬起来,底下的人如鱼儿般,迅速脱网,散开。

    冷荻起身寻月蛇长枪,只一眼,就僵住了!!

    白从欢还在一边揉着胸脯,一边抱怨,“画里头到底是什么,怎么法力那么高?”怎料,她不经意地扭过头,略顿,颤着音,喃喃自语:“怎......怎么会?”

    月蛇长枪被甩在地上,而枪尖贯穿着一具弓身的尸体。

    是罗圣博。

    他以一个婴儿蜷缩双手握着枪杆,似乎想要拔出长枪的姿态。下一瞬,罗圣博的尸体化为骸骨。

    一团赤红色、血髓般的膏样物质,蠕动、拼凑成一个歪扭的字——恶。

    以及十三颗金豆,是内舍乙等,罗圣博的等级。

    蓦地,人皮画破裂的画中红圈处,在抖动,伸出一只修长的、指甲之下带枚红痣的手指。

    那只手轻轻的、撕开人画皮。

    一层又一层。

    “操!它出来了!”曲皓尧应激性的抓起刀就往画前冲。

    柳鸷大喊:“别砍!”

    曲皓尧已挥刀下去,根本来不及收。

    柏封棠飞飙过法扇,击中曲皓尧的手,手不受力,刀落下,堪堪擦过那只画中手。

    但画里猛地出现一把擒元弯刀,锋利的刀弧朝曲皓尧砍去。柏封棠以法扇相击,画中跃出一张和秦为墨一样的脸,扫过一眼,愣住了!!

    “老子操你们祖宗!戏弄老子就算了!还想杀老子!”陈离翡骂骂咧咧的从画中爬出来,落地一看,懵逼了!!!

    画还在动,谷栖夏也爬出来了,她面对眼前的情况也是茫然。

    曲皓尧疑惑:“怎、怎么回事?你们是人是鬼?”

    陈离翡反应过来,气势高昂的指着柳鸷等人,大喊:“这群画人肯定是冒充的!墨墨!快!快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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