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没想到,这个看似狗血的宗门里,大家居然这么关心她这个“废柴大师姐”。虽然这份关心是给原主的…但此刻,却是真真切切地落到了她身上。
“谢谢。”她小声说道,坐下来开始享用早餐。
灵米粥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甘甜,糕点松软绵密,灵蔬清脆爽口,就连那壶灵茶,喝下去都让人神清气爽。
好吃得很!穆昭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
刚放下筷子,她便感觉体内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经脉中流动,像是清凉的溪水,缓缓冲刷着四肢百骸,让人浑身舒畅。
这就是灵力吗?她新奇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尝试着引导这些灵力往丹田汇聚。然而,灵力刚靠近丹田,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穆昭:“……”果然,废柴体质就是废柴体质,一点灵力都存不住。
她不禁佩服起原主来——顶着这么个身体,居然能瞒过全宗门,还混成了“大师姐”。更离谱的是,原主居然还“剑挑魔尊”?
该不会是那魔尊是想不开,自己撞剑上了吧?
她摇摇头,忽然记起昨晚说要拿桃木剑当柴火烧的事。虽然那把剑装神弄鬼的,但好歹是个“金手指”,总不能真扔了。
她回到卧房,从被褥里把桃木剑扒拉出来。这把剑只有小臂长短,轻巧便携,握在手里几乎没什么重量,倒是很适合随身携带。
“带着倒是不碍事。”穆昭掂了掂,“就当是个护身符吧。”
不过,昨晚说要“磨剑”的事,她可没忘。
穆昭找来一块磨剑石,坐在院子里开始“咯吱咯吱”地磨起来。
十分钟后……
“奇怪,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又加了把劲,结果磨着磨着…桃木剑的刃口依旧钝得能当尺子用,反倒是磨剑石被磨得光滑如镜。
……见鬼了。
穆昭来了脾气,直接把磨剑石往剑刃上狠狠一砸——
磨剑石…碎了。碎得干脆利落,像是砸在了一块玄铁上。
穆昭瞪大眼睛,看着毫发无损的桃木剑,喃喃道:“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她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捧起桃木剑,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绝世神剑?!”
桃木剑:“……”(依旧安静地跟死了一样。)
穆昭:“……”行吧,至少以后打架可以拿它当板砖用。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再试试别的,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穆昭正捧着那把砸碎了磨剑石却依旧“安详”的桃木剑,琢磨着它除了当板砖还能有什么隐藏功能时,院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
“大…大师姐!不好了!出大事了!”晏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穆昭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怎么了晏溪?魔修打上门了?”她脑子里闪过“拯救世界”的任务,难道开局就要地狱难度?
晏溪一把抓住穆昭的胳膊,猛猛摇晃,“不、不是魔修!”她看向演武场的方向,“是风听澜师兄和陆忘机师兄!他们…他们打起来了!”
穆昭:“……?”宗门内斗?这倒是符合“全员疯批”的设定。她松了口气,不是魔修就好。
她记得风听澜,就是昨天那个沉稳的剑峰亲传弟子,看起来挺靠谱的。于是,镇定道:“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同门切磋不是很正常?”
“不是切磋啊大师姐!”晏溪急道,“他们是在决斗!真刀真枪的决斗!风师兄的‘惊鸿’剑都出鞘了,陆师兄的‘焚天锤’也抡起来了!演武场的防护结界都快撑不住了!而且还有很多人围观!”
穆昭更懵了:“决斗?为什么?”太虚宗内部矛盾这么激烈的吗?早上还一片和谐地给她送早餐呢。她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晏溪的脸颊飞起两朵可疑的红云,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赧:“他们说…他们说……是为了大师姐您啊!”
穆昭:“……???”她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我招他们惹他们了?”自己才穿过来一天,连院门都没迈出。难道是原主惹下的祸,要她去收拾?
“不是惹您!”晏溪连忙解释,“是…是下个月宗门要派人去‘云梦泽’探查异动,原本定的是大师姐您,再选一名弟子协助。结果…结果风师兄和陆师兄都说要保护大师姐您,谁也不让谁!风师兄说他是剑峰亲传,剑术高强,理应护持大师姐左右;陆师兄说他是器峰首席,精通阵法符箓,更能助您再创辉煌!他们吵着吵着就……”
“就打起来了?还要决斗!”穆昭简直被气笑了,“然后呢?赢了怎么样?”
晏溪的声音更小了,还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和担忧:“他们说…谁赢了,谁就有资格…有资格站在大师姐身边,与您并肩作战,保护您的安危……”
穆昭:“……”她感觉额角的青筋在跳。
狗血!太狗血了! 系统诚不我欺!
这“修仙界最狗血宗门”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为了一个跟她这个“大师姐”组队的名额,两个精英弟子居然要决斗?自己连板凳都没坐热乎,就成了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导火索?这剧情发展也太迅猛了吧!
“大师姐!您快去看看吧!再不去真要出人命了!”晏溪见她没反应,拉着她的袖子就要往外拽,“只有您能阻止他们了!他们最听您的话了!”
穆昭嘴角抽搐。听我的话?这也行?
但不去显然不行。真闹出人命,她这个“大师姐”脸上无光,宗门追究起来,她这废柴体质也兜不住。更何况,围观群众那么多,她不去,岂不是显得她这个“被争夺”的主角冷漠无情?
“走!”穆昭把桃木剑往腰带上一别,脸上努力挤出几分属于“大师姐”的沉稳。
晏溪立刻转身向演武场走去,穆昭跟在她后面,内心一片悲凉:这都什么事儿啊!自己一个“凡人”,去阻止两个精英弟子打架?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连水果都切不了的破桃木剑!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疯狂呼叫那个装死的系统:“喂!破系统!看到没?这就是你说的‘自由探索’?探索个锤子!开局就是修罗场!给点提示啊!我该咋办?”
系统:【……】持续装死中,仿佛在说:请宿主自行体验修仙开放世界的“乐趣”。
穆昭:“……”行,你狠。
她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感觉这玩意儿似乎又轻微地、极其不情愿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震动了一下?
穆昭脚步一顿,狐疑地低头看了一眼。桃木剑又安静。
莫非…又是错觉?一定是被这狗血剧情气出幻觉了!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走到了人声鼎沸的演武场。
好家伙!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各峰弟子都有,脸上写满了兴奋、八卦和看好戏的神情,甚至还有人开了盘口!
“我押风师兄!剑峰亲传,一手‘惊鸿照影’快如闪电!”
“我押陆师兄!器峰首席的‘焚天锤’势大力沉,一力降十会!”
“大师姐来了!快让让!”
“大师姐!您说句话啊!您希望谁赢?”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穆昭被晏溪推到了最前面。只见演武场中央,两道身影正激烈交锋,剑气纵横,锤风呼啸,打得飞沙走石,灵光四溅。
左边是风听澜,一身青衣,面容冷峻,手中长剑化作道道惊鸿,迅疾刁钻,剑意凛然。他头顶的提示框【风听澜,剑峰亲传弟子,性格沉稳,对大师姐极为敬重】此刻看起来充满了讽刺——沉稳?为了争当“护卫”跟人拼命这叫沉稳?
右边是陆忘机,身材魁梧,穿着器峰标志性的褐色短打,肌肉虬结,挥舞着一柄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巨大战锤,正是他的得意之作“焚天锤”。他头顶的提示框【陆忘机,器峰首席弟子,性格火爆,炼器狂人,对大师姐…】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没显示出来,但穆昭猜多半是“倾慕”之类的狗血词。
“风听澜!你剑快又如何?伤不了人也是白搭。大师姐的安全交给我陆忘机才最稳妥!”陆忘机一锤砸在地上,地面龟裂,火焰四溅。
“陆忘机,不过匹夫之勇。云梦泽诡谲多变,需以巧破力。我的剑,才是守护大师姐的利器!”风听澜身影快如闪电,精准地点在焚天锤发力的薄弱处,竟将势大力沉的一锤巧妙荡开。剑气四溢,削断了几根崖边的枯草。
两人一边打,一边还不忘向穆昭“表忠心”,那炽热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看得穆昭头皮发麻,脚趾抠地。
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个个屏息凝神,既紧张又兴奋地看着这场因大师姐而起的“荣誉之战”。
“住手!都给我住手!”穆昭硬着头皮,学着电视剧里大人物发怒的样子,举起桃木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虽然微弱),倒也传遍了全场。
激斗中的两人动作都是一滞,齐齐看向她。
“大师姐!”两人异口同声,眼神灼热。
穆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同门师兄弟,为了这点小事就刀剑相向,成何体统?都给我把武器放下!”
风听澜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犹豫。陆忘机梗着脖子道:“大师姐!这怎么能是小事?保护您就是天大的事!您说,您选谁。只要您发话,我陆忘机立刻停手!”
风听澜也立刻看向穆昭,眼神执着。
压力瞬间到了穆昭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着她“选男宠”。
穆昭只觉得手里的桃木剑越来越烫手,心里把系统骂了一万遍,这是什么地狱难度开局?
就在她骑虎难下,思考着是装晕还是喊师尊救命时,异变陡生!
陆忘机见穆昭迟迟不答,以为她更偏向风听澜,心中一急,手中“焚天锤”竟又赤光大盛,一股远超之前的狂暴火浪咆哮着朝风听澜席卷而去!这一击,显然是要他命的。
风听澜脸色一变,仓促间横剑格挡,但火浪冲破了他的剑光防御,眼看就要将他吞噬!
“风师兄!”晏溪失声尖叫。
“小心!”穆昭也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将手中那柄被她吐槽了无数次的桃木剑,朝着那狂暴火浪的方向掷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挡一下…哪怕挡一下也好!
破木头!给我上啊!
破木头在接触到狂暴火浪的前一刻,剑身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只有穆昭能看见的涟漪。狂暴火浪在触及涟漪的瞬间,竟然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这一瞬,让风听澜将残余的剑意凝聚,险之又险地侧身翻滚,避开了最致命的中心冲击。饶是如此,他依旧被火浪的边缘扫中,闷哼一声,衣袍焦黑一片,狼狈地摔了出去,受了不轻的伤。
而桃木剑,则像一块真正的木头,掉在地上,还滚了两圈。